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姐姐一连打了三个响指:“我笑,是因为这情诗写得太好了,实在是太优美动听了,听得我心潮澎湃,感动得热泪盈眶。”
熊瞎子瞪大着他那一双狗熊眼,绝不会想到能得到姐姐如此之高的评价,居然信以为真道:“天凤,你真喜欢这首诗?”
“是啊!我喜欢得很,因为它勾起了我中学时代的美好回忆。”姐姐对视地望向我,妩媚地挑了挑其多变的眉心,那意思是在向我追问: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姐姐的这个机灵的举动,愈加增强了对话的喜感,我早就已经不行了,笑得在榻榻米上满地打滚。
熊瞎子还被蒙在鼓里,没想到会遭我算计,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愈加蹬鼻子上脸道:“其实,天凤,我写这首情诗,只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
“你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呀?”姐姐笑得喘不过气来。
“是啊!最多一成。”熊瞎子生怕姐姐不肯相信自己,更加卖命地表演,翘起小手指道:“我就花了半个来小时,用这根小指头,就把这首情诗给写完了。”
我和姐姐笑得肚子都疼了。两人笑趴在地板上,因为肚子疼得无处发泄,只得冲着榻榻米一阵拳打脚踢。安排在日式料理店,让熊瞎子演出这场闹剧,这可真是我的明智之选,倘若挑选在隔壁的火锅店,我非笑岔气地一头栽进沸腾的油锅里,怕是小命都保不齐了。
这时,熊瞎子才隐约地察觉到姐姐的赞美之辞从一开始就是反话:“怎么?我只用了一成功力,这有什么好笑的?”
姐姐笑够了,从榻榻米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揉乱的衣角,瞬间便脱胎换骨,端庄得宛如一位笑不露齿的淑女,可谓演技了得,难怪有“歌剧公主”的美誉。
“本来,这首情诗是没什么好笑的。而且,也算是一首颇具意境的好诗,词调也十分婉约悲伤,但关键在于这念诗的人。”姐姐说着说着,又开始笑了起来,便努力收敛住笑岔了气的嗓音,拿出林黛玉的娇憨,纤纤玉指朝前一点,仿佛是要一语点醒梦中人。那举止、那神态应和着尾音的那句“但关键在于这念诗的人”,使得那股含笑的柔媚恰到了好处。
“我?我怎么了?”熊瞎子吃惊地指向自己的胸口,一脸的笨相更是蠢到不能再蠢的地步了,简直是令人为其感觉到可叹与可怜。
“四年前,我就收到过这么一首情诗,可以说是一字不缺,分毫不差。”姐姐回忆起过去时的那副认真劲儿,让我微微感到了一股泛起的醋意:她是在怀念着高中时代的校刊才子吗?
“不可能,这是我今天一下午——也就是刚才,我为了向你表达歉意,特意赶出了这首诗的。”熊瞎子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还真把求来的作品,当成了自己的大作。
“难道,我们中学时代的校刊才子整容了?”姐姐笑出整齐的牙齿,正横竖打量着熊瞎子。
终于,西伯利亚棕熊醒过味儿来,疑惑地望向我,见我笑得乐不可支,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楚天龙!”那混蛋魁伟着体态,一堵墙般压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揪起我的脖子。
“放开我,快放开我!”衣服的领口紧住了我的脖子,我翻着白眼,挣脱出了熊瞎子的抓扯:“你催得那么紧,我也没办法呀!便按照记忆中的灵感一搜索,就写下了这首情诗,难怪我也觉得这么眼熟,哈哈!真是太眼熟了。”
“卢壮壮!”姐姐横眉瞪视着熊瞎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是愈加看不起这个不学无术的熊东西了。
“哎!”听见姐姐的声音,熊瞎子像是被老师点名,本能地应了一声。
于是,我们停止了互殴,回头望向着姐姐。
“我也不要你写什么情诗,如果你能写出一篇朴实真诚、打动人心的情书,我就做你的女友。”
在这场穷追猛堵的恋爱攻势中,一直都是熊瞎子单枪匹马地独自使劲,对姐姐的霸占甚至有些抢取豪夺的意味。由于,没想到姐姐会提出这个要求,那混蛋的表情先是一定,随后,竟是提出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那要写多少字?”
“你对我的爱能容纳多少,就写多少吧!”如此风轻云淡,姐姐一个潇洒的转身,便离开了包厢。
不仅是熊瞎子,还包括我自己,统统沉浸在姐姐提出要求的恍惚之中。姐姐到底是在为难我的情敌,还是为情敌一号提供了希望?
与此同时,隔壁的包厢里却是传出了热闹的声响:“你早就应该这么穿了,而且还可以再性感一些。”我听出是庄舒俊的声音。
“晚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因为奇怪庄舒俊是在跟谁说话,又因为担心被熊瞎子追问情诗一事,我便鞋底抹油,溜跑出了包厢。
从隔壁的包厢内,正倒退着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竟是赵鱼乐。赵鱼乐身穿一袭桃红色的连衣裙,胸口则露出了微微的**,可以看出其身材热辣丰满。怎么?这还不叫性感啊?
就在赵鱼乐关门的缝隙间,我注意到了一个背门而坐的男子,正是姐姐的班主任——庄舒俊。难怪,他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来。我一想到外表看似正直儒雅的庄舒俊,居然也会要求其身边的女性穿戴性感的服饰,直白来说就是通过坦胸露乳满足其视觉荒淫,而且是对自己的学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让我感到异常恶心。由此,这个中年男子在我心目中身为师长的形象再次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