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心向天,气聚丹田,元神出窍。
杨凌风心头刚做完这些步骤,却突然一阵恍惚,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睁眼一看,却是另一个杨凌风坐在床头已经入定了。
“今晚若是能将黄老儿一举击晕,那便可以以元神入体,将他的记忆抹去,再让他放了二娘,启不甚妙,之后二娘说怎么办便怎么办。”杨凌风心中一边想着,又一边不自觉的向自己手中的残梦镯移去。
象往日练功一般,元神刚一接触残梦镯,便被吸了进去,而每一次进来时的状况却又是不同。有时是一片青山碧水,有时是大浪淘沙,有时却又是无尽的沙漠。
而这次杨凌风睁开眼,却是一片无尽的虚空一般,只有黑暗,元神也只能慢慢的漂浮。杨凌风颇感奇异,只觉真气爆长,经脉欲裂,却又没有疼痛之感,正在诧异之时,却见前方忽然出现几行金色字体
残梦决之第一重
白雪黄芽刃
人得天地之正气而生,亦具此天罡之气,主宰生死。但此罡星有先天后天之分,知此者生,昧此者死。但此罡星有先天后天之分,不可不知。后天之罡,日行十二经络,融通一身血脉,炼罡气者,以人罡合天罡,内外一气,以百邪,究之顾外失内,虚而不实,未益于彼,先伤于我。
杨凌风一看,来不急细想连忙默记于心,刚得已记下,那金黄字体却又是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眩晕,却已元神归位。
“原来功力到了之后,才能有所突破,而再有其他之幻境,却是做何之用?莫非便是在幻景中以元神来修炼?”想到这里,杨凌风也不顾体力未复,再次凝神,元神出窍,纳入残梦镯之中,却是一片戈壁。
只见这戈壁,放眼望去尽是碎石黄土,无边无际,不时还有罡风袭来,刮得皮肤一阵生疼。杨凌风这才暗暗奇怪,在这幻境之中感觉竟然如此真实。
片刻过后,杨凌风这才收敛心神,跃到半空之中,按那残梦决第一重所示凝神于掌心之中,只见一棵绿苗在掌心飞速成长,真元力也在不断流失。
杨凌风却感觉十分奇妙,慢慢控制着感觉着真元力的流向。
眨眼间,这绿苗却又化做一小滴水,凝固不散,杨凌风恍然大悟道:“原来木生水是这样的。”正在大喜之时,水滴再次变化,却是另一种极端形态,一股三昧真火。
杨凌风不禁暗暗称奇,自言自语道:“木生水,水却有生火,难不成五行之气可以如此转化的么?”正在顾自疑问间,火却熄灭了,化做泥土一般的形态。
杨凌风这才明白,道:“如此下面必然是金了,可是怎么又才能攻击呢?”
手中的能量体似乎也感应到了杨凌风的想法,自发的化做一把土质的刀,即而又变为金的形态。
杨凌风忍不住心头兴奋,发力控制真气将手中的能量刀向下方的戈壁击发出去。
只见这把小刀,不断的在空中各自转化着构成的属性,向下方的戈壁冲去,竟然带动了天气的变化,遥遥的戈壁之上,竟然飘下了洋洋洒洒的小雪。
黄光闪过,小刀没如戈壁之下,只见整个戈壁便如同海啸一般剧烈的翻滚起来,再过得片刻之后,戈壁中心地带极速向下凹陷,继而又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剧烈的火焰直冲云霄。
杨凌风看得不禁暗暗匝舌头,连忙从幻境中退了出来。
杨凌风回到自己的身体,猛然醒转过来,却是气喘如牛,显是真元消耗极大,不由暗想,如果此招能够随便运用,那这世间还能有多少人能够幸免。然而他却不知道,元神出窍在残梦镯的幻境之中,真元流失的速度远远比正常情况快,威力也是自然而然的大,当然修为理所当然的能够得到更好的提高。
杨凌风打定主意,若不是致命关头,决不轻用此招,看来还是学学燕云七叠来得实在。佛法又本不是用来战斗的,若是单靠佛法,恐怕他日遇敌有所不妥,再说这燕云七叠也算得是一种高深的秘法武技了。
刚从怀中将燕云七叠的手稿摸了出来,杨凌风转念间忽又想到,若是残梦决第一层都如刚才那般变态,那后面的八重,岂不是能够毁天灭地?不由得又神往起来。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一阵人声传了进来。
“站住,教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废话,若不是教主交代,我们敢来吗?你好好看看这个,教主他老人家要我们来把这小妮子带过去问话呢。”
“哦,果然是教主的令牌,得罪得罪了。里面请。那小妮子半天也没个动静。”
话音刚落,门便打开了。
杨凌风此时也已做好打算,能够一举击杀那什么教主,保管能够救出二娘。
出得房门,只觉凉风袭面,四周黯淡无光,这才惊觉已经到了傍晚掌灯时分,却又不知道二娘和那乾大哥现下怎么样了,不禁暗暗担心。
随着二人恍恍惚惚行了一段路,杨凌风这才回过神来,强自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管是谁,想要他和他亲人的性命,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手段够不够硬。
只见前方一处大宅,在这昏暗的夜晚,灯火辉煌,红烛摇曳。一阵风吹来,却没有了山野间植物的芬芳,充满了凡尘俗物的暧mei感觉。杨凌风不禁心烦意乱,恶心不已。
走到房间门口,领路的兵丁自行的停下了脚步,守在了正厅之外。
房内却是无人,杨凌风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哪里象是一个土枭豪雄所居之处,俨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房子四周随时都围着一大群士兵土匪,满墙挂满刀枪剑戟,随时都充满了杀戮的味道。这里便如同女子闺房一般,各种家私一应俱全,工艺上面不去考究,单是外型上面就突显出那如女子一般幽雅的线条。再看那块白玉屏风,俨然是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价值不菲。更让杨凌风摸不着头脑的是,这里竟然还挂了好几幅山水画。
山水画杨凌风可不是太懂,但实在想不通黄教主这一类的土匪之流,还喜欢弄些文人的东西,实在是不太明白。
第一幅是一幅山水画。一个头带蓑笠的老者,行船于一湾清水之中,手持鱼网。水中几点,正是那些水中的鱼儿。背后不远处青山连环,巨石突兀。虽然这画面静止,看上去却似乎就在这一静一动之间。韵味含蓄而丰富,意境清旷苍秀,在自然之中勾画出了一方青山绿水的天地,用笔随意,墨气沉稳,深远凝重,线条有力而飞扬不张,在这个空间里,形象与笔墨相得益彰。‘千里横黛色,数峰出云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杨凌风不禁吟道。
再过去几步,第二幅是一幅荷花。红荷绿柳,亭台水榭,满湖碧叶翠欲滴,万点荷花香沁人。一座船形阁楼,飞檐雕刻荷花,红柱相托绿瓦,远远望去,恰似荷花玉立湖中,阁映湖水,波光粼粼,犹如湖上泛舟。而左款上题着: “莲为游女曲,藤系野人舟”。正是入情入理。
杨凌风看得不住神往,这比起竹林寺中那些字,要有趣多了。
再过去一幅,却是一幅侍女图。看来这房间之主也确实不太会欣赏,这几幅画内容全然不同,却硬要挂在一起。不过画却是好画。
背景是一片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开得是如火如荼,一个身着暗青色长衣,肩披青丝披肩,腰束红色腰带的年轻女子半卧花丛之中,素手轻扬,衣衫摇摆,作羞赧回避之态,脸庞着色细腻,娇嫩如脂,头带玉簪,配上一小朵红花,仪态万般。
杨凌风这才知晓,如此功底,实在让人惊叹,停顿了一下,转头望向了背后的另一面墙壁上挂着的画。门,却在这时候被一把推开。
杨凌风身躯略微一抖,猛然立住脚步,向后退了几步,看向来人,却是黄忠汉一脚跨进门来。
黄忠汉进得门来,也不说话,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朝杨凌风咧着黄牙笑了一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杨凌风楞了一楞,赶紧学着白玉莲教他的那般,如女子一样道了个万福。
黄忠汉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向墙上的那些画望去,口中说道:“方才我进门之时,杨小姐是在看这几幅画吧?觉得怎么样?”
杨凌风见这人不办“正事”,却来闲扯,料想此人也是附庸风雅,一时间还不把他那色心表现出来而已。略微一思索,假意恭维道:“小女子本以为教主是一代枭雄,只喜爱些功夫兵器,没想到教主也对这文人的东西也这么有兴趣。”
黄忠汉却是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摇了摇头,问道:“兴趣当然是有一些,不知道杨小姐从这画中看出来什么没有?”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其实小女子对这画也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山水画意境颇高,让人神往,莲花乃自然之物,出淤泥而不染,高风亮节,而这画中的女子,雍容华贵,气质不凡,想来这些画也该是价值不菲吧?还不知道教主找小女子过来有何要紧之事呢?”
黄忠汉度着步子,绕过屏风,去到里间一张宽大的八仙桌边坐下。看杨凌风也“自觉”的跟了进来,接着说道:“画却是好画,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杨凌风不禁有些奇怪,坐在下首一张桌边问道:“教主的意思是说这些画是假的咯?”
黄忠汉目光刹那之间变得凌厉起来,而语气也陡然如冰霜一般低沉,只震得杨凌风心头一阵发毛。只听黄忠汉说道:“画是假的,只要是这做假之人功底深厚,值得一看,倒也无妨。只怕人若要是假的,那可就不得了了。”说罢黄忠汉紧紧的注视着杨凌风的一举一动。
接着问道:“你说是吧?有一双大脚的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