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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光阴过境迁,命中有尘埃

几日之后,小孩子的满月酒,于关堂这个叔叔自然是要来喝上一杯,还带上了自制的百果酿。而有孕在身未能前来的红叶,也托于关堂送来了礼物,倒让凤如妍过意不去。

开席之时,凤如妍才将小孩子抱了出来,却是疼爱有加。众人围上去一看,去是眉清目秀,端的一个好模样。

杨又玄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哈哈大笑,朝全场亲朋好友谢道:“今日小儿满月,还多谢了各位的关爱。其实今日还有一事请大家帮忙,那便是替我家孩儿取个名字,承百家之惠,以佑犬子德厚福旺。杨某这里先敬各位了。”说罢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见杨又玄一身豪气,酒量了得,大声叫好。

却是夫人娘家的一个儒生先起身发话了。“我来试试。自古儿郎报效国家,是谓国家之栋梁。正所谓儿郎立志,当饱读圣贤书,以满腹经纶,文韬武略。我看不如便取名‘敬儒’吧?”

众人一听,击节赞赏,都道是个好名字,敬师重道,好学不怠,将来必是一代文坛大豪。

杨又玄也觉着名字不俗,正欲道谢,却又听另一人发话,却是与自己相熟的本县蒋师爷。

只见这蒋师爷五十来岁,大冷天却摇着一把破蒲扇,摇头晃脑的起身说道:“此名虽好,却又有些不妥。”

那儒生笑道:“那蒋师爷倒说说这不妥之处,在下洗耳恭听。”听这话,想必两人平日也必是相熟之人。

蒋师爷轻摇蒲扇,故作了一番深沉,捋了一把花白胡须,说道:“若是在天下太平之时,此名可算是个好名,谦卑有礼,听名便知之必为饱读圣贤书的文士,而今却不然。眼下金狗横行无忌,真当我大宋举国无人。想那往年每年必有不计其数之岁币献给金狗,金狗却不知好歹,到真敢攻我襄阳。结果怎样?据说那襄阳制置使孟宗政,文治武功无一不精,特别是他那家传绝学燕云七叠,使出来是日月无光,叫那些金狗闻风丧胆。是以连金狗境内的山东义军也竞相来投。所以要我说,乱世出英雄,要取名也得有霸气一些。”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哪有人给自己小孩取名,是希望孩子将来打打杀杀的过日子啊?还不都是要安分一些。

这时那儒生却眉头微皱,突然起身拍手赞赏起来,道:“想不到蒋师爷也真是个人物,要说这乱世出英雄不假,可蒋师爷也不能完全把人家孩子往黑道上引啊?如今这个世道,也就是一滩混水,我看这样,不如咱们中和一下,文武各取一字如何?”

杨又玄见众人闹得高兴,心头也不由得欣喜起来,见礼道:“但凭二位指点。”

蒋师爷见儒生说得也有理,应了一声,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也罢,乱世之中,若然是名字太过霸气,恐惹无端是非;若是太过文雅,又恐糟人欺临。中和一下才是正理。那好,我便来取这武字。”说罢又摇头晃脑,猛然用蒲扇一拍自己脑门子,道:“我看这个‘凌’字不错,盛气凌人,霸道无比,哈哈哈哈。”

这蒋师爷一阵自说自笑,倒是引得再场众人哈哈大笑,也包括杨氏夫妇,看着众人为自己孩儿如此费心,心中温暖自不必去说,就连于关堂这个与在场众人并不相熟之人,也觉得颇为温馨。

待众人笑毕,这儒生便围着场边走了一圈,左挑右选,却是实在拿不定主意,正在为难之时,却听门外有一浑厚圆润的声音说道:“贫僧来取个文字。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那便取这个‘风’字吧,风liu倜傥,实乃人中龙凤。那这孩儿便叫做‘凌风’如何?”

众人稍微一楞,却觉得是个好名,也不管门外是谁,只管叫起好来。

有人前去开了门,却是一个大和尚,场中众人见着此人,均不认得,唯有这杨又玄大叫一声,便笑脸迎了上去,拉着和尚直往上客席间走。“原来是戒仁大师,可寻死我啦。”

蒋师爷见这和尚也来吟师,与主家杨又玄又是熟人,笑道:“‘凌风’却是个好名字,不过再任你风liu倜傥,始终还是被我欺凌在前啊。哈哈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和尚听完,淡然一笑,念了个佛偈,道了声见笑见笑,也算应付了这蒋师爷。本来嘛,佛门中人,开什么玩笑。

于关堂这时也凑了上来,拉着和尚道:“好你个和尚,我大哥为了寻你,差点连命都丢掉,你待如何解释?”

杨又玄看着这戒仁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也颇为滑稽,立刻将于关堂拉到一旁,令他为和尚另准备斋菜去。

戒仁和尚待着于关堂去了,便问道:“杨施主,刚才那位施主所言,到底所谓何事?”

杨又玄摇了摇头,笑道:“大师不必介意,不过是些误会而已,事情已然过去,不必介怀才是。对了,大师是怎么知道在下为小儿办满月酒的?”

戒仁和尚却是一脸严肃摇了摇头,全然不似刚才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道:“有些事施主恐怕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时机一到,施主自然会知道。”

杨又玄又想再问,看了看戒仁和尚,却见这和尚神情古怪,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东北方向的天空。杨又玄甚是奇怪,暗道是什么让这和尚看得是目不转睛。忍不住好奇,转头过去。

却见东北方向的天空中,一片黑色云团在向自己这方向迅速移动,四周没有一点其他颜色的云层,甚是诡异。

杨又玄突然想起刚才这和尚的话:“有些事施主恐怕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罢杨又玄正欲发问,却只听这老和尚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来不急了。杨施主请赶快遣散家人,速速离开此地。此事非同小可,一切容后再说。”说完却见这老和尚浑身金光大盛,飞身跃到半空中,看得场中众人一阵惊呼,以为天人。

杨又玄早已见过这和尚神通,却不料这和尚竟还有如此本事,混身剧震,呆立当场。

此时于关堂听得众人惊呼也出得厅堂,见场中众人均朝东被方向天空望去,也包括这个大哥在内,一个个呆若木鸡。好奇心起,也学着众人摸样,向东北方向望去。

却见半空中一个大胖和尚,浑身金光,脚蹬莲台,便如神人一般。定睛一看,不是刚才那戒仁和尚还会有谁。好在这于关堂先前注意到众人的模样,没有也象他们一般,而是连忙拉醒了杨又玄。

杨又玄看了看身旁的于关堂,未有说一句话,冲到众人面前喝道:“大家快走,今日恐有祸事,杨某也实属无奈,大家快走,晚了恐有所闪失。请各位容杨某以后再跟各位解释。”

场中众人一听杨又玄如此说来,心头均是暗暗打鼓,这儒生却也问道:“杨兄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又玄看了看天空,那片黑云越来越近,而那和尚也是如临大敌,隐隐也猜测到些什么,毕竟自凤如妍怀上杨凌风,就是怪事连连。此刻却也急得是满头大汗,转身上前拉起儒生往门外边走边说道:“大家请听杨某一言,今日之事绝非儿戏,若稍有不慎便可能性命不保,杨某再此谢过各位今日能来,来日杨某必定再请各位前来一聚,那时杨某自会跟大家交代明白。”

这于关堂看杨又玄不似发疯,也隐隐猜到有些不妙,正待上前去帮手,说服众人离去,却只觉天地间电光一闪,又听耳后一声雷鸣。猛然抬头向东北方望去。

却见那片黑云似是一个人体,跟那和尚在半空中斗起法来。

适才那片电光雷鸣便是那和尚先发制人,放出一道天雷,却被这黑云躲了过去。

这下在场众人也不用杨又玄再劝说,顷刻间便走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阴侧侧的声音,道:“哪来的秃驴?竟来挡本王的道。小秃驴,你以为你那些玩意拦得了本王么?”

戒仁和尚唱了个佛偈,完全不理那黑云一口一个‘秃驴’,淡然笑道:“贫僧以为是谁?原来是蝠王。蝠王多年不见,向来可好啊?”

黑云却向是颇感意外,想了一想道:“哦?你认得本王?本王可认不得你。既然你认得本王,还拦住本王做甚?识相的快点滚开,莫要本王多言。”

此刻凤如妍也收拾好了几件轻便衣服,抱上小凌风,准备随着二人迅速离开这个危险地方,却又见杨又玄迟迟不动。

杨又玄这时也缓过劲来,双手压着于关堂的肩膀说道:“今日所见之事可谓闻所未闻。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关堂,你先带你嫂子离开,只好先到你家躲避。此边事了我便到你家来寻。这和尚为了咱们一家三口,若我就这么走了,是谓不义。关堂,就拜托你了。”

于关堂虽为不舍,无奈保护嫂子离开更为重要,杨又玄又是义字当头,当下立即应承。

凤如妍一听此言,顿时泪眼婆娑,看了看杨又玄,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泣道:“又玄,如今你我二人方为人父母,你可要多保重。我且先将风儿带走,你不必担忧。”说罢这才随着于关堂离开。

杨又玄死死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一阵悲凉,却又被天空中的状况牵制过去。

那戒仁和尚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蝠王,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多年不见,想不到今日却认不得贫僧了。不过不打紧,蝠王总该认得这件东西吧。”说罢却是双手结印,只见一个金色光圈飞快向那黑云攻去。

黑云仿佛早就料到这和尚会突然袭击,却也同时严肃起来,叫道:“金刚伏魔咒。”然而慌乱归慌乱,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手,连忙叫道:“好秃驴,居然暗中偷袭。释元那秃驴与你是何关系?”说话间喷出一口黑气,放出一面黑色旗帜。

天空中刹那间便似被这两件法宝分为两半一样,一半金光大盛,正气浩然。而另一面却又是青烟缭绕,鬼气深深。

金色光圈飞得极快,已然和这黑色旗帜斗在一起,将这黑旗围了起来。

只见黑云只是震了一震,却是没事一般,任凭这黑色旗帜在半空中摇摆不定,被风吹得咧咧直响。忽然,旗杆上的九个小孔,发出一股带有凛冽杀气的声音。而旗帜中放出的无数阴灵,在黑色云团的包裹下,也发出不断惨叫的声音,两种声音混在一起,端得是鬼哭狼嚎天地无光。

杨又玄虽身在场外,却也受不了这声音,直觉得大脑欲裂,似乎有千百根虫子在撕咬一般,忍不住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那戒仁和尚,被这突发的音攻乱了心智,鼻中却也沁出一丝鲜血来。那金色光圈,乃戒仁和尚法力施为,此刻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黑云见此种种,得意得哈哈大笑,道:“我倒是个什么厉害的的家伙敢来拦爷爷的路,没想到你这个小秃驴,刚刚学会这‘金刚伏魔咒’也敢出来撒野?”

戒仁和尚脸色稍变,即刻恢复,看来那音攻却也没有太大建树。缓缓说道:“久闻蝠王的九音血咒幡,今日一见,实在名不虚传。不过蝠王练制此种法宝,大大有违天道。就算贫僧功力低微,偏要与阁下过不去,那也是自然的事。”说罢双手又结同样的手印,打出相同一道“金刚伏魔咒”。

黑云见状哈哈大笑,正欲讥笑这和尚自不量力,却猛然发现情况不对。正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先前依然黯淡下去的金色光圈,此刻又恢复以前样子,与另一道光圈经纬相联,不住扩散,形成一个光球,却将那黑色的九音血咒幡连同一干阴灵包裹进去,隐隐有收缩之意。

黑云暗叫不好,再不敢大意,十指连翻,结了数十个手印打向金色光球。嘴里也不闲着,加紧催施法力。

只听得光球之内,惨叫连连。那些阴灵,本就怕极了这佛家真言,却又在九音血咒幡的压制下不得不攻向光圈,刚一碰到光圈,便发出“哧哧”之声,化做一阵黑言,婚飞魄散。

而那九音血咒幡中封印的阴灵又何止千万,虽这金刚伏魔咒乃克制邪魔的不二法咒,却因施法者功力高低,威力亦各又不同。

片刻之后,戒仁和尚额头便沁出豆大汗珠,显是这法力消耗巨大。正在这时,这和尚却又打出一道光圈,与那光球两极相连。顿时光球金光大盛,不住的往里收缩。

黑云口中一口黑血喷出,喷在光球之上,还未消散,却已被那九音血咒幡吸纳进去。顿时形势大变。

这时县城中的百姓都发现了这场争斗,敲锣大鼓的营造起阵势来,似欲想要将那妖怪吓走。

戒仁和尚却是大惊。要知这黑云中的真身乃一代吸血蝙蝠,若他要是突然转而偷袭下方的百姓,相信寻常人无一能够幸免,又必有许多冤魂被困在那九音血咒幡之中。想不到那些百姓居然不知死活,在这紧要关头,出来添乱。

那黑云似乎也是一般想法,注意力立刻便被下方的情况吸引。此刻消耗法力巨大,也是要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若是此刻有新的冤魂补充,那便太好不过了。

正在此时,西南方却出现两个光点,映得周围一片红霞。

戒仁一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电掣而来,知这是师门来人,不禁心头大喜,提起一口真气大喝道:“好你个妖孽,今日佛爷必饶不了你。”了却后顾之忧,哪有不全力施为之理。

黑云这时也发现敌方来人,惊于这和尚的反应,也顾不得自己苦苦练制的法器了,若是三人围攻,自己必讨不了好去,便撤回法力,忍住这反噬之力,化作一道黑影,逃遁而去。

而那九音血咒幡发现主人离去,没了约束,却是狂性大发,只要逃脱这可恶的光圈,便能回复自由。

戒仁和尚却不料这鬼幡有如此灵气,若是被他逃遁,必又有无数人遭殃,苦苦支撑。

不久,一青一白两道光圈打来,更是将这九音血咒幡包裹起来,刹那间便将其破去,灰飞烟灭。而众人一见金光大盛,连忙闭眼。无人料到的却是一道黑气却也乘着这机会,从光影中一闪而逝。

待得三人下来,救醒了杨又玄。

杨又玄见戒仁和尚无恙,心头大喜,料想那什么怪物已被击退,也不急多问。

戒仁和尚指着后来两人介绍道:“这两位是贫僧师兄,法号戒空,戒问。此次要是没有他两相助,情况就难以预测了。”

杨又玄想起晕倒前的状况,心有余悸,连忙问道:“那妖怪到底是何物?跟我家有甚关系?还请大师明示。”

戒仁扶起杨又玄,拣了一个凳子,让其坐下休息,这才缓缓说道:“那妖物的确与杨施主有关,不过现在什么原因还不好说。眼下那妖物法器被毁,自身修为也受了影响,相信若没有个十来年,也不能复原,所以杨施主不必害怕。但不知那妖物有无同党,所以贫僧还请杨施主搬家,能隐姓埋名最好。待得你们凌风孩儿成人,那便无忧了。”

杨又玄心头暗暗心惊,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那妖物是冲着我凌风孩儿来的?”

戒仁点头不语。

这时戒空和尚道:“不知杨施主那凌风孩儿现在何处?”

杨又玄看了看厅内,道:“应该是和在下内人到我义弟家躲避去了。我还得尽快去寻他,以免担忧。”

戒空点了点头,看了看戒仁,问道:“戒仁师弟,不知这孩子根骨怎样?可有佛缘?”

戒仁摇了摇头,道:“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急看。不过看杨施主面相,想来那孩子还算有段佛缘。”

戒空面无表情,道:“那便是好。若杨施主放心,让那孩子拜入贫僧师门,做一名俗家弟子。一来可保杨施主一家平安;二来也免杨施主一家到处搬迁之苦。只是不能和施主每日相见,不知杨施主意下如何?”

杨又玄心头大喜,道:“三位佛法高深,若能保我凌风孩儿平安,又能习得几位高深法术,几日不见却又有何妨?|”

戒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咱们便去看看你那凌风孩儿如何?”

杨又玄连忙应道:“如此甚好,大师这边请。”说罢带路走在了前面。

几月之后,戒仁和尚便将这杨凌风接入竹林寺中抚养,虽然每日只喂些甜米糊糊,小凌风却依然健壮成长,只是少了很多母亲细心的照顾。

从小凌风记事开始,他便记得,每隔半年,师傅便会带上自己,来到一个小县城,一个很熟悉的叔叔家里玩耍。这两位叔叔阿姨对自己很是不错,常常买些新衣服,好吃的糖,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小面人。而这些常常引得同龄的小和尚羡慕不以。

杨凌风五岁之时,便已会偷偷溜出寺庙玩耍了,蟋蟀,蚯蚓,蝴蝶,野兔,无一不是他追逐的目标。而这些都不及自己心中的那片天堂,那里有很多很多的糖块,很多很多的小面人供自己玩,不用天天被师傅盯着认字。而这天堂,自己现在却要一年才能去一次了。师傅说,马上该要练功了,不能够贪玩了。

杨凌风七岁之时,戒仁和尚有一天忽然说,:“凌风,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练功。”害得杨凌风不得不将房间里的玩具全部搬到一个只有师傅才有钥匙的小仓库里。

这段时间,杨凌风每日里都是在背诵经文,扎马步,练习睡觉时吐纳的功夫,却哪里是什么练功。时间一直持续了一年。

到杨凌风八岁之时,杨凌风身体中终于有了师傅所说的那种水流流动的感觉。师傅又说:“凌风,从今天起,你每日要保持随时都有这种水流的感觉,而且要试着去控制它。”

杨凌风十岁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练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时他已经能施出火龙真决了,虽然常常失手烧到旁人,不过却也是很值得称赞的了。

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戒仁和尚要他以后不准再下山,直到成年,说是要一心修行。但是谁又知道成年准确的算到底改算到哪一年呢?

不再想着去玩,有了全部的精力,杨凌风进展最快的时候自然便是这段时间。被无数长辈夸赞,俨然是佛门后辈中第一人,除了火龙真决,无相决,般若波若咒,法印金身,飞行之术等法术外,居然连这金刚伏魔咒也略有小成,且金莲暗结,隐隐有筑基大成之境。

几年下来,除了跟随师傅一起四处降妖除魔锻炼心志外,也搜寻了不少法宝,虽说是凡品,但也够他高兴上好一阵子的了。

这日,戒仁和尚将杨凌风与一干师兄弟叫到大厅,对杨凌风说道:“凌风,你筑基已有小成,能不能突破大乘境界,就还看你自己了。眼下你已十七有余,是该你还俗的时候了。另外这里有一封信,是为师要交代给你的。信中内容句句属实。今日叫师兄弟来,便是为你送行。”

杨凌风一听,顿时呼吸不畅,眼泪立时下来了,跪道:“师傅,弟子乃师傅一手带大,您今日是要将弟子赶走么?这是为何?”

戒仁摇了摇头,道:“今日绝不是为师赶你走,而是你家中出事。其实台县杨氏夫妇,便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母亲已于七年前不幸身亡,而你父亲在那之后也不知去向。详细情况你可以去问你于二叔,他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就住在驮山脚下,想必你也还记得他的住处吧。更何况,你红尘未了,若是为师要将你强留于此,恐有违天和,也必留你不住。你且好自为之吧。”

杨凌风只觉得浑浑噩噩,在师兄弟的扶持下才回到房中。

杨凌风定下神来,看了看手中皱吧吧的信件,连忙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凌风孩儿,台县杨氏夫妇实乃你生身父母,而你父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非你之过。当年贫僧将你带上竹林寺中抚养,实乃无奈。此中答案,当由你自己去寻。”

杨凌风收拾好行装,拜别师傅及同门,便使出飞行之术,向台县飞去。

到得杨氏家中,却见家中一片狼籍,碎木遍地,屋顶两个大洞,仍不时的有些碎石落下。满屋尘土,蛛网暗结。

杨凌风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苦笑道:“以前每次下山,我都会回到这里。这里便如我的天堂一般。想不到此次再到这里,却竟又变成我的伤心之地。”说罢摇了摇头,走进父母的卧室。

“想不到我的亲生父母在世之时,我何曾敬过一丝孝道?到如今知晓了,却又只是知道他们的死讯息。”杨凌风淡淡的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却又是一番愁苦神色。

杨凌风怔怔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环视一周,满目疮痍,好不心痛,忍不住的泪水又是沽沽流下,忽然向屋内走去,俯身拾起了床脚一管笛子,暗道:“这却奇怪了。为何这管笛子我从未见过,非金非玉,却又不是寻常材料。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留下的。”想罢顺手将笛子插到腰间。

“看来只有于二叔知道情况了。我这便找他去问个明白。”杨凌风想罢,快步走出县城,飞身前往驮山脚下。

远远得便望见于关堂坐在屋外,在剥着一张什么动物皮子,连忙落到地面,生怕这一身本事惊了于关堂,口中却不停叫道:“于二叔,于二叔。”

于关堂一听,猛然起身向前迎了几步,正好着杨凌风也到了跟前,看清了来人,一把抱住杨凌风便哽咽起来。

杨凌风也紧紧的抱住于关堂,急问道:“于二叔,你且别哭,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爹爹如今身在何处?”

于关堂干咳了几声,揉了揉发红的眼圈说道:“风儿,你可回来了。你娘死得好惨啊!你可要替她报仇啊。脖子上有四个洞,胸口也有一个大洞,你可要替她报仇啊!”于关堂一想起凤如妍的死状,便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

杨凌风楞了一楞,想不到自己的母亲死状竟是如此之惨,只觉呼吸一阵急促,鼻息不畅,眼圈也微微湿润起来,拍了拍于关堂的后背道:“二叔你别伤心,师傅已经告诉我了,究竟是何人杀我娘的?”

于关堂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理了理混乱的鼻息,道:“风儿,你娘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出事了才听说。听你爹家的邻居说,那天你家黑气腾腾,好象是妖物作祟一般。黑烟过后,你娘就死了,你爹也不见了踪影。人都说是妖物把你娘害死之后,把你爹虏走的。”

于关堂顿了一顿,忽道:“对了,风儿,还有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们,这事只有我和你父母知道。当日你爹给你办满月酒,忽然来了一个象团黑云的妖怪,幸亏你师傅及时赶到,将他赶跑。听你爹说,当日你师傅叫那个妖物蝠王。后来你师傅便把你带回他师门学艺,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否又是这妖物前来作祟。我想这事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杨凌风咬了咬牙,抹了抹眼睛,恨道:“原来是个蝙蝠妖怪,我必定要为我娘报仇。”

于关堂听罢安慰的点了点头,抓住杨凌风双肩,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看,道:“风儿,好久不见你,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你怎么今日独自回来了?”

杨凌风将师傅让自己还俗的事说了一遍,道:“师傅说能告诉我的已经都告诉我了,将来是看我自己修行的时候了。”

于关堂叹了口气,拉着杨凌风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这样也好,这样吧,你就在这先住下来,给你母亲守孝,再一边打听你家人下落,等二叔我把你家的房子收拾好了,再给你完婚,你看怎样?”

杨凌风一听大奇道:“完婚?谁要完婚?”

于关堂楞了一楞,拍了拍额头,道:“这我倒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醇西妹子出生后不久,我便与你父亲合计着,给你两人先行定婚了,想要等你回来之后再告诉你,给你们完婚,没想到大哥嫂子他们却————,哎,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说罢,满是皱纹的脸上又更添了一道哀伤,长长的胡须也平白多了几道萧索。

杨凌风定了定神,说道:“我父母之仇未报,如何能叫我安心成家?只怕要苦了醇西妹子了。说起来我也这么多年没见到醇西妹子了,怎么不见她在家呢?”

于关堂这时一张老脸立刻甭了起来,道:“父母之仇那是一定要报,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莫叫你杨家绝了后了,那才是你的罪过呢。醇西也好久没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于关堂看了一眼杨凌风,说起自己的女儿脸上才略微有了些笑容,接着说道:“这闺女还算是有福,她七八岁那年,碰见个道姑,说她资质好,根骨好,硬是要收她当徒弟。我琢磨着吧,要是你功夫蛮是厉害,她不能学点什么,以后帮不上你,那不是配不上你?我也就同意了。最开始也是隔一段时间她师傅带她回来一次,到现在要隔上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算起来她最近一次回来,也是两年前的事了呢。”

杨凌风点了点头苦笑道:“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想我父母具被妖魔所害,将来我必定要为他们报仇。想来若要寻他们踪迹,总不免天南地北的寻找一翻,到那时总是苦了醇西妹子等我一番。”

于关堂一听,大手一摆,笑道:“这个倒不用你操心,这三年你便去寻你父母下落,待三年以后,你便回来完婚。待婚后你怎么打算到那时再说。只要我跟她娘这两把老骨头没事,陪陪她总是没有问题的。下次等她回来,我便跟她说,到时候能帮上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凌风想了一想,父母之命却也没法反对,再说这也是自己父母给自己安排的最后一件事了。

次日,杨凌风再次回到旧居,看着满屋的狼籍,杨凌风不免又是暗自神伤。

官道沿途已多日没有下雨,几匹马跑过,立时扬起漫天的尘土,要过上好一阵子才会平静下来。不过往往还在尘土飞扬的时候,又几匹马跑过,扬起更多的尘土。所以这官道上也时时都是尘土漫天飞舞,得不到片刻安宁。

一个满头土尘的旅人,提着个土布包袱,走进了官道一旁的客栈,正是那告别了于关堂四处打听仇人下落又顺带查访父亲杨又玄下落的杨凌风。

杨凌风进得客栈,见天色已暗,便要了一个房间,几个素菜来吃,顺便听着旁人天南地北的海谈一番,却没有什么消息。胡乱填饱肚子之后,便回房打座练功。虽说已然还俗,但是修行却是一日都不可停顿的。

三更时分,杨凌风行功完毕,浑身热气腾腾,好不舒适,便来到窗边,打算看看夜晚官道的景色。

刚一触及窗户,忽然一阵刺痛传来,却是窗户上的一根铁刺刺破了杨凌风的手指。杨凌风在这一痛之下,想到连日寻找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心情顿时变得烦闷不已。

杨凌风看了看沁出血的创口,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到嘴边吮吸。却是血的味道,让杨凌风感觉那么熟悉。每次舔食到血的味道,杨凌风就无比的兴奋,无比的狂热。浑身不住的颤抖。

杨凌风无意识的推开窗户,往窗外望去,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却是十五月圆之夜到了。那月亮遥远而深邃,如白玉一般的无瑕,好不美丽,好不惬意。周围的点点星光在她的周围,都变得相形见绌起来。杨凌风看得是如痴如醉,只觉得眼中的月亮离他好近好近,越来越近,而切渐渐的变大,充满自己的整个视线。终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欢跃,仰天大笑了起来。

却是一声霸气十足的狼嗥从这小小的客栈里传了出来,在这四下无人的官道上回荡,在这黑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格外的神秘。

整个客栈的人都惊醒了过来,却不敢出声,只是小心谨慎的仔细的听着。

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门被踢碎的声音,接着便是有人在呼救,求救的声音喊了一半,嘎然而止。

又听见砰的一声,又象是门被踢碎了,接着又是有人呼救,同样的,求救的声音到了一半,又是硬生生的断了。

客栈老板一直在数着这循环的次数,心头心惊胆颤,只道是有人寻仇,不敢生张,只求这寻仇之人寻完便快快离开,不要殃及池鱼。

然而他估计错了,只听“砰”的一声,自己的房门刹那间木屑横飞,只剩了一小块门板还挂在门框上。既而一个黑影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迅速朝自己移了过来,将他的大手,不,整个是一个毛茸茸的巨爪伸了过来,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客栈老板甚至连他自己脖子断掉的声音都还听得见,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比刚才那些人还不如,吓得连求救都忘记了,他却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下沉,象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的拉扯自己一般。“我不是已经死了吧?”客栈老板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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