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了饭馆,何涞向掌柜要了两坛酒,拎着到了六个术士所在桌旁,在他们诧异的眼神中把酒坛轻轻放到桌上,含笑道:“几位,天寒地冻的,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何涞故意的示好显然没起到什么效果,几个术士看着那两坛酒眼神都颇为冷漠。那个“大师兄”看了一眼何涞,淡淡开口道:“姑娘,我们似乎并不认识,这酒,我们怕是受不起。另外,”“大师兄”看着何涞身后恶狠狠瞪着“江湖骗子”的旻扬,道:“这位小兄弟来历不凡,也不知道礼兼如何得罪小兄弟了,引得小兄弟如此凝看。”
何涞不由得很是吃惊,她没想到,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年纪轻轻的“大师兄”,眼力倒是不错,竟能看出旻扬身上的蹊跷。
另一边,“江湖骗子”乐礼兼见提到了自己,便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旻扬,思索一番后确定从未见过此人,开口道:“这位小兄弟,我们似乎没见过吧?”
怕旻扬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何涞赶紧站在旻扬身前,隔断了他忿忿地视线,对着乐礼兼说:“没见过!当然没见过!”然后,她又对着“大师兄”道:“这位兄台,我们没恶意的,我们只是想来问点事。”
那个曾开口打趣乐礼兼的女术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道:“这位姑娘,我们素不相识,应该没什么能告诉你的吧?”
怕那几个术士赶他们走,何涞赶忙开口道:“我们是来问被屠村子的事的。”
几个术士也吃惊的很,他们刚刚才聊过的事,这么快就有人来问,不免有些生疑。
其中一个术士看了何涞一会,恍然道:“你是刚才买荷叶鸡的姑娘吧?”随即面色愤愤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何涞不禁有些害臊,偷听别人说话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能尴尬的道:“哈,我也是不小心就听到了,”看着射过来的六道愤懑眼神,何涞急忙开口道:“我也是为那个村子来的。”
不知道何涞到底是为了什么探查这事,几个术士没有放下丝毫戒心。片刻后,那个“大师兄”开口道:“姑娘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
何涞看了看四周,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这边了,她微微皱眉,道:“能换个地方吗?这里不太方便啊。”对着几个术士,她说道:“这事最好不要让普通百姓听到,不然会引起骚乱的。”不等几个术士开口,何涞又道:“我家在城东,我先回去等着你们,你们到了,一打听何涞就能找到我家。”话说完了,何涞就带着旻扬离开,压根就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等到何涞走后,其中一个术士对“大师兄”道:“晏恭兄,你看会不会有诈?”
晏恭思索一番,道:“应该不会。我看那个女子倒是诚心的,正好我们也想知道关于村子的事,一会我们就去她家走一趟吧。至于她身边的那只妖,虽然对礼兼有些敌意,倒是没什么杀气。我们除魔卫道,也犯不着见到妖魔就杀,妖魔中也不乏一心向善之徒嘛。而且以我对礼兼的了解,他一定是在和我们走散的那段时间得罪人家了。”晏恭的分析几个术士都表示赞同,至于乐礼兼与旻扬的过节,只要旻扬不伤了乐礼兼的性命,那就随他们自行解决。
几个术士又聊了几句,却发现平时多话的乐礼兼一直没有回应。等到晏恭看过去,顿时肝火上涌。
此时的乐礼兼面色潮红,神色迷离,身子摇晃,他面前,是不知何时开封的酒坛,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何涞走后就偷偷喝了酒。而他们刚才所说的一切分析与猜测,乐礼兼怕是都没有听到。
几个术士看着已然烂醉的乐礼兼,又看了看晏恭铁青的脸,都不好笑的太过分,于是都捧着自己的碗筷,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剧烈的抖动肩膀。而那个唤乐礼兼“二师兄”的女术士,此时也羞红了脸,默默的拿着筷子戳着面前绿油油的青菜。
而晏恭在向着乐礼兼射出两道清冷冷的目光后,狠狠地捏着筷子,脸色十分难看地吃完了一顿饭。他恨铁不成钢啊!自出了师门,一路上他就为这个不成器的师弟操碎了心。好吃懒做也就算了,如今,乐礼兼还当着别的门派的面偷喝了人家陌生人给的酒,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连带着把师门的脸都快丢尽了。想到此,晏恭更是觉得前程堪忧,想到以后的路还那么长,身边还带着乐礼兼这样沉重的包袱,他就觉得自己的肩头好重,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