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官霆海强逼林潇白单独往自己的将军府一叙,席间不知怎的争执起来,官霆海对着客人又打又骂,最后掐着林潇白的脖子强灌了一杯毒酒。
这毒险些要了林潇白的命,好在步雪潆医术精湛才保全了他。不料昏迷多日的林潇白竟失了记忆。
楚国世子楚江鹤当然明白好友劫难皆源于自己,好友醒来后,也不强求他恢复记忆,只是与他闲坐,默默地吃茶。
“世子”,部属廊下急报:“燕国兵犯我大楚。”
“什么!”楚江鹤赶忙起身,正欲出门口,回视林潇白道:“军情告急,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世子,若要出征还请与在下商量。”楚江鹤像是听到了,却没应声。
次日,楚江鹤走了,只托部属捎了个口信给林潇白。
楚江鹤一走,官霆海就把林潇白请上了茶轩楼,他要查实这林潇白是否真失了记忆。
同这年轻人打了圈太极下来,还是解不了官霆海心中疑惑。
林潇白细细抿了口茶,官霆海道:“林公子就不怕里面有毒?”
“此类伎俩可一不可再,若又下毒,将军怎和世子交待?”
“哈哈哈,公子当真可爱,本将军怎会让那楚江鹤活着回来?”官霆海得意地看着林潇白云淡风轻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林潇白闭起眼睛在脑中快速分析现在的形势,官霆海把话说这么明白,今天是不打算放他走了。
他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慢慢沉淀在杯底的茶叶道:“这杯中之物呈凶险之象,看似对在下极其不利,然而……”林潇白将杯中水倒入另一只杯子后,便将茶杯倒扣在杯盖上,微震,让茶叶一并掉入。
“请看”,林潇白把杯盖推向了官霆海:“此局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确是改变了先前的形势。”
官霆海实在看不出这几片随意排布的茶叶有何特别之处:“你这是故弄玄虚。”
林潇白浅浅一笑,继续说道:“并非在下故弄玄虚,只不过夏虫不可语冰罢了。”
官霆海火气上脑,只想甩他一个嘴巴子,就像那天在将军府一样,但楚王事后多次警告他不许再动林潇白,他不得不把指甲掐进肉里克制自己。
“你倒说说看,这茶叶救得了楚江鹤吗?”
“在下能告诉将军的是,不到半个时辰,我的人就会过来。”
官霆海笑起来:“我看你的人插翅也飞不进来,你呢,插翅也飞不出去。”
林潇白没有接话,他往茶壶里加了些烧开的水,又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上一杯,端在鼻下,闻着香气。
“这几天在下去了不少地方,想必将军已经知道了。”
“公子好兴致……”
“将军难道没想过在下为什么去这些地方吗?”林潇白打断道。
听他这么一问,官霆海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只不过是郢都几条出名的街巷,他虽好奇,也觉得林潇白玩不出什么花样,只不过散散心罢了。但林潇白向来诡计多端,若是他别有所图,恐怕已经着了他的道。
林潇白观察着他这番话给官霆海造成的变化。
“这些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可都是梅津城在此的暗堂。将军也知道在下记不得旧事了,因而得走动,以后也好方便安排。”
“哼,真是你的暗堂,会平白无故地告诉我?”
林潇白道:“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在下想和将军谈个条件,可否赐城中地图以及笔墨?”
官霆海扬手让人去办。待东西准备齐全了,林潇白便将这几天去过的地方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这不标还没事儿,一标就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