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门中。
“这个少天监,绝不是个普通角色。”方文远道。
“对对,她不过刚才突然插一脚进来,就能一下子抓到这么多流寇,实在是厉害!”宗威称赞道。
过秦依旧一身白衣,文文静静,他平时素是很少说话,对人对事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样子,听了宗威的话便点点头笑:“我看她可不是突然进来,能够这么准确的知道流寇的动向,我都要怀疑她自己以前是不是当过流寇了。”
外面忽然听到少年人清脆的声音,“哎呀!二哥!她根本自己就是个强盗!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西宁走进来,一瘸一拐,刚坐下就是一阵哀嚎,“大哥!你太过分了!刚才那个死小子揍我,你都不帮我!”
方文远见了他好笑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诶诶,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过秦说要看看那少天监有多大能耐的。”
西宁立刻跳起来,刚一用力又是一阵哀嚎,“哎呦!过秦!你太可恶了!这下你看出她有多大能耐了吧!她可是有把我打二十大板的能耐!”
兄弟几人哈哈大笑,“你们笑什么,那个少天监也太没种了,欺软怕硬的,阿武!你还笑!”
旁边公孙武赶紧闭上嘴,过秦道:“四弟,你自己不也是欺软怕硬,平时把阿武和付清怎么欺负的?”
付清赶紧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
外面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进来,是公孙尚。
公孙尚是公孙武的长兄,兄弟两从小也和屏东少将四人一起长大,公孙武自来憨厚老实,和付清一起当西宁的副将,而公孙尚年纪大,能力也出众,颇受众人的信服。
“各位,那些流寇经过审问,似乎全部都只是流寇伙里最为低等的,适才跑掉的那些,估计才是头头,这,会不会引起流寇的反剿?”
众人听了公孙尚的话都沉默了,方文远皱了皱眉道:“继续审问,难保有人在装蒜。”
“是。”公孙尚说着跑了出去,众人见天色不早了,便也都散了。
清晨,京城中仍是繁华懿丽,豪门中依旧风起云涌,街道上还是各归其位。
一大早,就有传旨太监来到屏东府门口宣旨,少将几人都出来接旨,只是没有人脸色好看。
“屏东军府众将,搜捕西山流寇有功,特派监制官少天监入府,行监制之责,分担各少将公务。”
那公公慈眉善目地让方文远接了之旨意,然后细声细气地道:“各位将军,左大人很快便到了,还请各位在此供应。”
西宁正要出声拒绝,却见方文远恭敬地点了点头,接着让众将都立在正庭借驾。
屏东府候门高大,玄铁色的大门映得整座军府格外庄严,门口两座比人高的石狮和那块古铜色的匾牌召示着这是全京城最为庄严的地方。
从外面看进去,正堂上两边站满了军官将士,职位较高的少将以及部分老将站在前排,等着什么人的到来,堂内人虽多,但静谧异常,蚊蝇之声都能入耳,路过者无不被这样庄严的气息所震慑,低头走过,面有惧色。
左旭阳只带了十人左右的随兵,一行人慢慢走过街道,停在了候府前。
不祸微微一怔,听左旭阳说“下马”,便纵身下来,后面跟着的亲兵也都纷纷下马,执缰而行,唯有左旭阳一人骑在马上,一摇一晃地地进了屏东的大门,在中庭停了下来。
两厢人马相视,不同于昨日黑暗的火光之下,今天再见到这位少天监,众将越发清楚地看见这个少年的外表和身份极其违和。
这个斯文白净年轻公子,或许还不只是秀气而已,甚至是有几分女子的清丽秀美,不笑的时候倒是英气了多,但除了那一副摄人的气魄外,只觉得他未免太过文弱。
方文远首先站了出来,因为左旭阳在马上,只得微微抬了头擎手道:“少天监大人有礼了。”
左旭阳微微点头,“方少将有礼。”
“不知大人今日要到,有失远迎。”方文远道。
左旭阳点点头,环视了众人一圈,站在下面的西宁见他的傲慢姿态,不禁大怒,跳出来大声道:“不愧是少天监大人啊,我们少将跟你讲话,您也不下马来,看来是旅途劳累,下不来了。”
左旭阳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西宁,笑:“西少将今日伤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若是想再与本官打一场,本官一定奉陪。”
方文远立即站到西宁前面,擎手道:“左大人不必和他小孩子家斤斤计较了,过秦,带左大人去长送园。”
过秦只面色淡淡地走在前面,并不与左旭阳说话,左旭阳想起四个少将里,似乎还没有同这个安安静静的过秦说过话,便问道:“不知少将昨日是否有审问那些流寇。”
“问过了,还没有发现大的。”过秦道。
“没有大的?这大概不可能把,三十余人中,难道都是流寇群的喽啰?”左旭阳皱起眉。
“左大人要是不信,自己右拐后转到外府的别馆去看看吧,前面就是长送园,末将不送了。”说着一擎手,转身而去。
“公子觉得,这四人与进京前所搜集的信息一致么?”不祸问道。
“这个嘛,西宁的确如传闻一样年少轻狂,骄横高傲,方文远不愧是屏东之首,果然这府里的事基本都是他管的,宗威么,挺简简单单的,倒是好说话的样子,至于过秦…”左旭阳说着忽然有些迟钝。
“此人当初我就没有接到过有关他的消息,只知姓名而已,长得不算太引人注目,还不怎么说话,说起话来还冷冷淡淡,琢磨不好他的性子,罢了罢了。”左旭阳笑笑,“无难!看,你以后住的园子到了。”
无难立即飞快地跑出去,“旭阳哥哥,我要住最大的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