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中,一到不甚明亮且异常显眼的金色一闪,几息之内,一位仙风鹤骨,一身青色道袍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白衣男子与男孩之间,手执淡金黄色古朴仙剑,怒目而视。
“大胆猖狂逆贼,尔敢在青云山下乱杀无辜,视生命为草芥今日必留你不得。”
白衣中年男子面色微变,沉声道:“敢问道友何许人,出自哪门派?”
青衣男子应声道:“道友在下实在不敢当,贫道乃青云门风回峰曾叔常,尔等竞敢光天下日行凶,此凶举无异于魔教嗜血之徒,今日贫道就替天行道。”说罢,手中的仙剑金色更盛。
白衣男子冷笑:“果然不出所料,也只有青云门那号称天下第一明名门正派才有如道貌岸然。”
曾叔常听罢后大怒,左手掐成剑诀,金黄色一闪,杀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也不慌,祭起枪状法宝,悬浮其顶,顿时发出耀眼的白光笼住白衣男子。
“碰”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狂奔起,波及之处飞沙走石,蒙面黑衣人惊吓之下仓皇四逃。
仙家八法宝的碰撞,既有如此般的威力,凡人毫无反手之力。
曾叔常哼了一声,随即倒飞退一步,白衣男子却不好受,被击退飞倒六七步,露出凝重的表情。“青云门果然名不虚传,七脉之一风回峰首座也竞有如此般高深的修为。”
双方较量一回,白衣男子便知言难赢青衣男子,便心生退意。
曾叔常心里也异常惊讶:“此人道行高深,实不可小瞧,不知何时出现个如此人物,为何我未曾有所听闻。”未几,又欺身上来。白衣男子无奈,只好说手握仙器,与之斗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白衣男子竟被青衣男子完全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无奈,白衣男子思道:“此行的目的也几乎达到,虽说还剩一个小孩,却折腾不了什么风浪。”于是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白衣男子神色凛然,双手握枪,尽力找曾叔常一挥,一道强烈的风杀之气袭来。曾叔常只好伸出右掌,随即淡青色泛起,形成一个道家八卦,当挡在其中。与此同时,白衣男子飞速掠向被击飞的领头黑衣男子,顺手抄起,祭起仙器飞速离开。大曾叔常晓知对方的意图欲追时,忽望见依旧呆呆跪的男孩,随即重重的地叹口气,默默的站在男孩身边。
一切又重归平静,但地面上横七竖八冰躺着的尸体,明确的告知此处方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杀戮。冰冷的尸体毫无生机的眼神,依旧可看出对生存的眷恋,以及不甘,如果有来生,若记忆在,定会无比的珍惜生命吧。
酝酿许久的乌云,也许是终于看不下去那悲惨的场面,大雨倾盆而下,尽情的洗刷,把这一切都冲洗干净。只是还会回到以前吗?
雨,唰唰的下,不曾停。
男孩木然,身跪父母前,望向那依旧直直挺立的身躯。保持直直挺立姿势的挺拔身躯望向男孩那边,那眼神中的温柔,竞未曾消散。然男孩的双眼却犹如空洞,面无脸色,如行尸走肉般。
雨落在男孩稚嫩的脸上,依旧是那么冰冷。
雨冲洗的男孩幼小的身影,却怎么也洗不掉心灵上的伤疤。
雨落在地面上,飞溅。
风雨中,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一跪一站,静静的,只听见雨声哗哗,偶尔夹杂着雷声,是在默默的默哀。
弱小的身躯,在磅礴的大雨中是那般的无力。最后男孩也是花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重重地摔在泥面上。泥水打在男孩脸上,却浑然不知。这一摔,却摔醒了男孩。
曾叔常站在男孩身后,欲上前扶,却略惊讶发现这弱小的男孩竟如此的倔强,双手撑地艰难的爬起来。
终于站起后,男孩立在母亲旁边,泪又流落,却无人可知。转身,慢慢走向路旁的草地,跪下,一点一点地挖。单薄的身子显得微不足道。
此情此景,曾叔常顿时愣住。看着小孩那笨拙却异常执着的背影,被眼前之景深深触动。 缓缓走到男孩身边,蹲下,慈爱而怜悯轻拍男孩的瘦小肩膀,男孩依旧不为所动。
曾叔常起身,向前两步,手握仙剑,面对地面虚画两个大圆,倾刻出现两个圆坑。
“让你父母入土为安吧。”
男孩面露感激之色,迟钝片刻,便下跪对曾叔常磕三个响头。
曾叔常微笑面对,忽然,他似有种感觉,这个男孩有点与他年龄不匹配的心态,这,难道是怪物?微微摇头,撇开这不确实际的想法。
……
雨不知何时已停,乌云消散,清风吹动,青翠的绿叶微动,依着在绿叶上的雨珠终于不舍得落下。血腥味以被大雨冲散,空中反而散发着青草混泥土的香气。
道路旁边的草丛,不知何时起多了两个坟包,还有,面前跪着的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男孩望着眼前两个小班吧,又想到了依偎在娘亲怀抱里听娘细语,爹爹在一旁朗朗发笑的情景。鼻子微酸,泪水也忍不住流下,缓缓抬头望向天空。许久,双眼之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坚定,对着两个坟包重重磕了十个响头。 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曾叔常,远远的看着男孩对父母做最后的告别。
“仙人,谢谢帮助小子安葬父母。”男孩走到曾叔常面前,双眼真诚望着他感激道。
曾叔常笑笑,随即问道:“小孩你叫什么?”
“吴天。”
“你可知道那帮人为何杀你亲人?”
男孩小脸一案黯,微摇头。心里暗下重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那你可有亲人否?”
“父母以亡,小子以身无所居。”
曾叔常沉吟片刻,然后略打量男孩,却惊奇发现,此子虽一身脏兮,但面容俊俏,一身有着独有的贵族之气,更为难得的是筋骨极佳,无疑是修炼之中的上好璞玉。曾叔常立马有了主意。
“吴天,既然你无依无靠,那么你可否愿意认我为师,拜入青云门下?”
男孩丝毫不迟疑。“徒儿吴天,拜见师傅。”下跪磕了九个响头。
曾叔常惊喜不已,忙弯身扶起。
“好,好,吴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一道金光,划破天空。一大一小,离开,留下的,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坟包。微风吹动着,草儿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