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大地上突然裂开道道狰狞的口子,血水随之泉涌而出,仿似要将这天都遮掩一般。
无数的雷霆在那虚空中吞吐不息,不时有一丝雷霆泄露出来轰击在地面,瞬间就将地面轰出一个幽深巨大的坑洞,一眼竟无法看到底部。
雷霆之后,点点带着鲜红的落雪随之从那苍穹中飘落下来,依稀间竟有出尘仙子在那虚空中迎着落雪雷霆,翩翩起舞,舞姿动人而倾城。
一舞倾城亦倾国,然而却无法让大地上的诸势力之人醉心于那动人的舞姿,因为那起舞之人竟是无头之身,有些虽有头颅,却是狰狞可怖的猛兽,乃至深渊之魔。
“乱天魔像!”
依稀间,有人看到眼前这种情景,不经想到古籍中曾提到过的那种异象,虽有倾城仙子于虚空起舞,然而那实为堕落的魔者。
雷霆之音响于虚空,恢弘而大气,却不为诛杀邪魅而来,只为一彰天地之威,因那天都忌惮即将诞生的‘魔’。
地涌血泉,伴生彼岸,妖异而美丽,生长于九幽冥土,浮现于尘世,那是送灵往生的路途,引人归去,不再沾染尘世点滴。
“这是提早要为我们送行吗?”
看着那迎着风逐渐生长开来的彼岸花,诸人忘记了引发这恐怖异象的真正存在,遍体生寒的他们,此时心中只留下了无边的恐惧。
“魔帝岭,你们制造这幻象是想阻拦本王吗?别忘记你们的身份,更别忘了是谁允许你们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的。”
看着那映照在天地间的可怖异象,天元白的一双眼眸中却没有像身后那些人一般带着惧意,只是他的脸庞却变得无比的凝重,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昏暗的命星。
“不过一蝼蚁,你,不值得我等出手!”
对于天元白无比狂傲的一番话,魔帝岭的深处只有一道十分随意,或者可谓是懒洋洋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却响起在所有人的耳中。
“万载的安逸,真是让你们忘记了这里是哪里,记住,你们的主子早已经逝去,而你们,不是他,在我等老祖面前,你们只能俯首。”
这一次,面对天元白的一番话,魔帝岭没有再响起属于他们的言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撕拉!”
这时,虚空突然出现一道可怖的裂缝,随后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了诸人的面前,分明是个男子,却拥有着让女子都妒忌的容颜,看似柔弱的外表下,举手投足间却又有着一丝恢弘大气,让人不敢小视。此时天启若是在此,必然能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当日险地中沉睡于魔源珠中的男子。
“你就是天元家的那个小辈,你以为我等留在魔域,是你家老祖的恩德,你们是不是在这人界待太久了,忘记了什么才是‘天’。”
淡漠的俯视着下方那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元白,男子的脸上至始至终没有出现任何的情绪,唯有一丝威压自虚空上蔓延而下,尽数落在了天元白的身上。
这一丝威压没有降在其余势力弟子的身上,所以他们只看到天元白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不断有冷汗自额头流淌而下,双脚微微的开始打颤,仿似即将跪伏下来一般。
“我乃天元家主脉传人,你这样辱我,是要和我天元家为敌吗?”
强忍着肉身上传来的痛楚,天元白赤红着双目,冷冷的盯着虚空中的身影,即使到了这一刻,在他心中,天元老祖依旧是这片天地最强的存在,而眼前这些残兵,待自己出去后,迎接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天元家?很强吗?如果是你们那位老不死的始祖来了,我倒是会被吓的屁股尿流,至于你那毛还没长齐的老祖嘛,我可没空搭理他。”
随意的瞥了一眼下方依旧在挣扎的天元白,虽然嘴上如此不屑,但男子释放出的威压却随之消散而去,令得天元白心中顿生不屑,刚要开口讽刺之时,那道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将他要说的话尽数堵在了心里。
“算了,我跟你这小孩子计较什么,自然有人会对付你,还是快拿出神令开启诸神殿吧,晚了,你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无知的小子。”
一声轻笑,狂傲不羁,响彻在这片天地间,此时那充斥在魔帝岭的异象也随着男子的离去,尽数隐没在了虚空以及大地的深处。
“我很好奇,谁能对付我!”
没人注意到男子是如何离去的,然而天元白却自始至终盯着一个方向,眼神中不断有寒光吞吐着。
看着怔怔失神的天元白,身后的吴忠不经走上前来,轻声喊道,“少主!”
“开启神殿!”
没有人知道此时天元白心中在想什么,只见他站在这魔帝岭的深处,快速取出了戒指内的五枚神令,将之随手抛在了虚空中,一道道符文随之闪现在虚空中。
待得玄奥的符文弥补于虚空之中时,一道奇异的大阵随之出现,隐隐有龙凤齐鸣之声自阵内传来,依稀间,诸人竟然看到秀丽山川,涛涛大河在其内浮现,更有神龙于沧海腾挪,鲲鹏于九天振翅。
“走吧。”
没有理会身后那些一脸惊讶的势力弟子,天元白冲着吴忠几人招呼一声后,率先踏进了大阵笼罩范围之内,随着周身一丝奇异的波动浮现,只见天元白整个人彻底的失去了踪迹。
随着离恨天的离去,诸神碑自此永远的离开了这片大地,那么这无尽长廊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因而当天元白出现在诸神殿之时,直接被传送到了那座高大门庭之前。
只是与天启不同的是,额前始终只有‘一’这个数字的他,自然是无法通过审核,进入那主殿的,不过天元白却也不恼怒,因为等下就有送分数的进来,助他一臂之力。
随着虚空的不断扭曲,一道道身影随之出现在了高大门庭前,然而除开那些势力的主事者外,后来进来的一批弟子看到的却是一双双贪婪的眼睛,还未等他们明白过来时,屠刀已经斩向了他们。
临死的那一刻,所有倒地的势力弟子才明白此前看到的‘地涌血泉,彼岸花开’是什么意思,它们是提前来为自己等人指路的。
依稀间,他们又看到了一条长满彼岸花的道路出现在眼前,通向那未知的冥土,不知是否是错觉,在那路的尽头,道道虚幻却又极尽魅惑的身影正在舞动着,欢迎着他们到来。
“这些人怎么回事!”
司徒震看着那些被自己亲手扭断脖子的势力弟子,看着他们脸上竟然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当下心中不经一惊。
“这里不是个善地,还是早早离开为妙,快进主殿。”
看了眼地上那些人怪异的表情,天元白那本就有些不安的心,变得越发的沉重,当下毫不犹豫的一头冲进了逐渐开启的大门。
身后诸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后,同样不再多言,紧随着天元白的步伐冲进了主殿。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以混源仙金铸就的高大身影,以及一旁以汉白神玉雕琢而成雪狐,当下无不被深深吸引,身影高大,仿似拥有无穷的力量,雪狐柔美,如同世界最美的化身。
“好大的手笔啊,纵然是神界那些寿命悠久的神主,只怕也没人有能力拿出这些珍宝吧。”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人或许如同天启一般毫无所觉,然而对于自幼遍识珍宝的天元白来说,当他一眼认出眼前这两座雕像所用原料时,一双眼眸立时变得越发的炽热,不过他也知道,眼前这高大身影,必然是那位传说中的神主,除非是家族中那位老祖来此,不然没人能动这里一砖一瓦。
“常人若是得到一块拇指大小的混源仙金,都可能引来神主人物抢夺,这里竟然有一座雕像那么多,而且除了这两座雕像,另外两座的材质竟然同样不凡,看来是要惊动老祖了。”
既然此时无法得到,天元白自然不再关注高台上的那两道身影,也在此时,他才注意到了身旁那两座跪伏着的雕像,竟同样是由珍贵的泪目神金以及苍炎赤火所铸,当下心中暗暗决定,无论如何回去一定要汇报老祖。
“这次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这时,剑痴的一声冷喝,突然将沉思中的天元白惊醒,不经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当下一双眼眸更是寒光大盛,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充满冷意的笑。
谁也不会想到,在那高大身影的后方,竟然会有一人缓慢的走出来,而且此人不是他人,正是他们日思夜想要抓住的那个人。
妖异的双眸,闪烁着紫色的光芒,惑人心神,条条血纹图案描绘在漆黑的风衣上,如同一道道血色闪电撕裂开黑暗的夜空一般。
“我正要找你呢,九黎余孽!”
抬起头来,天启的眼眸不经一凝,本来在神像后面搜索着宝物,没想到宝物没找到,刚一出来就遇到眼前这阵仗。
对于剑痴一伙,天启与他们已经算是‘老熟人’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批人中竟然还让他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骊山苑项梦寒,没想到她也会和这些人走到一起。
除开他们几个外,另外几人同样让他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想来不是十王之一就是那些老怪物了。
“看来你们杀了不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