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师想了下:“嗯,这样也行。”反正是电话就在屋里头,要是有动静再打也不晚。
于是,四个人儿就全都窝在值班室里头大眼瞪小眼儿,屋里头就有一张木头床,两把椅子,李燕坐在门边儿的板凳上不时的朝着外头瞧,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瞅着着。
吴玉娥道:“这样不行啊,我们这里太亮眼了,外头什么都看不见,人来了也不知道。”
另外三人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靠近门边儿的李燕伸手把灯开关关了。屋子里一下子黑了下来,适应了一阵子才勉强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周围变得安静下来,听觉比平时更加的敏感。甚至连彼此有些紧张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见。
坐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姚玲性子急最先出声了:“我说李燕你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
“看来是虚惊一场啊,要不你们三个先回去睡,我留神点儿在这里打更,有动静就叫你们?”董老师试探着问道。
吴玉娥也动摇了:“要不咱们回去睡吧,老师不说了有他吗?”这半夜熬着不睡觉也实在是有些难受,加上在这里干坐着连躺都不能躺确实挺遭罪。
其实李燕现在也挺闹心,说又说不了,走又没处走,真可谓是进退两难。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还得承受着来自三个人方面的压力,也怪她自己生个病也不挑个好时候,偏偏逮着这么个倒霉点儿。
也不管三人乐意不乐意,直接道:“回去我是肯定不会回去了,就算是坐我也在这里坐到天亮。”李燕抬手看了下手表,十二点半,离天亮最少也应该有四个多小时,光想想这么干坐着就觉得脑仁儿疼。
这态度也是相当的坚决,董老师一时不好再劝她,毕竟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意外他可承担不起。倒是姚玲有些不耐烦道:“李燕,你怎那么犟,你不回去那我们回去。吴玉娥,咱们俩个走,让她自己待在这儿。真是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替别人着想,没看咱们在这儿老师都没办法睡了吗?”
吴玉娥也是一脸的埋怨:“李燕,你肯定是听错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进来人早就有动静了。”
李燕没办法解释,只是坐着闷声不响。
“可真够犟的,不管她了,咱们走。”学习好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一根筋儿啊,姚玲心里直吐糟。
眼见拦不住了,李燕那脸抽抽的都快成苦瓜了,心说这俩熊孩子就不能再待会儿吗?可她也知道没办法劝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身边经过,推门儿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候外面猛然传来‘咚’的一声,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四个人全都听见了,将要推门出去的姚玲整个人都僵住了,右手还停在门把手上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吴玉娥就站在她的旁边,也是一副全神贯注侧耳倾听的模样。
董老师走过来,拍拍两人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你们都到里面去。”言外之意就是有危险也是我先挡着,很有个老师的样儿。
尽管他这么说了,姚吴两人都闪开身让他过来,但却没有往回走的意思。李燕坐在板凳上没起来,也跟着一起仔细分辨着外面的声音。在第一声响后,紧接着又碌续发出了两声响,像是又有人跳进来了一样。大约过了能有三四分钟,一种轻微的锯东西的声音传了过来,再仔细些听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说话声,声音很低也很简短,完全听不见在说什么。仅是这些就已经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真的有人翻墙摸了进来,貌似正在挖门盗窗的想要偷东西。
董老师不再迟疑,转身抹回屋里抓起了那部老式电话,开始往派出所拨电话。可能是那边值班的人睡过去了,电话响了挺长时间才被接起来。他赶紧的压低了声音报了地址并说明了情况,让那边派人过来。然后跟三个女生继续窝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声音。
可能是觉得周末根本不会有人在宿舍,外面的声音渐渐的大了些,隐约听见有人略带兴奋的喊:“你们俩个过来一下,这间门没锁,八成里面有人,是个女宿舍哎。”
整排的房子以中间的门洞为分隔线,左侧的是男生住,右侧的是女生住,值班室就设在门洞里。
“进去看看,快点儿!”
压抑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可以想像到他们现在都在打着什么样的龌龊主意。四个人里没有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又哪里会听不出话背后隐藏的意图,可以想像到三人摸进去会发生怎么样的后果?
意识到这一点,全都忍不住后怕。尤其是姚玲和吴玉娥,如果不是李燕事先听见声音觉得不好把她们摇醒带了出来,恐怕现在还在睡梦里,被外面这三个人摸进屋里头都不知道。两人不自觉的全都看向了李燕,全都一副感激的表情。后者抬头看见了冲着两人笑了笑,指了指外面让她们把注意力转过去,现在最紧要的保证安全。
可能是进了屋子里没发现有人在,那三个人推开门出来,一阵嘀咕:“怎么里面没人,是不是听见声音跑掉了?”
“跑什么跑,你刚才看见有人出来了吗?肯定是走的时候忘锁门了。”
“妈的,还以为能爽一把呢,白高兴了。”
“行了,别扯淡了赶紧把炉子抬出去,抓紧时间再锯两间怎么滴也得凑付够一车。”
三人不再说话,又开始传来锯东西搬运的声音。
由他们的话里不难得知,这是打算偷宿舍里的炉子出去卖。估摸着这是踩好点儿了,知道这时候学校里将将停了供暖,每个宿舍里的炉子还都没拿出去,却都已经卸好摆放在那里偷起来比较省事儿。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锯子声音响响停停,估摸着已经从那头偷过来快要到了门洞。
“老师,你说他们会不会进来啊?警察怎么还不来啊,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快一点啊?”不光是姚玲急得直搓手,其他三个人心里也都有这样的担心,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