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房间里?”奶奶的声音出现在我的房间外,语气里有些不安。
“我。”我茫然地回答。
“哦,雨洁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你不是去上课了吗?怎么还在家……啊,你这是怎么了?”奶奶站在我的房间门口,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
我的双手此刻正鲜血淋漓,玻璃碎片、幸运星和血滴的痕迹散落在地板上。
“我不小心打碎了幸运星瓶子。”不想让奶奶担心,我随口说了一句。
“不小心弄得这么严重?快跟我出来。”奶奶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边,避开我的伤口,抓着我的手臂往楼下客厅走去,“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要马上处理伤口吗?”
奶奶找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医用镊子,细心地把玻璃碎片从我的手心里一片一片找了出来,然后用碘酒帮我消毒,再用加了少量食盐的冷开水冲洗我的手心。
开始还不觉得疼,可是经过盐水的浸泡,我疼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你不小心弄的?”奶奶担忧地问道。
“嗯!”我点点头。
“雨洁,谁会笨到不小心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奶奶生气地皱紧眉头。
“奶奶,我没事的。”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奶奶。
奶奶也没有再开口。
当我的手缠上了层层纱布的时候,奶奶才平淡地说道:“雨洁,不管你遇到多大的困难,奶奶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别全都放在心里一个人扛着。奶奶是过来人,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好的建议。”
“嗯。”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奶奶。
奶奶叹了一口气,整理好医药箱后走出来客厅。
我受伤的两只手包得像两个白面馒头一样,做什么都不方便,只好窝在沙发上,却又不敢双手抱膝,只能把头搁在膝盖上发呆。
我突然想起微凉留给我的信还在衣服口袋里,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颤抖着把它扯了出来。
因为是包子手,所以扯了好久。
打开更是麻烦。我用膝盖夹着它,然后用没有受伤的大拇指费力地试了好几次才打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又看了一遍微凉留给我的话。
再见,又是再见!
如果我听电话的时候能够清醒一点,或者我能发现微凉的不对劲,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的场景吧。
也许从此以后,我最讨厌的字眼,就是“再见”了。
可是,微凉,你为什么不怪我?如果不是我的介入,或许你的梦想会走得更远一点,不会就这样破灭。你为什么还有祝福我,祝福我这个毁了你梦想的人?
终于,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
离六月越来越近。
对不起,我逃了,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对不起,我逃了,背不完又记不清的单词;对不起,我逃了,重复又重复的的习题册。
这场厮杀终于在尾声的前期进入高潮,可是记忆留给了我一个属于乔微凉的空座位,一个属于夏沉稀永远无人接听的电话号码。
于是,在所有人都埋头战斗的时候,我一个人站在硝烟里,放任战火在我的身边蔓延,不闻不问。
手受伤以后,我请了病假,一直窝在家里,没有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