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这是什么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杨凌风从虚无缥缈的幻境中拉了回来,缓缓的睁开了眼,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他梦到了自己的父母,尽管看不到什么样子,他们又很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了,还有戒仁和尚,自己的师傅,刚才还笑嘻嘻的问自己功夫学的怎么样了,还有,还有几个女孩子,有于淳西,有高倩儿,有钱佳一,还有纪茵茹。
“阿弥托佛~~~~~~”一声浑厚的梵音打断了杨凌风的的思绪,却是一个和尚,长的很是面善,象极了师傅戒仁,道骨仙风,只是这会白了眉毛白了胡子,人似乎也清瘦了不少。杨凌风登时打了个激灵,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拜到,口中甚是喜悦的叫道:“师傅。”
和尚哈哈一笑,声若洪钟,问道:“你师傅是谁?”
杨凌风听得声音似乎不似戒仁,抬头望了一望,却发现倒是幻觉了,尴尬不已,起身作揖道:“在下想念家师,一时不查,倒误认错大师了,大师勿要见笑。”
和尚微感诧异,又道:“哦,小施主也是佛门弟子么?”
杨凌风抬头答道:“不敢枉称佛门弟子,只是自小便由师傅戒仁大师抚养成人,却是父亲一般,传吾诸法,还未正式拜师入门,因此也只算是半个佛门弟子。”
和尚微微一笑道:“如此施主也算是与老衲有缘,能来得此地,想必造化自是不凡。善哉善哉!”
杨凌风看了看周围,却是一间佛门大殿之中,这时才恍然记起,自己原本应该是被困那钱宅刑房之中,怎么此时却又在了此处?个中缘由却是无了记忆,便在拜了一拜道:“敢问是大师帮助在下脱困否?小子当不甚感激。”
和尚一动不动,反问道:“何为脱困?困,在何处?”
杨凌风暗道这和尚一定不简单,却又无聊得紧,没事便还考起禅问来了,答道:“小子不甚明了,还望大师解答?”
和尚转过了声,呼了一声法号道:“困,即在心,心即是魔,魔即是困,困即是佛。”说罢却朝内堂走去。
杨凌风仔细想了想,正待再问,却已不见了那和尚踪影,连忙跟了进去。
进了内堂,却又发现这是一个广场,内里数百武僧正在练拳,打得是虎虎生风。杨凌风见到此情此景,立时想起了往日与师傅相处的日子,一幕幕的辛酸与甜美刹那间浮动在他的脑海之中,想到戒仁,不知此时在千里之外是否过的安好?“师傅的眉毛胡子也怕和那位古怪大师一样,有些白了吧?”想起了师傅慈祥的面容,杨凌风嘴角里露出了一丝淡淡微笑。
“施主似乎心情不错呢。”那和尚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杨凌风身后。
“哦,是大师呀,在下只是想起了往日一些美好的记忆,大师见笑了。在下正好还有事请教,不知大师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杨凌风深深的作了一揖问道。
“即是有问,老衲自当解答,以施主的悟性,想要明了恐怕也不会困难。”和尚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之态。
“在下为妖佛两道所迷,敢问大师,如何是佛?如何是妖?”
“即心是佛,清淡对面,非佛而谁?心亦是妖,混沌之前,非妖而谁?”
“何为清淡?何为混沌?”
“心清明则淡泊,心浑浊则沌化。”
杨凌风怔了一怔,心中有所顿悟,口中却无法言明,想起连日来的经历,有些相似之处,却仍旧不知如何处理。
和尚看了一看杨凌风,道:“施主似乎有些不明?待老衲来给施主讲个故事。”
六祖得衣钵离开黄梅,多人要追赶抢夺。却有一个叫惠明的弟子,未出家前是个将军,武功出众,行动也比别人快得多,他第一个追上六祖。这时六祖想:‘我这衣钵是表法信的,哪可用武力抢夺? ’于是六祖把衣钵摆在大石上,自己隐在草莽中,看来人如何处理。惠明追到,见衣钵放在石上,心想:‘这下衣钵随手可得,祖师的宝座归我了。’哪知用手一拿,却拿不动。有人说,衣钵是传法的信物,惠明没有得法,护法神不许,所以拿不动。又有人说,不是这样,惠明也知道衣钵是传法的,不能用武力抢,自己还没有得法,纵然用武力抢来了,不过虚有其表,而且是恶行,内心有愧,就再也拿不动了。说法虽有不同,但归根结底‘法信’是不可用武力抢夺的。所以惠明悔悟说:‘我为法来,不为衣来。’于是六祖大师出来对惠明说:你为法来,我为你说法,不思善、不思恶、不动念。这样,惠明良久——心念一动也不动了——正值此时,六祖指示他道:‘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 ’那了了分明的灵知是什么? 不是你本来面目又是什么?一念不生,前念已断,后念未起,心是了了分明。一念不生,心无所住,清清楚楚如镜照物,了无分别。心有所往,有所住著,只见此物。当心无所住,空空荡荡,一切皆现。似见而未见之时,如明镜一班朗照无住的是谁? 用功之人,回光一鉴,猛著精彩,豁开正眼。一念不生,了了分明,了无分别的神光就是你本来面目。除此之外,无有别物,惠明当下悟去。
和尚说完,盯着杨凌风,继续问道:“老衲再来问你,真谛明空,俗谛明有,真俗不二是圣谛第一义。教分五类,却有如何来分?”
杨凌风虽仍旧是一头雾水,但思维慢慢也便的清晰了不少,当下答道:“一是小乘,二是大乘。大乘又分始、终、顿、圆四教,合共五教。小乘为有义,有法可修,有道可成,有涅可证;大乘始教,从有入空,为大乘渐次教之开始,明一切皆空,但未显一切众生悉具佛性之义;大乘终教为渐次教之终了,说真如缘起之理,倡一切皆成佛者,明非空非有之义;大乘顿教,以顿彻理性,当下明心为教,乃即空即有义;大乘圆教俱赅一切,圆融具德,乃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义,即‘说有之时,纤毫不立,说空之时,周遍法界’也。持论教义,先讲真谛、俗谛,就是先明空、有之义。后才讲第一义谛,空亦不可得,有亦不可得,非空非有,即空即有才为上乘义理’”
和尚脸上露出赞赏之色,道:“既然施主有如此认知,为何还问?”
杨凌风心中顿悟,正是还不能做到非空非有,即空即有之境,才会被诸多琐事烦扰,大喜道:“晚辈愚顿,多谢大师提点。”
和尚哈哈一笑,道:“施主能有如此悟性,当是好事,来,施主且随老衲去四处走走。”
两人信步穿过广场,来到一处石林前,和尚转头看了看杨凌风,问道:“施主可知为何会在此处?”
杨凌风正是不知个中情由,抢先一步,问道:“此事正需大师指点,晚辈不知何故,竟记不得了,只记得前日之事。”想起狼王已经魂飞魄散,杨凌风一脸灰暗之色,情绪倒是好转了不少。
和尚唱了一声佛号道:“前晚施主迷失心志,凶性大发,洛阳城中一钱姓家族五十二口人被施主已残忍手段灭门,第二日被老衲弟子发现施主昏迷在郊外,才将施主送了到此处。”
经和尚这一提点,杨凌风混乱的脑海中点点滴滴的记忆片刻间融合了起来,面色颇为尴尬,更有些懊悔。
和尚却仍旧一副老样子,道:“施主不必惊慌,迷失心志之时所做之事并不能代表施主的本心,老衲看施主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倒也是他钱家命里注定会有此一劫。”
杨凌风心下感激,道:“晚辈也是迫于无奈,虽是因痛失良师益友之痛激发出了凶性,失手伤了这众多人命,却是好生无奈。多谢大师体谅。”
和尚哈哈一笑道:“世间万物本事如此,妖道佛道也是殊途同归,一切生发由心,施主也不必勉强。前方石林乃是本寺前辈造成,既然施主乃是有缘之人,不妨进去一探,或对施主有所帮助。”
杨凌风看了看那和尚,似乎颇有深意,心下感激,朝那和尚远远的拜了一拜,转身朝石林走去。
石林两旁,却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林,深不见底,仿佛便是这石林就生就在这竹林中一般,混若天成,无迹可寻。
杨凌风走进了石林,前行了十余丈,忽然感到似乎浑身束缚,有一种无形压力让自己无法动弹,兼之脚下地面似乎尽向东方倾斜,寸步难行,连忙后退。却仍旧是这般感觉,恍知是方才触动了阵眼,激活了此阵。刹那间,原本甚为好看的竹林却坏起事来,林间似有似无洒下的点点阳光让这石林影象从生,杨凌风顿时感觉这石林片刻之间便扩大了好几倍。
大惊之下反而镇定,杨凌风忽的坐在了地上,进入了一念不生之境。
阵法流转不息,忽然感觉不到入阵之人的方位,似乎凭空消失了,在过了片刻,仍旧毫无感应,石林中的阵法渐渐的停了下来。
阵法忽然停止,这让石林外的和尚和石林里面的神秘人物同时吃了一惊。此阵名八卦两仪阵,一般说来,这石林是不会自动将阵法停止的,除非阵已被破或者破阵之人已然死亡。要说阵已被破,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太可能就将此阵破去的,就算熟悉此阵的人也不行。此阵在阳光之下幻影从生,以一化七,一正必一反,得先破去首尾两个正阵,再行破掉末尾反阵,然后进入第三门的真身,才能破阵,然而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首尾两个正阵却也是十分的困难。要说杨凌风在阵中遇到了不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此阵已束缚破阵者的精神力为主,对破阵者倒无实质性的伤害。
正在思索间,石林中的阵法有忽的运行了起来,这可是端的怪事。
却是杨凌风,一不留神,又触碰到了石林中的阵法,引起了阵法的攻击,顿时对杨凌风的精神力产生了巨大的束缚,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凌风坚持了片刻,直到无法承受,又才慌忙坐下,敛神于内。
和尚在阵外,见得此阵走走停停,不明所以,暗道此子了不得,竟有此异能,殊不知这样的结果也是在自己的点拨之下产生的效果。
石阵走走停停了十三个回合,日光也已快要消失殆尽,那幻影倒也破去了不少。终于,杨凌风必上了眼,感觉到了这石林阵的生门所在,连忙毁去了首末两个干扰自己的正阵眼,接着摸到了末阵反阵眼,这才松了口气,走到了第三门的出口。
月光已然滑落大地,遍散在着只有数十丈的空地之内。
石林之外,面对得只有陡峭的山崖石壁,还有那生门正对着的一个巨大的石洞。洞中幽黑,又似乎发出点点光辉,在月光的掩盖下看得不那么真切了。
正在踌伫间,石洞中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年轻人,进来吧,洞中才有真天地。”
声音不大,听来却是中气十足,借着洞内中空的石壁,传出来的效果却是嗡嗡作响,直有石壁都在震动的感觉。究竟是何高人?
杨凌风当下心中没起丝毫波澜,倒不似先前那般容易大惊小怪了。顿了一顿,略做调息之后,便迈着十分疲劳的步子走进了洞中。
石洞从外面看来感觉十分幽深而空旷,走近了才明白那不过也只是借着昏暗的背景产生的错觉,实际通道大小也只刚好容一两人同时通过。洞口左下首立一石碑,上书“悠然居”,笔法不似任何一家,但却笔锋流转,苍劲有力,倒是自成一格,让人觉得是赏心悦目,颇能令人回味。石洞内壁十分光滑,毫无斧凿突兀之感,却不是天然形成,又实在是打磨得十分细致,足可见得内里的神秘人物的身份实在不容小觊。
寻着光线,越往里走,光线便越是充足,奇怪的是却没有油灯蜡烛一类的烟火之气,反而还传出来一阵似有似无的花香。到底是何种花的香味?杨凌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了一想,却是从未闻到过的一种。清馨中带着一点杀戮,苍茫中又带着一股平和。
“区区十来步,施主却走了这么久,这香味是否真的这么诱人呢?”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点戏谑,却又不失调侃的味道。
杨凌风定睛一看,却没见人影,忙几个大步,拐过了前方两个石门,步入一间大的石室,眼前顿时充满柔和的光。没有蜡烛,没有油灯,发出光亮的却是石室顶端的七颗夜明珠。
头顶七星,正是那七颗夜明珠,呈北斗七星位排布在天花顶上,遥指北面。下方石室,居中一桌,上有茶具一套,着手处光滑异常,想必也是经年累月所积淀。环放两把竹椅,呈暗黄发白之色。
正对石室入口处,一名身形枯瘦的老僧负手而立,注视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正是佛家的禅。
杨凌风上前一步,拱手拜道:“晚辈冒昧前来,打扰了大师的清净,倒是罪过罪过。”
那老和尚也不转过头,一动不动的说道:“何来清净?哪有打扰之哩。此处近七十年来都是老衲独自一人,小施主算是到得此间的第二人,老衲却是高兴也来不及呢。小施主何不坐下说话?在这里怎么也该算是客人,倒是老衲唐突了。”
杨凌风也实在累得慌,听罢拣了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发出一声咿呀声之后,又觉有些不妥,随即又站了起来道:“前辈也请坐下吧,不然晚辈倒象是喧宾夺主了呢。”
老和尚哈哈一笑,转了过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杨凌风。却是鹤发童颜,双目炯炯有神的一个世外高人。
杨凌风慌忙接过,心中却又是疑云四起,端着茶杯却忘了放下,问道:“不知大师为何一人独自住在此间?”
老和尚道:“老衲在修禅。有道是佛渡有缘人,今日便是老衲渡小施主,当然也是小施主渡老衲脱离苦禅。”
杨凌风大奇,问道:“大师此话何解?”
老和尚太头望了望顶上的北斗七星,缓缓说道:“此处名悠然居,七十年前老衲才来到此处,至于此处何时便有老衲也不清楚。记得当日老衲因犯了佛门戒律,被罚到此处面壁,却不料这一切全是老衲的几位师傅的刻意安排,从那以后,老衲便没有离开过,只是每日诵经念佛而已。二十年前有一名佛门弟子进来过,不过因为佛门事务无人打理,只让他呆了三个月便不得已离开。算来那便是老衲到这里之后进来的第一人。而小施主则算是第二个到此处之人。”
杨凌风忍不住插口道:“如此说来大师岂不是有百岁高龄?”
老和尚看了一看杨凌风道:“说来好笑,老衲现今粗粗算来也大概快两百岁了吧,竟然还是参不透这各种玄机。若老衲没算错,小施主的前世该是老衲的一名故交。”
杨凌风猛得听这老和尚说起前世,想起了那已经魂飞魄散的狼王,心头竟似刀割一般的疼痛。顿了一顿,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瞒大师,晚辈就是狼王转世。”
老和尚微微一楞,道:“怪不得小施主身上的气息与狼王有几分相似,却不知老衲为何看不透狼王的灵魂之所聚?”
杨凌风心下难过,听这和尚说来,也定是与狼王有很深的渊源,倒同是父辈一般的人物,当下也亲近了不少,便不作点滴隐瞒,将事情的始末统统说与了这老和尚知晓。
老和尚听得杨凌风娓娓道来,不住的叹气,道:“想不到,当年豪气干云的狼王,居然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罢了罢了,或许这也倒是他的解脱吧。”
杨凌风听得老和尚也是伤心,心头一动,竟又流下泪来。
老和尚到底是方外之人,生死本就看得极为平淡,片刻之后便平息了下来,道:“看来小施主果真与老衲有缘,如此也不枉费了他狼王的一番美意。”
杨凌风看了一看那老和尚,明白那和尚有心要指点一下自己,连忙跪下拜道:“还望前辈指点晚辈一二,晚辈立志要除尽天下妖人。”说完连忙不停的磕头。
老和尚见状,大喜,忙服起了杨凌风道:“施主与狼王情同父子,也算是故人之后,老衲指点一下也不妨事。起来起来!”
话说这许之恒回来这趟,还算是颇有收获。从钱家五十一具尸体的伤口来看,几乎可以肯定是转世狼王杨凌风所为。许之恒想起不久前在运城了结的僵尸案,同杨凌风一起,与尸王那一战,可谓是惊心动魄。比起残忍,凶狠,杨凌风自己还不够和自己比。但是若是杨凌风露出本神,即而心志迷失的话,那种残忍凶狠以及具有的那种狼性,那就远非自己能力所及。为了杨凌风,为了残梦镯,自己的这个身份隐瞒不隐瞒已经是没有太大关系了。
许之恒这日去了知府衙门,却没什么线索。唯一的有可能知道内情的钱佳一,这会不说她记忆被人清洗掉了,单是他那个小姨父就不好解决。虽然说官不大,但到底也算是在朝廷里混的,可是个不好得罪主。而同知府这个白痴,似乎还没自己知道得多。无奈之下,许之恒也无了去处,忽悠忽悠的便走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许之恒一阵愕然,以为自己糊里糊涂的走错了门。在仔细一看,却又没有走错,不是自己老爹修的长寿庄又是哪里?
庭院里,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却不知到是谁在请神还是送佛。若说是自己家里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却不知道呢?偏偏这时门口一人都没有,到是奇怪的紧。
刚进门,许之恒心中警罩惊起,忙要腾空后退,却已来不及了。一张金丝大网从头上罩了下来。大门也迅速掩了起来。许之恒还想挣脱,却不料这奇怪的大网诡异得很,一接触到自己,便犹如遇到一个旋涡般,片刻间将自己的内力吸得一干二净,顿时动弹不得。
大网越缩越紧,直到许之恒不能动弹的是时候,许长春领着一名道士从暗出走了出来。
许之恒见状大奇,怒道:“爹,你这是做甚?为何要让这妖道将孩儿锁起来?”爹终究是爹,许之恒仍然不相信自己老爹会突然这么对待自己,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
“恒儿,从你这次回来,爹就觉得你变了很多,直到遇到这位高人才知道你是被妖邪付体。你且忍上一会,待这位道长为你驱妖除魔之后,爹自然会放你出来。
许之恒大怒,道:“孩儿哪有什么妖邪付体?爹你好生糊涂,听着臭道士瞎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赚几个香油钱。倒不如把孩儿放了,给他便事,省得他来作弄孩儿。”
许长春却是一脸歉色,转头对那道士说道:“道长不必介意,小儿心志迷失,还望道长搭救。”
那道士却也毫不生气,客气道:“许先生放心,有贫道在,担保贵公子无恙。事不益迟,现在便开始做法吧。”
许之恒心下大惊,却又不知道此刻如何脱身,只得静侯其便。
只见那道士摒退旁人,走到香案边,抓起案上一把桃木剑,抹了些许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在剑上,顿时发出一阵血红之光。随即挑起一张符,口中念道:“々%¥%&#*?”拍向了许之恒。
刹那间光华大盛,许之恒只觉一股大力袭向神庭,顿时晕了过去。
众人见许之恒此时晕了过去,不禁担心起来。那道士上前看了一看,道:“无甚大碍,许先生尽管放心。”
许长春听罢,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种玄门的东西还是少见的,连忙着人将许之恒扶到卧室休息,将这道士拜为上宾,大摆筵席。
没过多久,许之恒悠悠的醒转过来,想起刚才甚是怕人的一幕,那钻心的疼痛还在不断的刺激着他的感觉。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奇特的感觉,除了内力全失。“那张金丝网倒是一件宝贝,哼,学了两招狗屁一般的玄功就来骗老子,胆子还真不小。”许之恒想起来便骂,但是又不敢声张,毕竟这狗屁道士骗得是这个老糊涂了的爹,爹要相信他,自己一时间倒也没什么办法。“倒不如将计就计,让那狗屁道士也尝尝鲜。”
许之恒看了看天色,尚还很早,连忙起身,叫了丫鬟进来。
那丫鬟听得许之恒呼唤,心里还是怕得很,生怕他身上莫非真有个什么鬼怪一类的,连忙跑去叫过许长春过来,女孩子嘛,终究也是胆小点的。
许长春此时正在客房里与那老道闲聊,说着些修法练道之事,倒也让许长春一类人大开了一下眼界,听得丫鬟禀报,连忙往许之恒房间走去,那老道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许之恒叫丫鬟叫了许久,未见有人应声,暗道莫不会乘自己昏迷,被那妖道乘机加害,落得跟钱家一样的下场,连忙穿了衣服。正准备出门,房间的门却已经被推开,人却站在门口未有进来,正是许长春携着那妖道来了。
“之恒,你感觉怎么样了?”许长春和严阵已待,虽然那妖道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出问题,但终究还是小心点好。
见到家人无恙,许之恒放下心来,望了望门口的许长春和那妖道,突然跪下磕头谢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多谢父亲大人关怀之恩。若不是道长和父亲大人,孩儿可能这时已经没法站着说话了。”唱戏当然还得唱全套,这么感人的场面怎么能没有眼泪?说罢,许之恒的眼泪便一行行的流了出来。
许长春见状大喜,连忙上前扶起了许之恒安慰道:“只要你没事,我这个当爹的就是死了也认了,来,和真言道长好好谢过。”
许之恒起身向真言子拜到,“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真言子此时倒是颇为得意,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小兄弟不必介怀,如此多礼,倒让贫道好生过意不去。看小兄弟的脸色,并无大碍了,两位自可宽心。”
许之恒脸上陪着笑着,哈哈声大成一片,心中却是极度气愤,若不是被那怪网弄得内力全失,自己这点道行还可能真的被他毁去。
当日许之恒被那钩镰邪剑刺破皮肤,虽然当时未有感觉有何不妥,过后去察觉到体内有一股不是很强的怪异真气,试尽了无数办法无法驱出体外,无奈之下只好炼化了它。之后人却性格改变,不过这种变化却是让许之恒十分兴奋。
还是许长春站出来打了圆场道:“道长,天色也不早了,鄙人早已叫人预备了酒菜,多是些素食,咱们还是先去用点饭菜,敬道长一杯。”
酒菜都是长寿庄自己预备的,虽说如此,那请来的厨子的手艺却是不用多说,直吃得真言子是连连叫好。
酒到高处,那真言子已然被这两人一人有意一人无心的捧得老高,生出了能把天捅个窟窿的信心。许之恒却是久在酒场子上打滚的人,这点酒还不在话下,看得时机以到,开口问道:“对了,真言道长,今日你用的那张神网是什么神器?好生了得,在下被缚之时可是一点都不能动弹。”
那真言子一听,哈哈大笑,道:“莫道是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被贫道的那张金蚕网这么一网,也保管叫他没地方逃去。”
许长春听得这老道酒过之后开始自大起来,俨然不似一个法力高深的道门中人。但转念一想到今日之事,眉头皱了一皱便也罢了,只道是自己多心了。
许之恒听得这网叫“金蚕网”,心下大喜,道:“道长可否将那张神网交给在下观赏一番,在下心里着实好生仰慕。”
真言子皱了眉头不说话,似乎心里还在犹豫,在做思想斗争。
许之恒见状,知道有戏,忙在旁边加劲捧道:“道长,您也知道,象我们这类平凡人家,说不定终了一生都见不到这种神器,今日有幸遇到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还请道长开恩。”
日间那真言子作法之时,自己只顾着担心儿子的安危去了,倒没注意那道士手中的法器。此刻听得许之恒说起来,想想那网也确实不是凡品,又见此时许之恒苦苦哀求,心中颇有些感触,也在一旁附和起来。
真言子眉头渐渐舒展,喝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也算贫道与小兄弟你有缘,看便看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罢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从不轻易离身的金残网递给了许之恒。
许之恒心下大喜,接过来细细的把玩起来。
只见这金残网通体暗呈金色光华,触手之处颇感不顺,细看之下,才发现网丝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倒刺。用手使劲拉了拉那网,却是异常坚韧。许之恒站起身来,往空的地方走了走,捏住网枢,往空中一斗,赫然伸展,足有半个房间大。
真言子看得半晌,道:“此网和一般网的用法无异,着重手腕用力得恰到好处。另外就是还得有一套身法相匹配。小兄弟此刻全无内力,真气不足,不然若是以真气注入此网,那便可收放自如了。”
许之恒天资聪颖,便刻间便掌握了一些窍门,不过终是不得要领。
那真言子看的性起,放下酒杯跟着走了出去,看着许之恒拙劣的姿势哈哈大笑道:“来,还是让贫道来教你耍两招。”
说罢接过许之恒手中的金蚕网,斜跨一步,腾身而起。手中金网扬手而出,扑天盖地。只间院落中央却似有一块金色云彩在不断飞舞,时而变化万千,柔若无骨;时而又如铜墙铁壁,天衣无缝。许之恒正看得心旷神怡之时,真言子将手腕一收,扬手照住了院旁一株观赏银杏,猛的往上一提,顿时那株银杏便被连根拔起。
真言子的这一手让一旁的许之恒以及许长春看得目瞪口呆。许长春惊得是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道竟然有如此神力,将一株银杏连根拔起;而许之恒却是注意到那网中的银杏在迅速枯萎变色,片刻之间已经成了一具死物,就算是拿去当木柴都不行。
真言子反应过来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乱搞破坏可不行,连忙抖了一抖那网,收进了怀中,道:“实在抱歉,贫道一时性起,毁坏了这株银杏树,本想好好的耍几招,这会倒成了焚琴煮鹤之流了,实在抱歉,还望施主见谅。”
许长春听得真言子说话这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道长果然神力,区区些小树,能在道长手下超脱,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道长还请过来用餐,勿要让这些微薄小事扫了道长的兴致。”
许之恒也连忙附和,跟了进去,在进门那一刹那,回头看到了那煮银杏在下人的整理下,已然化做了一堆木渣。
次日一早,真言子便来请辞,说要北上太原。许长春听罢,道:“既然如此,鄙人也不强留道长了,本想再和道长多聚几日的。之恒,你送道长出城吧。”
许之恒听罢,心中暗喜,道:“爹就算不说,孩儿也是要去送送道长的。”
许长春和真言子哈哈一笑,道:“如此便好。”
说罢,许长春给过下人递过来的一个包袱,转而递给了真言子,道:“这里是区区一千两元金,仅给道长当作路上的盘缠,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真言子心中十分欢喜,要知这一千两上等的元金,那可算做很大一笔,假意推辞了一下,也便收下了,随即便和许之恒出了城。
次日清晨,杨凌风伸了几个懒腰醒了过来,却见石室中无人,那觉远和尚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杨凌风抬头望见了角落茶几上放着的一叠发黄的书,想起了昨日觉远授意自己此处的书可以随意阅读,便揉了揉酸麻的臂膀走了过去。
最上面几本是般若波若心经,口诵,大般若波若经。只是普通的佛门学说。下面放着易筋经,无相心经,如来八法等等佛家秘籍。
看到无相心经,杨凌风一阵兴奋。以前戒仁和尚教授自己的无相心经有不少残缺遗漏的地方,这里或许应该是全本才对。果然,杨凌风拿了起来翻到自己记忆中有残页之处,是完好无损的,登时面露喜色,迫不及待的细细阅读起来。
过了片刻,觉远和尚手中提着一篮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果子走了进来,看见正读得津津有味的杨凌风,不由一阵好笑。
杨凌风兴奋之极,猛然发现觉远已经回来,而且还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尴尬,合上书作揖道:“晚辈失礼了,只是看到这本无相心经没有残缺,实在兴奋了一些,大师还请不要见怪。”
觉远大手一挥,哈哈一笑坐了下来,道:“不怪不怪。这里的秘籍全是由先辈留传下来,都一直保存完好,所以应该都不会有残缺的。无相心经,讲究的是便是无为无象,无人无我之境。”
杨凌风听罢,细细咀嚼着这其中的滋味,那感觉犹如午后春风,精神随之一振,大喜谢道:“多谢大师指点。”
觉远一动不动的盯着杨凌风看了好一阵,似乎颇为欣赏,忽道:“这样大师大师的称呼贫僧,似乎太抬举老衲了呢,当年老衲可是被罚到此处的。若不嫌弃,老衲也可学你师傅般,收你做一名俗家记名弟子。一来你那戒仁师傅也是佛门中人,二来我也好名正言顺的指点你。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杨凌风听罢,心头大喜,嗵的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拜道:“弟子拜见师傅。”
一行五人,许之恒,真言子,还有另外中六扇门中带出来的三人,刚出城门,天空一声响雷,竟然稀稀呖呖的下起雨来了。
许之恒假意骂道:“我说今早天气就不怎么好,怎么这么快便落雨了?”接着哈哈一笑道:“看来是老天要请真言道长在鄙府多玩上几日呢,道长可不能冒雨赶路,万一贵体欠安那在下却是好生过意不去啊,还是请道长再到鄙庄上休息几日再行才是。”心中实在感叹老天居然如此明白自己心意,这样相帮,将来一定多烧几柱高香,多买点祭品才是。说完便拉着真言子往回走避雨。
真言子往天边一看,黑云蔽日,雾气蒙蒙,不知这雨还要下多久,心绪不知怎的,突然变得不安宁起来。想了一想,冒雨出行恐怕不利,倒不如在洛阳多停留片刻,至少也待这雨停了再说。呵呵的笑道:“便是如此,那么贫道也只好打扰贵府了。”说完几人寒暄一阵,便跟着许之恒往长寿庄回去。
远远的看到长寿庄,这次却是从后门进去,顺路一点,当然也是许之恒有心走出来的路线。
如果没意外的话,许长春今日应该是带着管家去了商会,庄内该没什么人,有的话也多就是一些仆役下人。“若真是这样,那么待会就下手,这牛鼻子的东西不错,干脆了结了他。”许之恒想到这里,眼内寒芒一闪而逝。
果然,庄子里的人都因为下雨少有在外面走动的,都办着各自该办的事,各司其职。许之恒心头暗暗兴奋,这真言子倒是越来越不安宁,但是在长寿庄应该没事吧?不知道是不是这真言子平日里有什么恶行,或者他上辈子欠了许之恒点什么,老天爷也不帮他。
许之恒把真言子让到客厅,谴走了送行的三个下属,亲自去泡了一壶很特别的茶。茶却是好茶,西湖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