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亲眼目睹大会全貌的人是小部分,但这桩事体的重要程度却是不言而喻的,甚至可以说全天下的关注目光,现在都已经全部投向了朱雀门外的那座平台上,等待着即将开始的这场最惊心动魄的角逐。
此次的择婿大会不仅有各国的青年才俊,就连大梁的三皇子,宁王殿下都参加了此次大会,可以想象此次大会将会多么精彩了,而他们之中的胜利者,将会得到的是全天下最难征服,但也最优秀的那个女子。
等苏墨乘坐马车到达朱雀门后,这里已是人流如织。满城的高官显贵几乎已倾巢而出,一时间三亲四朋,上司下属,乱嘈嘈地互相寒喧行礼,宛如到了市场一般。
苏墨身为宁王,自然是坐在在迎凤楼上,身旁的两个座位分别是太子和誉王的。太子和誉王两人一看便知是兄弟,都是高挑韧健的身形,深目薄唇的容貌。太子萧景宣今年三十五岁,唇边有两道很深的口鼻纹,气质略显阴忌,而三十二岁的誉王萧景桓眉目更为舒展些,一来就刻意露出平和的微笑。太子和誉王两人看到苏墨,表面上还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但两人已经对苏墨极为忌惮了。虽然苏墨没有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想要争储君之位的想法,但是如果他一旦娶到霓凰郡主,得到YN王府十万铁骑的支持,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近午时分,迎凤楼上突然钟罄声响,九长五短,宣布皇驾到来,楼下顿时一片恭肃,鸦雀不闻,只余司礼官高亮的声音,指挥着众人行礼朝拜。
从锦棚那边向上望来,只见迎凤楼栏杆内宫扇华盖,珠冠锦袍,除了能从位置上判断出皇帝一定是坐在正楼以外,基本上分辩不出任何一个人的脸。不过对于苏墨这些楼上人而言,情况自然又不同了,居高临下俯视四方,视野之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司礼官已引领今天预定要进行比试的前五十人上了平台,参拜皇帝,一一报名后方下去,按抽签决定的顺序与配对,正式开始了较量。
第一天的比赛还没有轮到苏墨上场,今天只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而已。
“这里有些闷热,看来太子有些坐不住了呢!”誉王喝了一口茶说道,刚才他已经看到梅长苏他们了,不过梅长苏他们被太皇太后召见过去了,现在刚回来。誉王和太子两人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太子白了一眼誉王道:“我看誉王你也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这样,不如同去。”誉王说道。
“同去。”说完太子和誉王两人起身准备去见梅长苏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本王也想去看一下。”苏墨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插嘴道。
“自然不介意,既然宁王想要一起,那便一起吧!”听到苏墨的话,誉王和太子脸色同时一变,不过誉王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对苏墨笑道。
各怀心事的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梅长苏所在的锦棚前,不过三人刚到锦棚前就被一个少年拦住了,苏墨看着拦在自己几人面前的少年,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在梅长苏他们刚到金陵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的画像就已经送到苏墨的桌上了。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梅长苏的贴身护卫飞流了,单论武力的话,他也能够排到琅琊高手榜前十了。
“飞流,来的是客人,不要拦。”就在这时锦棚里传来了梅长苏的声音。
“哦!”飞流听到梅长苏的话,连忙让开了路。
一旁的太监拖长了声音宣报:“太子殿下到——誉王殿下到——宁王殿下到——”
棚内诸人看到苏墨三人一齐行下国礼,当然立刻就被扶起了身。
“景睿和豫津又出去玩了好久才回来吧?真是让本王羡慕。”誉王萧景桓曾奉旨照管过在御书房念书的这些世家子弟们,所以比起太子和苏墨来,他与在场诸人的关系要更加熟稔一些,笑着抚了抚萧景睿的肩膀,“早就听说你们三个带了贵客进京,只是这一向琐事缠身,一直找不到时间来拜会。”
太子暗暗撇了撇嘴。什么找不到时间?如果不是两府里互相观察牵制,只怕谢弼报告给他的当时他就立马飞奔了过去,饶是这样,他还不是第二天就求了皇后娘娘去揽人吗?听说还被人家送了根软钉子吃,活该!
“这位就是苏先生了,果然风采清雅,”誉王继续笑语晏晏,“江左十四州能多年安康,民生平稳,全是多亏了贵盟匡助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禀奏圣上,给贵盟予以嘉奖,只是恐怕贵盟心志清高,不屑于俗誉,故而未敢擅动。”
梅长苏淡淡道:“在下苏哲,随友入京,与江左盟没有丝毫关系,请誉王殿下不要有所误会。”
见誉王被这软绵绵的一句话顶得无语,太子顿时心头大快,趁机道,“此言极是,苏先生就是苏先生,扯那么远干什么?听说先生有体弱之症,入京是为了游赏散心,不知都去过哪些地方了?”
“啊,我带苏兄在城里逛了一天,什么清乐坊、上墟市、夫子庙、洗愿池都去过了!”言豫津一派天真地抢着答道。
“这些都是你喜欢玩的地方。”太子嗔怪地瞪了言豫津一眼,“人家苏先生情趣高雅,哪里爱去这些俗艳喧嚣之地?要说金陵盛景,还是在郊外,只可惜大多圈进皇家苑林中了。先生如果有兴趣,就请收着这个出入的玉牌,虽没什么大用,但拿来开道还是方便的。”
他虽然说的谦逊,但那块净白脂玉加盖玺章的令牌一亮出来,大家谁不知道它的分量?谢弼眉尖一跳,不由看了誉王一眼。
暂居下风的誉王抿了抿嘴角,冷眼瞧着梅长苏的反应。只见这位江左盟宗主用指尖拈住牌穗,拿到眼前随便瞟了瞟,唇边闪过一缕淡淡的笑意,叫了一声:“飞流!”
一眨眼的功夫,那俊秀阴冷的少年便出现在梅长苏身边,几个贵公子看惯了,苏墨也早就察觉到了飞流的踪迹,不过倒是把太子和誉王吓了一大跳。
“来,把这个拿着。以后我们飞流出去玩的时候就可以爱怎么走怎么走了,如果再有大叔把你捉下来,就拿这个牌子给人家看,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现在去玩吧。”
大家眼前一花,少年又消失了踪影。太子愣了半天,脸色有些难看,誉王却一副暗中笑的肚痛的表情。
这块玉牌可是加盖了皇帝大宝玺印的一道令符,除了太子,连王爷们也未蒙赐有,绝对是身份的象征,凭此牌,所到处可令百官俯首。结果人家如此大手笔地送出见面礼,他居然转手就拿给自己的护卫玩去了,简直不知道是该说他不识宝,还是该说他太不给面子……
苏墨看着太子和誉王两人的明争暗斗,在一旁无语的撇了撇嘴,不过如果不是他看过原著的话,他应该也会被梅长苏骗到吧!谁能够猜到,梅长苏就是当年林燮的独子林殊呢!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当年的冤案翻案,所以太子和誉王注定了是他的敌人,要知道当年的案子,太子和誉王可没有少出力啊!
好在苏墨现在是宁王,因为宁王以前不受宠的缘故,所以说起来梅长苏和苏墨是没有恩怨的,不然的话苏墨可要先下手为强了,苏墨可不会把这么危险的敌人留下。不过话说回来,霓凰郡主和当年的林殊可是有婚约的,如果苏墨娶了霓凰郡主,那么对于梅长苏来说应该算是夺妻之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