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他总是无条件的选择退让,这一次,爷爷决定来个最后的解决,而我选择了让我身边最重要的人离开,这样我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桐桐,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她真相,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忘记我的,那样,她就会活得更加快乐了,还有,等小念满18岁后,就会有一个亿存到他的户口里,那是我唯一能够补偿给他的方式了。”
最后,杰卿停顿了一下,画面闪了很久很久……
他才说最后一句话:“虽然这句话,说了很没意义,可我还是想说,陈夏夏,你很笨,真的很笨,可我就是爱着你的笨,照顾好自己好吗?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再也做不到了。”
画面,最终结束,成为黑屏。
夏夏的手再也握不住那个宛如千斤般重的手机了,早已泪崩的泪水,再一度奔溃,泛滥,每个人都说宫杰卿很爱很爱她,可她至终都不肯相信,总是在怀疑他的真心,对不起,杰,如果三年前的那天我能多个心眼,那我就不会后悔了,我会跟着你一起,绝对不分开,宫杰卿,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忘记,如果我可以忘记你,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你这个超级大傻瓜,讨厌你啦,为什么总是惹我哭?你要我怎么办,留着我一个人独自活在世上,你总是任意妄为的为我做决定,你凭什么,我恨你,好恨好恨你,可我还很爱你。
她抱着自己的大腿,默默哭泣,忍着泪水,可她忍不住,眼泪总是哗啦啦的落下,浸湿了粉红色的床单,如今,她的心,痛不欲生,最忍受不了身边的人离开自己,陈夏夏,可不可以别这么没用?你答应过婆婆,答应过宫杰卿的,要好好地活下去,照顾好自己,你不可以食言,绝对不可以。
“妈咪,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生成这样,爸爸不在了,妈咪还会爱他吗?没有爸爸,妈咪不会对他好了吧?虽然很舍不得,可以,妈咪,我真的很喜欢你,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是你,总是不厌其烦的为我做任何事,是你用真心,让我走出自闭心里,谢谢你。
夏夏听到声音后,擦擦眼泪,红肿的黝黑眼睛望着差不多7岁的小男孩,也在哭,他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和害怕,从4岁时第一天来到了普罗旺斯,见他哭过之外,再也看不到他哭了,这个小傻瓜,跟她一样那么天真。
她张开双臂,嘶哑着声音道:“小念,过来。”
宫念杰二话不说,立即奔过去,两母子抱头痛哭。
夏夏哭着解释:“小念,我永远都是你的妈咪,只是,现在我很伤心,小念,你爸爸离开了我们,妈咪很伤心,小傻瓜,可不可以陪妈咪哭一下,一下就好,我发誓。”
“妈咪,我爱你。”宫念杰说完后,紧紧抱住了夏夏,小小的手臂,紧紧地环着。
第二天,夏夏抱着肿大的双眼起身开店,她答应过的,要好好地活下去,现在就可以继续她的生活,宫杰卿,你放心,等小念生婚生子之后,我会来找你的,一定会的。
青冥见到她逞强的模样,内心又痛又恨,可最多的还是怜惜,3年了,不是早就知道不可能吗?不是说好了,默默守在她的身边就好,只要她好,什么都不重要。
Jason昨晚为了安慰着宫杰桐,陪着他,直到凌晨5点多才睡下,陈洛玲的昏迷,在杨谨华的眼中变成了大问题,如今两人睡得很熟很香。
至于陈小婷,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偶尔也会说几句梦话,会落泪,不断地轻喃着:姐姐,这个字,司勋尧一整晚都在陪着她。
之前,失去过她两年,不想再失去她了。
一早,他便起身,准备早餐,却没想到遇见了夏夏,他走到她的面前,仔细端倪着她的神情。
司勋尧的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帅气的脸上并无波澜:“陈夏夏,你想通了?”
“什么?”突然被点名的她,有点不自在,幽幽地回答。
“不,是我想多了,”司勋尧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让夏夏很难猜测。
司勋尧在旁边拿过一瓶牛奶,递到她的手上,道:“我不想说宫杰桐的做法是对是错,陈夏夏,你有很多爱你的人,好好珍惜,不要纠结宫杰卿的生死,时间一到,你自然是知道一切的。”
“司先生,”在他拿好早餐后,夏夏从他的话语中苏醒过来,急忙叫住他。
两人相视,夏夏微微笑了,解释:“你们可以不用担忧我,是,我还没有做到要忘记他,也不想忘记,但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因为我的身边还有很多爱我的人,为了他们,我会照顾好自己,这,同时也是他希望的。”
司勋尧点点头,眉头稍微挑高,笑道:“希望你会做到。”
他的话凌磨两可,让她摸不着头脑,似乎她的心情,他都了如指掌,就连她伪装出的笑容也能够看穿,是她太容易被读懂吗?
可是,她真的会努力,会证明所有爱她,担心她的人看,为了小念,为了他们,她会做到的,杰,我更是为了你。
中午时分,大家都睡醒了,集体出现在楼下餐厅里,陈小婷和陈洛玲见到夏夏没事之后,纷纷松气,心情大好,只有司勋尧和青冥不见踪影,Jason一直都在陪着陈小婷,如果司勋尧不在,那么守护陈小婷的,就是他了。
宫念杰原先是开心的笑脸,在出去一会儿后,回来的,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宫杰桐和夏夏都很担心,可他却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头,不肯出来。
Jason走上来,看着两人,问:“怎么,小念还是不肯出来吗?”
夏夏忧心的回答:“是啊,都一个多小时了,不管我怎么唤他,依然不肯回答,桐桐,小念到底怎么了?一个小时前还好好地。”
“没事,夏夏,也许小念的病情复发了吧,让他安静一下,我们先下去吃饭。”宫杰桐柔声安慰,可是夏夏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
Jason也开口,道:“好了陈夏夏,宫念杰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们的身边还有一名天才医生,有他在,安了啦。”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Jason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是这个小子发现什么了吗?据闻,他的智商高达170,还是去年测试的,希望是他多虑了。
等三个人离开后,屋里的人儿才肯开门,看着毫无声息的走廊,突然让他有些害怕,也让他想起了刚刚听到的事情。
害死他亲生妈妈和爸爸的男人还没死,青冥叔叔说,那个人已经到达普罗旺斯了,目标就是妈咪,不可以,他一定要保护好妈咪,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爸爸不在了,照顾妈咪的责任就落在他的肩上了。
门再度关上,不一会儿,他的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背包,头上也多了一顶帽子,悄悄的往后门走去。
宫念杰却没注意到,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穿着黑衣的男人。
似乎,危险正在逼近……
下午5点多,司勋尧和青冥终于回来了,两人的脸上多了疲惫以及警戒,3年来,这个男人处心积虑不让任何人找到,可,等他们全部人物聚集在一起,就想来一个大捕捉,真是个心思慎密的男人,然而对付这样的男人,更是不易,三番两次利用假死来躲过他们的视线,这一次,他究竟是什么计划?
连一向冷静沉着的司勋尧,也不敢妄下定夺。
他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到宫俊昊想的到底是什么,一个可以手刃亲人的冷血男人,不管是手段还是想法,他都远远不及他,这一次,真的很难。
Jason和司勋尧从小就认识,两人最有默契,他除了见过司勋尧找不到丫头时候的绝望表情外,就是现在这一次,司勋尧的自信源自他的心思缜密,能够快速的洞察到敌人的心里想法,在商场上,他意气风发,没有一次是失败的,就连3年前唐诗雪和陈夏夏被捉,他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事情,真的很严重,严重到他也没有把握。
Jason有的事情不肯告诉宫杰桐,怕把他卷进危险的漩涡中,可这一次,他们都逃不掉了,宫杰桐,真的害怕不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
杨谨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紧紧握住陈洛玲的手,望着司勋尧,从认识就开始是敌对,但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自信毒舌是司勋尧的标榜,可现在,他看不到了,就算不知道怎么了,也可以猜出一点。
陈洛玲好奇的看着他,问:“华,怎么了?你好像很紧张。”
“没事,我很好。”
他不可以让陈洛玲担忧。
青冥看着夏夏,却发现她的视线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一脸的焦虑。
为此,他有些伤心。
司勋尧看着天真烂漫的陈小婷,她正在品尝着自己的最新手艺,笑得很开心,他的心也明朗许多了,不过遇到多棘手的问题,只要见到她,头上的阴霾就会消失不见。
夏夏站起来,左右来回,青冥走上前,关心的询问:“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见到青冥回来了,夏夏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捉住了青冥的手臂,眼睛里闪着泪光,忧心的道:“青冥,你回来就好,平常你和小念最有话聊了,上午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可是中午时候,他出去过,没多久回来变得郁郁寡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都5,6个小时了,我真怕他的自闭症又复发了,你过去看看。”
“好好,你先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他。”
“嗯,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好乱哦,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别担心了。”
说完,青冥就上楼去了,夏夏这3年来很依赖青冥,因为有他在的关系,她就不用过度担心宫念杰的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宫念杰总会任性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可是只要青冥一出马,宫念杰立即乖乖的下来,而夏夏总是煮好他爱吃的饭菜,让他补充体力。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让青冥上去劝说,而她负责饭菜。
刚踏进厨房,夏夏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没变,和3年前一样,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
当夏夏煮好面出来后,青冥快速的奔跑下来,惊慌的宣布:“小念不见了,谁见到他离开?”
‘哐啷’一声极为大声的玻璃打碎声音,让一怔的所有人,再一次愣住了,率先醒悟过来的就是距离夏夏不远的青冥,他快速的跑到她的身边,认真查看她有没有被烫到。
随后便是陈洛玲和陈小婷两人赶到她的身边。
Jason和宫杰桐听后,见到夏夏完全愣住的表情,明白了,宫念杰的不见,夺走了她的神智,事情还是让他们来解决吧。
两个人找遍了饭馆里所有的角落,还是不见宫念杰的身影,Jason的眉头一紧,司勋尧见青冥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也不打算找他商量,他的眸中一暗,望着担忧夏夏的陈小婷,他突然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感觉。
宫念杰不见了,是阴谋吗?如果真是他的话,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绑走一个7岁的孩子,还能做得消无声息,他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觑。
还是说,是他把事情复杂化了,是因为太过害怕宫俊昊这个对手吗?从来就没有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完全找不到死穴,完全感觉不到他到底要干什么?这真的是很可怕。
杨谨华轻轻的走到司勋尧的身边,问:“司勋尧,你不是很会洞察人心吗?那你现在能够感觉到我在想什么?”
“你想的是对的,杨谨华,你想要问我,为什么我们都会被牵连进来,既然你能够猜到是谁,为什么不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链呢?宫杰桐是宫杰卿的弟弟,陈夏夏是关键人物就不必多介绍,你老婆陈洛玲是陈夏夏的妹妹,自然而然就会被设计,陈夏夏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事情,已经明朗化了,可也变得危险了。”
司勋尧的神色很紧张,从所未有的紧张。
“连你都猜不到宫俊昊究竟要干什么?”
“大致上应该是冲着陈夏夏来的,我猜,就连宫俊昊也不知道宫杰卿是生是死,所以,他必须要利用陈夏夏,试探宫杰卿是否还活着。”
“我们是诱饵,他找不到陈夏夏在哪里,利用我们来找到她,可是,等等,不对,司勋尧你说的关系链不对,不,也对,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脑子乱成一团。”
正当司勋尧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时候,杨谨华想通了,他坏笑的解释:“他从3年前就开始算计,找不到陈夏夏,于是便监视着我们,看我们哪方人会去找陈夏夏,可他却没想到我们几个会一起来,这样更省了他分别对付洛洛和陈小婷。”
Jason走到两人的身边,坏坏一笑,道:“古人常说,既生瑜何生亮,你们就是现代的典范,杨谨华,你一遇到小可爱,就变得不自信了,拜托,你们两合作起来一定可以对抗宫俊昊的。”
司勋尧和杨谨华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别开眼去,两人的神情变得凝重,在远远的看着他们心中系着的那个人,不管怎样,守护,是他们唯一可以想的了。
就在三个人商量对策时,陈洛玲和陈小婷的一声大喊:“姐……”
随即,便没有声音了,当三个人出来后,见到客厅上完全没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们的内心怔了一下,很害怕。
Danny和Lisa留下来看着饭馆,Danny用纯正的法语解释:“老板娘跑出去了,他们出去找她。”
三个人的心情才稍微放下。
或许他们是太过于神经质了,也太过于紧张了,不然不会一点点的小事情就可以联想到是宫俊昊干的,即便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瞬间就绑走了这么多人。
他们走出去后,望着前面不远处的身影,司勋尧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停下脚步,往他左边的方向望去,只见他眯着眼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那是个草丛,能够容身3,4个人的草丛,并且是个很好的藏身点。
刚想要查看,Jason就在远处唤着他的名字:“小可爱,你在那里干嘛?小矮女需要你。”
司勋尧的神色凝重半刻,才决定不去理会草丛里的人,他不敢断定是不是宫俊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藏在草丛里的人对他并没有恶意,算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是谁的。
离开了草丛后,直径往前走,走到陈小婷的身边。
陈夏夏边哭边喊着宫念杰的小名,吓得旁边居住的邻居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得知宫念杰不见之后,纷纷出力帮忙,陈夏夏的身心受创,再度昏迷在地上。
陈洛玲在守着陈夏夏的身边,而其他人则是出去寻找宫念杰,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们也不会放弃的,宫念杰是宫家唯一的命脉了,除了陈夏夏,其他人都清楚的感觉到Jason和宫杰桐之间的暧昧关系。
就连虚弱的陈小婷也忍不住要出去寻找,司勋尧一直都跟随在她的身边,Jason在两年前就知道了,陈小婷会是司勋尧的弱点,还是最厉害的弱点。
陈夏夏醒了之后,陈洛玲着急的询问:“姐,你没事吧?别担心了,大家都出去寻找了。”
陈夏夏一把捉住额陈洛玲的手臂,掐着她的手臂很痛,可陈洛玲一句话都没说,还佯装没事,陈夏夏担忧的喊着:“不行,不可以,洛玲,小念是他唯一的命脉了,我不可以让小念出事的,我要去找他。”
陈洛玲忍着疼痛,柔声劝说:“好了姐,你相信我,他们已经出去寻找小念了,不会有事的,你乖乖休息一下。”
“不……”陈夏夏不肯罢休,她哭着诉说自己的心情:“洛玲,你什么都不知道,3年了,我带着他生活了三年,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让他恢复正常吗?你知不知道,在我的眼里,他不是别人的孩子,我已经把他当做是我的亲生孩子了,洛玲,你明白一个妈妈担心自己的孩子的心情吗?如果他被坏人捉去了怎么办?被人虐待了怎么办?我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各种他受苦的情形,我真的接受不了,洛玲,我好担心好担心他哦,怎么可以不见了,怎么可以离开我?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陈洛玲看向别处,微微哽咽,擦拭眼泪,走到陈夏夏的身边,抱住她,劝说:“好了,没事的,小念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小念的,姐,不要哭好不好?我知道这几天你的心承受了太多痛,但是,姐,都会过去的,相信我,一定会过去的。”
躲在自己妹妹的怀里,她终于肯彻底的宣泄出自己的脆弱了,放声大哭,紧紧的抱着陈洛玲,痛哭起来。
她真的是忍了好久好久了,好不容易才重拾心情面对以后,为什么命运总喜欢跟她开玩笑?宫念杰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支撑点,为什么还要夺走他?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小念,你在哪里?回到妈咪的身边好不好?妈咪真的不可以没有你。
她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陈洛玲陪着她一起哭,她们是姐妹,陈夏夏难过,她也不会好过的,这个傻姐姐,总是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认识了宫杰卿之后,更加爱哭了,有时候,她真的很想要抽掉陈夏夏所有不好的情绪,因为自己的姐姐从小到大受了很多很多的苦,婆婆的事情,她一直都怪着自己,她是知道的,只是从不点明罢了,姐,好好地在我怀里哭一回吧,这是你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