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杀退西渎村贼匪后,留下一队以及一些受轻伤的私兵驻守西渎村,以防遗漏的贼匪再次犯村。与村里的里正寒暄几句,只交代明日在来,就急匆匆带着一百多私兵队伍快速往坞堡赶去。
距离高家乌堡西南方的五里处的高家庄园,是个比高家坞堡面积还要大三倍的大庄园。在高家坞堡响起报警鼓声时,也渐渐的喧闹了起来。庄园门口,在篝火与火把照耀下,一队有着四百来人的队伍鱼贯而出。这些兵卒与高家坞堡一样,个个都是身高体壮,精气内敛,都是高家久经战阵的私兵。四百人的队伍在庄外的空地上停了下来,他们也不交头接耳,整齐有序排成一个小方阵,个个挺胸昂头,犹如青松笔直的矗立在那,一时寂静无声。
在队伍的前方,是一个身穿袍服,头戴竹冠,腰配环首刀,身高中等,年纪二十左右,双眼亮而有神,满脸严肃的青年。他是卓宾,字子睿,丹阳春谷县人,因家乡在四年前发大水,于是他带着幼弟,老母,以难民的身份进入海盐县,后被高珣召入,并提拔其私兵首领。
另一个是身高八尺,头戴裹巾,身穿劲服,浑身筋肉把衣服撑的鼓鼓的,他的年纪也不大,大约在二十左右。粗壮的手臂正紧紧的握住腰间的环首刀。他是邓当,字叔通。汝南富陂人,因在家乡打抱不平杀了人,被官府通缉,逃难到吴郡。后与好友鲜于丹一起加入高家为宾客,后高珣让其余卓宾一起驻守庄园。
“子睿,汝要我带如此多的兵卒,而庄园只留下一百余众,万一贼匪袭击,攻破庄园,我等万死也难逃其过也。不如只带二百兵卒前往坞堡,查看究竟如何?”邓当看了眼身后的庄园,眼里毫不掩饰的带着一丝顾虑。
卓宾扶了扶竹冠,弹了弹袍服上灰尘,大手从长袖中露了出来,一手按在环首刀上,一手指着庄园向邓当道:“叔通,盐丁护卫今有一千余人在园中,彼皆精壮之辈,且护卫盐队少有一年之久,其搏斗厮杀皆乃家常便饭。庄园为何只有百来众。“
“呵,忘了高家还有几日乃往各地送盐之时。有这些人马聚集庄园,庄园还真不需担心。是我多虑了。这就点集兵卒赶往坞堡。”邓当轻拍了一下额头,有点汗颜向卓宾拱手,人也转身就要离开。
卓宾见状,赶紧拦住小心叮嘱道:“叔通,今夜贼匪袭堡,甚是诡异。夜深路重,还请一路多加小心。“
“兄此言乃是何意?今夜贼匪有甚不同寻常处?“邓当很是诧异的看着卓宾道。
“先是寇邻村,声势浩大,恨不得全县都知其寇村庄。而西渎村又不是多钱粮之地,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意欲何为?也与他们往常寇村时大相径庭,故反常即为妖也。坞堡与此村相隔不到十里,以云轩仁义之名,名满海盐,知邻村遇寇,焉有不救之理?恐贼匪寇西渎是假,犯坞堡是真。果然,两刻时间不到,坞堡响起报警鼓声,定是坞堡也遭了贼祸。贼匪既敢寇坞堡,岂有不做万全之备?坞堡有私兵五百来众,贼匪如想要攻克坞堡,尚需有几千来众也。故弟才让尔带去四百精锐。“卓宾认真的向邓当与高乐分析到。
“放心吧,子睿,云轩把队伍交给我两俩来带领,我令可丢了性命,也会替云轩保留好这些好儿郎。不然,就对不起他对我等的一番深情。”邓当满脸严肃的向卓宾保证道。邓当是知道这些兵马是高珣费尽一番力气培养出来的精兵,高珣不以他邓当,卓宾俩人是外人,把高家最精锐之士交予他们,就高珣这番信任之情,他邓当就无以为报。怎么可能舍得把精锐士兵随便去送掉性命。“不过,这些贼人即便有什么阴谋,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凭借这四百来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士,当定能全身而退。”
“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咦。“卓宾还想交代一番,但是他看到远处,顿时惊叫一声。
“何事如此失措?”邓当疑惑的看着卓宾。
“叔通,你看那远处是不是有人影?难道是宾眼花?”卓宾很是不确定的向邓当指着远处那黑漆漆的地方,由于庄园上的火火光照射,把庄园周围照个通亮,但是也只有有限的范围。
邓当向着卓宾的指引往远处的黑暗处望了望,也不是很确定。不一会他的双眉渐渐的皱了起来。
“有脚步声,而且人数还不少。儿郎们,准备迎敌。”邓当语气顿时越来越大,最后是用吼声。但是他也没有害怕,是兴奋。他一直在庄园里操练兵马,他也有点枯燥乏味。现在有机会逮着杀贼,不兴奋才怪。
“叔通,夜黑露重,不知贼人寡众,贸然上去,对我等不利,上去迎敌不如把兵卒招回来,靠庄园墙而战,以逸待劳效果更佳。”卓宾也听道了脚步声,而且人数还不少,起码又好几百人数。他见邓当要上去迎敌,在没有确定敌人人数多少时,还是保守点,靠墙而战,加上庄园女墙上的防守,也足够应付了。这也是最妥当的办法。
“好,听子睿的。”邓当想了想,也觉得卓宾建议要好些。于是又转头向士卒吼道:“全部都有,成战斗队形,依墙而战。“
私兵听了邓当喊叫后,全部有条不紊的又快速的往墙边靠拢。卓宾也带着一队人,紧紧的守卫在庄园门口。
“杀,杀啊。”
“砸破高家小儿的庄园,抢钱,抢粮,抢娘们。”
“抢钱,抢粮,抢娘们。”
沉闷而杂乱的脚步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火光的照射下,贼匪们拿着简略的兵器,大部分面黄肌瘦,看着眼前的庄园,他们的呼吸也顿时加重了许多。但是他们的眼里全是狂热与贪婪的神情。犹如原野的野狼,双眼都放着绿光,是贪婪的绿光,全然不顾,更或者没有看到那整齐排列在庄园门口的私兵。
“高家的儿郎听着,高君这几年从不短我等吃喝,甚至连我等家中的老少妻儿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免了我等的后顾之忧,高君如此大恩,是我等报答高君恩情的时候了。是顶天立地汉子的,把这些进犯高家庄园的贼匪宰了,现在随某冲杀。”邓当看着越来越近的贼匪,他的声音在私兵们炸响。手中的长枪用力的向前一挥,人已经窜了出去。
“同去,同去。”私兵被邓当的话一激,个个用力的抽出兵刃,毫不落后的跟着邓当往贼匪中涌去。其实即使没有邓当的话激他们,他们也回毫不犹豫的上去杀敌,毕竟高珣可是对他们不薄,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他们,而且还有工钱拿,这要到哪里去寻向高家这么好的主家。他们现在能够过上好的日子,都是高珣给的,他们也不想失去这样的日子,如果谁要打破他们的好日子,就先问过他们手里的兵器。
“留下一队人与某一起守着这庄园门口。“卓宾见所有的私兵要往前冲,马上提醒这些私兵。卓宾与他们相处几年时间,对卓宾的话,私兵还是很听的。即使有人不心甘,还是留下了一队人马与卓宾呆在庄园门口。
贼匪看着邓当最先冲杀过来,也知道邓当是这火私兵的首领,胆大的贼匪,顿时向邓当靠了过来,一个体壮彪悍的贼匪,猛的向前快跑几步,人猛的跳越了起来,口中大喊一声,眼光带着残忍与兴奋的神态,手中的长刀狠狠劈向了邓当。
“哐“的一声,这个贼匪的长刀被邓当的长枪给挡了开去,因为在空中没有着力点,人也开始侧着往地上倒,还没有等他落地,邓当的长枪像毒蛇吐信一样,狠狠的戳进了他的胸膛。他的哀嚎声还没有发出,就被邓当举起甩向了后方。
邓当杀完一个贼匪后,长枪往旁边一划,把攻向他的兵器全部挡了开去,长枪快又急促的猛戳,顿时有三个贼匪倒到了他的枪下。
后面的私兵也已经敢了过来,十二个人一队,六个一手拿着圆盾,一手提着环首刀的彪悍士卒,六人各据一方,用圆盾,刀挡开攻向他们的兵器,在他们的身后是四个拿着长兵器长矛,长戟的士卒,趁着机会,把他们的长矛,长戟扎进了贼匪的身体中,在他们的中间是两个弓箭手,因为是晚上,视野不好,怕误伤自己人,所以他们的弓箭全收了起来,抽出他们的环首刀,也加入了杀匪行列。他们有攻有守,配合的井然有条。贼寇这群乌合之众,在士卒他们的配合下,越打越心寒,这不是在打仗,这是在屠杀。私兵还没有倒下一个,反而是这些贼匪像下饺子似得,不停的倒下。不一会儿,这有着好几百来号贼匪,被打崩溃,有的开始逃亡。好像这庄园有什么恐怕东西似得,脸上带着惶恐,丢下兵器,哭喊着往黑暗中跑,即使他们的头领带着心腹来弹压,也阻挡不了大面积的逃亡。
邓当让士卒举着火把,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的往前推进。速度是越来越快。“子睿,善后之事,全交予尔了,我往家坞堡去也。“邓当在黑暗中向庄园门口的卓宾高喊了声。声音也渐渐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