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当一个人被生活所迫时,经常会用这句话勉励自己,如今的李浩然便是如此。身为李家子弟,本应养尊处优他,却如同下人一般,在后院中打扫卫生。原因无他,只因自己是主母婢女与李家老爷偷情所生,庶出不说,更加见不得人。
母亲在世时,身为李家家主的父亲或多或少会出于愧疚来探望下。可自从母亲逝世后,他便再也没见过父亲,四处受人欺辱,就连下人们也不待见他,背地里叫他贱种。
“李浩然,发什么愣?快将那两堆狗粪清理完,不然二少爷瞧见了,又要打骂我们了,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要先把院子打扫干净再休息。”一旁的下人在笑谈间瞥见李浩然偷懒,不禁怒声喝责。
“是…是,我马上打扫。”李浩然苦笑一声,微抿着嘴,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习以为然了,虽说心中想要反抗,但现实却让他无可奈何。对于李家上下,他从心底厌恶,时时刻刻恨不得逃离这个囚笼。
“哼,还真当自己是李府的少爷不成,还不是要乖乖任我摆布。”打扫期间,李浩然耳中不断传来嘲笑声。
“那是,那是,他在李哥面前也不过是李哥的随从罢了。”
“就是,要我说他只是个野种,若不是老爷…”几个下人众星捧月般的围着方才喝责李浩然之人,口中奉承不断。
“啪!”李哥突然给那人一巴掌,“胡说什么,再如何他也是姓李,说起来也算李家少爷,这话就哪怕是我也不敢说。若是被大少爷听见了,不赏你一顿板子?”
被打之人捂着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脸上却堆满笑容道:“多谢李哥教训,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恰在此时,后院口传来一阵讥笑,瞧见转角处晃荡出一人,长得面黄肌瘦,尖嘴猴腮,配上一对鼠目,犹如罩袍子中的黄鼠狼一般。
此人咳嗽一声道:“李全,你这李姓好歹也是我爹赐给你的,怎如此胆小?”
“二少爷!”众人见到男子,纷纷弯腰作揖。
男子满脸笑意地不断点头,却瞥见李浩然对他的到来没有理会,不禁心中一怒,骂道:“小杂种你眼瞎了?没看见本少爷吗?”
听见骂声,李浩然眉头微皱,对于这个二少爷李浩健他是了解的,喜欢摆少爷架子不说,若是有人得罪于他,那是瑕疵必报。而母亲生前,自己曾与他有过一次小冲突,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
“二少爷,我是按照李哥的吩咐打扫院子的,他说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要管。”李浩然使了个心机,将矛头转到李全身上。
那李全也不是呆子,见得李浩然暗算自己,赶紧上前解释,却见李浩健扬起左掌,吓得赶忙闭眼。听得一声脆响,李浩然无光的脸上顿时红润起来,一个清晰的掌印印在脸颊上。
“你.”李浩然怒目而视,脸色铁青。
“怎么?你想还手?”李浩健讥笑起来,“你只不过是个野种,连我家的下人都不如,敢在我面前乱说话,今天要是不教训你,恐怕我这个二少爷你也不会放在眼里。”
李浩然闻言,握着扫帚的手暗暗用力,当又一次听见“野种”这二字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抬脚踢向李浩健。
“砰!”本以为李浩健会应声倒地,却不料李浩然的脚被其抓住,也不知他那孱弱的身子哪儿来的力气,只是胳膊一动,便将李浩然摔在地上。
“打,给我往死里打!竟敢对本少爷出手?”李浩健怒气冲天,若不是平日里自己练习武术,怕是要吃个亏。众人见状,也不敢忤逆二少爷的意思,纷纷将李浩然围住,一顿拳打脚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略感乏累,手脚上的气力不禁小了些许,而此时也从院外传来一声“住手”。院外,那人身着一拢绣绿纹的紫金长袍,乳白色的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蹬白鹿皮靴,真是好一身打扮。
他径直走入院内,环顾四周后,剑眉微皱。
“大少爷!”众人纷纷散开,异常惶恐。原来此人竟是李家大少爷李浩轩,怪不得如此神气。
“是谁让你们动的手?”李浩轩星目微阖,语气不善。众人见状,个个拉拢着脑袋,不敢应声。
“都不作声是吧?统统拉下去各赏五十大板。”随着李浩轩一声令下,院外闯进十多名带刀侍卫,吓得众人脸色发白,连连求饶。
“大哥真是好威风啊,似乎完全没将我这个二弟放在眼中啊?”李浩健冷笑一声,将侍卫喝退。
“难不成二弟将我这个大哥放在眼中了?”李浩轩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喜怒,指着倒在地上的李浩然道:“说起来,他算是李家三少爷,今日被一帮下人殴打,若是传出去,李家脸面都给你丢尽了。父亲说过,李家上下不得手足相残,你这么做,若是被父亲所闻,恐怕.”
闻言,李浩健原本狭隘的脸上显得更加阴沉,他阴声怪气道:“难不成大哥要为了这个野种同我这个二弟翻脸不成?”
李浩轩此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二弟此言差矣,你我三人都是兄弟,今日我只是提醒二弟,不然他日被人捉住把柄,到时我也没有办法啊!”说着走至李浩然身边,蹲下身子对他小声道:“你只是名义上的三少爷,在李家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话毕,扬长而去。
李浩然心中不断冷笑,这李家三少爷的身份,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反倒是这二人之间不断拿他作为矛盾的导火索,让他颇为气恼。眼见李浩轩离去,众人皆松了口气。
那李浩健轻哼一声,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只是瞪了李浩然一眼后,甩手离去。有了先前的例子,众人都不敢再惹李浩然,倒是让他图的一时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