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重重的砸在钢筋水泥浇铸的墙壁上,巨大的力道将墙体的表面夯出无数巨大的深坑露出中间金属夹层。沾满血水的重拳在破坏了墙面后仍没有停手的意思,但当它击打在雕花的金属夹层上时,其上奇异的铭文在被攻击后竟然发出白光,随后如同层层波光向四周荡去,而金属表面则没有任何损伤。
“刚醒过来便开始闹,精神可真好!”正在男子疯狂的攻击周围一切仍未损坏的物件时,一句莺声燕语穿过玻璃隔离层飘进牢房。
疯狂中的男子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满头小辫的黑人妇女手里拿着记事本远远开着小型多功能车停在过道的尽头,说话的对像明显不是他。虽然他们相距百米但他却清晰的听到这个女人的低语,甚至还能闻到那个女人身上散发的茉莉花香。
“过来!过来!”男人冲到槛杆前双手抓住鹅卵粗的钢住使轻摇晃着。但当他想要伸手敲破槛杆前的玻璃墙时,亮如冰晶的玻璃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烧手。烫的他猛的缩回手本能的放在嘴前吹起来,暂时忘记了头脑中的胡思乱想。
这是怎么回事?被烫到的男子诧异的盯着眼前的玻璃墙看了半天后,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慢慢接近那面透明的墙体。不出所料!他的手指再次如被电击般的弹了回来。这次他终于学乖了,意识到面前的墙壁的奇异之处,开始盯着那面奇怪的玻璃端详起来。
“嘿!好久不见!流浪!”温柔的女声把沉浸在莫名的研究中的男子唤醒了。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穿白衣的女研究员,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又过了半晌才意识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你叫我什么?”男子恨不得把脑袋从细小的铁柱间隙挤过去,双眼疯狂的锁定女人黑黑的脸庞,眸光中透露出的渴望如同一张大网将女人死死的罩住。
“流浪?”被如此眼神注视可能还是女研究员生平第一次,禁住对自己刚才的话产生的怀疑。
“流浪?我的名字?对吗?那是我的名字?告诉我!告诉我!我知道一定是。我叫流浪!我叫流浪!”男人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动的伸出手想去够那近在咫尺的希望,但手还没有碰到玻璃墙便突然抱着脑袋跪倒在地不断撞击着地面。
“流。。。。。。!”女研究员刚要说话便突然定在了那里,手按耳机倾听着什么,脸色忽阴忽晴最后遗憾的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流浪,悄悄的开着小车向下一间囚室驶去。
“流浪。。。”
“流浪。。。”
“流浪。。。”各种交错迭起的男女声音在这个被称为流浪的男子脑中轰响,伴随着一瞬即逝的纷杂呼唤,不断有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中闪现。那杂乱无章,五官模糊不堪的图画中有男有女都在看着他叫着这两个字。但无论他应答的再大声,再努力的伸出手去够那近在眼前的人形都是徒劳。
“不要走!不要走!你们是谁!你们是谁?不。。不。。。”流浪尖叫着屁股一拱地面挺身弹起老高又重新摔回坚石板面上,背上传来的刺痛稍稍唤回了他迷失的神智。那些无序的图面像断电的屏幕一样消失在眼前,真实的世界重又回归了意识之中。
看着闪着微光的天花板发了半天愣后,流浪才又把脑中的思绪重又规整好,看来自己又失去了自控力陷入了歇斯底理中。当他疲惫的想要挣身坐起时,手指刚一碰地便痛的他抽了口冷气猛缩回了双手,仰起的身子失去支撑重又躺倒。当他把双手放在脸上看到皮开肉绽、白骨森森的指尖和周围布满寸深抓痕的墙面时,他明白自己刚才不只是失去了一瞬间的意识那么简单。
既然手指不能触物,平静下来的流浪便放弃了用手撑地的动作,浑身上下肌肉传来一阵阵的酸软感,伴随着令人酥麻的感官传导,无端涌起的阵阵疲倦的睡意像洪水猛兽一样吞没了他的意识。
在他陷入沉睡以后,原来繁忙的控制室也因夜深人去而沉静下来。除了电子仪器不时闪动的光线,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沉寞。留守的名叫哈森的白胡子中年男子端坐在监控台前,专注地扫视着眼前屏幕中行行色色的半人半妖的怪物,最后他目光停留在了陷入昏迷的流浪身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眼神也从冷静一分一成的变的炙热。他看的入了迷,那眼神和刚才视频会议最后留下的那位男子如出一辙。
“吼!。。。。。”平地而起的巨大鼾声将专心致致的哈森博士惊了一跳,捂着心口看着身旁不远处脸盖《花花公子》色情杂志呼声如雷的助理研究员赖斯特·莫森。他是自己导师凡·莫森的独子,被称为考古界掌门人的老师,在十年前不告而别进入埃及沙漠无人区的最深处一去不回后,在遗嘱的委托下便由他监护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养子”。当十三岁的赖斯特捧着本《量子多体论》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便被其显示出的超脱俗天姿和智商的吓了一跳。失去父亲的他似乎并不为自己暗淡的未来感到担忧,平静的像个自闭儿。那幅奇怪的样子着实让他担心了好一阵,直到十五岁他交上了第一个女朋友后,这家伙如同破茧而出蚕蛾突显示出了本性,结果这一下可让自己怀念死以前那个不言不语的自闭儿了。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赖斯特四处拈花惹草、惹事生非,给自己招来麻烦比图特阿蒙法老的墓葬还令人记忆深刻。
看着赖斯特的脾酒肚随着呼声起伏不停,哈森无声的笑了笑。这个令人费心的家伙!
笑过之后,哈森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四下顾盼发现室内已经只剩下自己和赖斯特后,悄悄的扶身站起,沿着金属的阶梯轻声的登上了二楼,沿着悬空的钢架走道,进入了悬挂的显示屏后面,那黑暗笼罩下的墙体中有个发着暗红色的光茫的巨大长方形壁刻,无数小块的古老文字浮雕一闪一闪的如同呼吸着的生命般诡异。
哈森站在文字前默视着墙上的文字,口中喃喃地低语数下后伸出手在数十字母中挑了几个轻点一下。被他按到的字母浮雕迅速深陷下去,在所有的字母都陷下后,原本闪烁的暗红色光芒像被无声吹凉的溶岩般由红转黑迅速黯淡下去,而巨大的石壁上则出现一道巨大的门形红线框,仿佛字母间蕴藏着的神秘力量被转移了位置一样。
哈森吁了口气轻轻推动面前巨大红框中的石壁,看他的样子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眼前重达百吨的石门给推开了。
昏暗的灯光从开启的门缝中透出,给哈森红润的脸上投上一抹沧桑。深吸了一口气,教授跨步走进了这个神秘的空间,巨大的石门在他背后缓缓的合上,笨重的体积并没有发生预期中的摩擦声,悄然无声消失的开启痕迹,给空间添加了无数的神秘。
沿着铺满碎石和青苔的石梯,哈森教授拾阶而上,在一盏昏黄的照明灯下行进在巨大的黑暗中。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脸色微红的教授手支膝盖停在了一个平台上,抬头看着脸前苍老的古迹。
那是一间方形的石室,远看如同希腊的神庙一样由如根巨大的石柱支起一个平平室顶,透过柱子的缝隙可以看到石室的中间零乱的矗立着十多个石台。最左侧的一根石柱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断折,虽然被木绞架给重新又支撑了起来。但由它支撑的顶蓬已经坍塌为一片废墟了。
“咳!”哈森教授感觉喉口被室内粘稠的湿气堵的难受,不由自主的清了清嗓子。
“吼!”一记低沉的嚎叫随着教授的声起扑面而来,仿佛一只巨大的野兽在黑暗中凝视着闯入者一般。
“谁?”哈森教授突然向黑暗中质问道:“出来!”
“开灯!”像粘了苍蝇的蜜糖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伴随其声,整个密室突然间亮起了数百盏水银灯,把眼前的黑暗驱散照的亮如白昼。
“关灯!”光亮刚起哈森教授便急急喊道。还没有持续两秒的光明便随着声音又消失了。不过借着这耀眼的光亮,平台的全景仍是被哈森教授收入了眼帘。一个大肚子的白衣研究员手执一本色情杂志站在石室中央的石台群中笑眯眯的看着他。
“赖斯特!”哈森教授看着石室中的黑影生气的叫道:“你是一个考古学博士,应该比那些无知的挖掘工人知道光线对古迹致命的损伤。”
“我才不在乎呢!”胖子嘻皮笑脸的看着哈森教授走近,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黑呼呼的三明治塞进嘴里,然后毫不在乎地把沾满油腻的手掌在身旁的石床上蹭了蹭:“我比较关心的是你怎么会发现我的?我为了吓你一跳连鞋子都没有穿!”
“。。。。。。”哈森教授根本没有看他指着的双脚向前走去,因为刺鼻的臭气证明这家伙的话。谁知道这家伙竟然白目的跟在身后扯着他的衣服把露着脚趾右脚伸到他的脸前。
“你该洗脚了!”教授气急败坏的甩开胖子的拉扯,捂着鼻子骂道:“还有换双袜子!”
“这是你去年圣诞节给我的礼物!我实在是喜欢,不舍得换!”胖子用手拉拉破了洞的袜子后,紧接着便从口袋里掏出段香肠塞进了嘴里,临了还用手抹了抹嘴角嗌出的油水。看得哈森教授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唉!老头!说说!说说!你怎么发现我的?”胖子吃完香肠伸手又要拉扯教授的衣服,吓的哈森赶忙抢前一步转到石床对面,让距离挡住了“肮脏之手”的袭击。看他仍有追击之势,便慌心手拢耳边指着他说道:“听!快听!”
胖子被他吓了一跳停下身探着脑袋听了半天,最后一无所获恼努的伸着脏手又要袭击教授。但发现教授仍一脸沉醉的倾听着什么,便停住了动作重又闭上眼静下心倾听起来。
“扑!扑!”胖子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细微的声响传进自己的耳中,像是动物在沙地上跑动的声音,很轻微但很清晰。
“回响!”哈森教授轻轻的说道:“古玛雅奇岑伊扎城的羽蛇神金字塔和尤卡坦半岛的古玛雅乌斯马尔城的术士金字塔有同样的现象。但没有这么神奇!这种轻微的声响你能听出是什么的回音吗?”
“嗯!”胖子赖斯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心跳声!怪不得我以前没有发现!那时候人多嘴杂说个不停,当然听不到这么细小的声音。”
哈森看到自己用了近月余才想通的东西,赖斯特瞬间便破解了,既是欣慰又不免有些嫉妒。
“也许这只是巧合!”胖子不在意的挥挥手:“在许多介绍埃及金字塔的资料中,都说金字塔的建造工艺极其精细,那些未使用任何黏合剂的大石块在历经4500年的风吹雨打后,至今每块石头缝之间仍然无法插入一片刀片,甚至头发丝。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神奇之处。金字塔当初的建造工艺根本没有达到那么精确的程度,石头之间是有一定的缝隙的,但金字塔如此巨大,分量当然是十分可观的,在经历了4500年的漫长岁月之后,下层石头之间的缝隙早已都被压没了。在金字塔上层的石块之间不但能插入刀片和头发丝,甚至可以插入一把螺丝刀。”
“至于现在流行的一些金字塔的周长、高度和地球赤道长度、地球到太阳的距离等数据神秘吻合的说法,纯属是在用现代人的观念解释古埃及人的做法。。。。。。所以这种现象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可能也只是风蚀的后果。”
“风蚀?”哈森教授差点抓起地上重新排好的活动碎石扔过去:“这东西可是在地上挖出来的,哪来的风蚀?”
“那也许是虫咬的!”
“有吃石头的虫子吗?”
“怎么没有?吃钢铁的细菌都有,为什么不会有吃石头的虫子?”
“你。。。。。。”哈森教授看着这个喜欢明智故问和自己拌嘴的混蛋气的不再接口了。静下心沉醉的摸抹着面前石棺侧面的文字思索起来。
“老头儿!”赖斯特看到教授不再理他,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可唱不下去,便正色的蹲到了老人边上,看着眼前的文字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玛雅文明情有独钟,它并不是最早的史前文明,即使是前古典文明出现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而此时比它早了千年的苏美尔文明已经创造了最早的学校,最早的车轮,最早的船,最早的文字和最早的律法,甚至已经被赫梯人入侵美索不达米亚,灭亡了古巴比伦。。。。。”
“历史不是靠人类的推测存在的!”哈森教授摸了摸石床上的文字:“看看这个,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这东西的历史。”
胖子抚mo着那冰冷的石块说道:“象形图示符号!有些像埃及阿比多斯墓穴的文字,也许是文化迁移的后果。”
“没错!但是它的历史应该更早一些,至少是公元前3100年甚至更早的文字。”哈森教授拧了一把搭在他肩上的油手说道:“美洲人是在冰河时期移民过来的,那可是一万三千年前。而更早的时候人类便已经存在了,只是没有记载下来而已。再看这个!”哈森指着地板上雕刻的带羽翼的飞蛇形象:“的玛雅人信奉的造物神羽蛇图案,其造型和绘画风格都与中国夏商时代的陶器纹饰相象,而羽蛇掌握风雨雷电和创造宇宙万物的神格身份以及他蛇类的原型都与中国的龙几乎完全吻合,且玛雅人和中国人一样珍爱玉石并将琢玉水平发展到较高水平;玛雅人也有象形文字和纸,他们体质上与亚洲东北部人最为接近,都属蒙古人种。所以历史界认为玛雅文明的源头是古代中国文明。而古中国文明又紧挨你所称最早的苏美尔文明,根据文明的联结性苏美尔文明又和埃及文明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人类起源于非洲而初始文明已经失落。由此可见世界文明是共同的初始文明的分而化之。”
“那玛雅文明有什么特殊性吗?”胖子听到这里不耐烦的挠挠头。
“你看到了这些文字是5000多年前在埃及出现,是不应该出在玛雅文明中。而碳原子探测告诉我们这座神庙的历史只有2200年说明玛雅文明如果不是5000年前便已经出现,便是。。。。。。”
“便是出现历史倒退!”赖斯特的天资再一次成功的引起了哈森的嫉妒。
“你可以看出这里是神庙!供奉神的地方,说明了什么?”
“努伊查克·卡克-‘伟大炽热的美洲虎’,执政于公元前152年至145年。”赖斯特抚去石床上的灰土指着床头地上的动物手印说道:“神带着公元前4000年的文明来到了公元前150年?”
看着哈森教授深信不疑的神情,赖斯特也开始正经起来:“你不是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