(4)
那几个水贼正在呼喊着让那船家过来,却见一人一马从那渡船上跃起,稳稳的落在画舫上。正在纳闷,却见郭忆龙在马上笑着说道:“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可是叫我一起喝酒赏夜景么?”那几个水贼从没见过有人在船上骑马的,都觉得希奇。又见郭忆龙并不怕他们,也觉得有趣,为首的那个水贼走上前来,拍拍那麒麟兽的脖子,笑着说道:“这马道是好马,只可惜这马主一会儿便要下黄河去喂鱼了。”说完抽出刀来,用刀刃在手掌上来回的摩擦。郭忆龙说:“我这马儿性子烈,你可别乱碰,当心伤了自己。”那水贼哈哈大笑,说道:“你还让我当心?也不看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还是当心你的小命吧。”
郭忆龙见他笑的猖狂,心中有气,只一拉缰绳,那马便厕身过去。水贼头目见他拉马,以为想要逃走,举刀便要去砍。谁知郭忆龙本是故意将马掉转,要让马屁股对着他。这麒麟兽也有灵性,见有人举刀要伤主人,又在自己的臀后,便抬起右后蹄,一蹄踹在那水贼头目的胸口,将他踢撞在船舷上。这一踹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只听喀嚓几声,分明是肋骨断了。
这水贼头目十分强悍,虽受了重伤,却强撑着站起来,又举刀扑了过去。麒麟兽见他上来,再次起蹄,又踢了过去。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单抬一踢,这次则是前蹄撑地,后蹄双双踹出,正踹在水贼的小腹上。只将他高高的踢出足有两丈多远,落在水中。黄河水流湍急,转眼便将他冲走了。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其他的几个水贼直到头目被踢飞出去,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拔出刀来,一拥而上。郭忆龙也不客气,只催着自己的麒麟兽左一蹄右一蹄他踢,被蹄子碰上的,轻则皮开肉绽,重则骨断筋折。那画舫的甲板并不宽阔,一匹马便将甲板与船舱的路挡了个严实。不但如此,那郭忆龙还催着马渐渐象前逼,那剩下的几个水贼不是被踢下去,便是自己跳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甲板上便没人了。他又去找那帮他渡河的船家,却左右找不到他的踪影。想是看见他们在甲板上打斗,一时害怕,便划着船跑了。
此时却听画舫仓内仍有丝竹之声,郭忆龙下了马,挑开帘子观看。却见一青衣女子正在弹古琴。 刚才甲板上打的天翻地覆鸡飞狗跳,这琴声竟始终没有停过。郭忆龙上前抱拳说道:“姑娘好定力,难道弹起琴来便听不到打架么?”那女子用手一触琴弦,便将音都停了,只抬头说道:“听到了又怎么样?你打你的,我弹我的,大家各不相干。”郭忆龙听了,便觉得这个女子十分有趣,说道:“那你继续弹,也让我听听。”女子听了,却站起把琴收了,说道:“刚才那几位是付了钱请我来的,你又没有给钱,我凭什么弹给你听?”
此时却听见远方传来一阵哨声,郭忆龙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十余艘大船从上游顺着黄河飘过来。每艘船头皆站着十余个人,手持火把,腰挂弯刀。眼见这十几艘船就要到了近前。郭忆龙看了这情形,便明白刚才跳水之人有没死的,已经给同伙保了信。虽知如此,他却并不害怕。只坐在画舫仓内的一个椅子上,又拿出一小锭金子,放在桌上,对那女子说:“我现在便付钱给你,你只管弹便是。”
那女子见了金子,并不心动,只缓缓坐下说道:“弹琴不难,只怕你没命去听了。”说完有将琴铺开,一声声弹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那几艘船便来到了近前。只听得外面一个异常洪亮的声音喊道:“里面的小子,还不快滚出来受死!”郭忆龙出了仓门,见自己所在的画舫已被十余条大木船团团围住。穿上站满了水贼,手持弓箭、弯刀等兵刃,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那喊叫的人站在最大一条船的船头。郭忆龙听他声音,本以为是个极魁梧的人,出来一看,却不由得笑了。原来这人身高不过三尺多一点,竟是个侏儒。只见他手持一把宽刃宝剑,人却还没有宝剑高。身穿一件蓝色的无袖短褂,露出两条臂膀。膀上辞了一条鲤鱼,只要他手臂一动,那鲤鱼便跟着扭动,就如在水中游泳一般。
郭忆龙笑着说:“不知道这位英雄尊姓大名?”郭忆龙说这话本是想羞辱他,谁知他听了竟十分高兴,说道:“哈哈,你也知道爷爷我是英雄,怎么就敢伤了我的手下?虽然你嘴甜,我今天却还是要杀你。”郭忆龙说:“你杀我?怎么杀?”那侏儒说道:“我一剑便劈了你。”郭忆龙听他这么说,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你还没那剑高,只怕连个剑花都舞不开吧。”
这次那侏儒听出郭忆龙的意思了,之气的哇哇大叫,对旁边人说道:“弟兄们,放箭射他!”郭忆龙一见有水贼要放箭,连忙拍了拍麒麟兽的背。那马会意,直接便跳入河中,转眼不见了踪影。郭忆龙知道这马水性极好,也不担心,看到箭射过来了,就避入了画舫仓内。
这水贼用的箭力道不弱,很多都能透过画舫仓的木版射进来。郭忆龙左右躲闪,也并不惧怕。可奇的是,那弹琴的女子竟然连躲也不躲,只顾自己弹奏。
侏儒见射不死郭忆龙,便叫喊着让手下登船去将他砍死。瞬间便有十余名水贼上了甲板,直向仓内冲来。郭忆龙游走其间,左右出拳,将那些水贼一个个打倒,又见他们一个个扔了出去。这水贼倒也顽强,刚打倒了十几个,便又冲进来十几个。此时一个水贼见那女子在一旁弹琴,以为是郭忆龙一伙的,举刀上前便砍。郭忆龙见了急忙飞身过来,两脚将那人踢倒。女子见他出手救自己,也没有称谢,只是继续弹琴。边弹边问:“你是何方人士?来这里做什么?”
郭忆龙正打的开心,见那女人问自己,便随口回答:“我从长安来,到这里找个朋友。”那女子又说道:“公子一身好本事,想必要找的人也不简单吧。”郭忆龙此时正好将一名水贼的胳膊扭在身后,轻轻一提,从窗户扔入河中,说道:“他叫郭解,应该是很有名的。”
那女子听到这里,琴声竟突然停了。郭忆龙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么?”女子只楞了一下,也不回答郭忆龙的话,只是低头继续弹琴。
这时水贼已经冲进来四批了,均被郭忆龙一个个的扔进了黄河里。那侏儒急了,大声叫到:“将游倒进他们船里,把他们统统烧死!”话音一落,便有一个水贼搬起木桶,便要将油倒进船来。郭忆龙一见他们如此做,便想起了刚才被活活砍死的那老人与孩子,心中不由得冒出火来。心想:“这群恶贼,当我真的不敢杀人么?”说完抽出身上佩带的一把战刀,跃上船头,一刀便将那准备倒油的水贼从腰间劈为两截。鲜血溅得四处皆是。砍完之后,又大声喝道:“你们这些狗贼,都给我在船上爬下别动,谁敢动一动,刚才这人便是他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