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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宫八卦

玛吉纳顺着老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烟尘渐渐消散,露出了里面的情景。九根约莫有六七尺高的石柱凛然而立,由宽至窄,以一个奇异的图案排列在小山峰的悬崖旁。宽的石柱正好能坐一个人,而最窄的石柱则几乎只有一个人脚掌的大小。

“这是干什么的啊,师父?”玛吉纳看着这新出现的风景,不由疑惑地问道。

老和尚一拉他的手慢慢来到了九根石柱之前轻声说道:“孩子,这石柱是我按照九宫方位排列,依据八卦之道而成,是为九宫八卦阵。在这阵法中修行,进可参悟天道,与自然沟通,次可以修身养性,锤炼体魄,乃是修行练武绝好之地。”

玛吉纳挠了挠头说道:“师父,这不过是九根石柱罢了,怎么会有你说的那般神效?还有,您说的那个什么九宫八卦是啥啊?”

老和尚高深一笑道:“九宫八卦,天地之象也。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古人以质朴的思想将天、地、水、火、雷、川、风、泽这八种自然界最常见的事物结合阴阳五行、数理之道,归纳为了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卦。而与之相对的星辰天宫也被相应分为了九宫。八卦轮转,九宫运行,正是代表了这天地大道的运行,世间万物的变换。”

顿了顿,老和尚继续指着九根石柱说道:“我之所以建立这九根石柱,正是想让你在石阵中体味九宫八卦的奥妙。但凡你能够从中体味到一丁点的道理,那么对你将来的修行乃至人生都是大有裨益的。”

玛吉纳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开心起来,“师父,你说过是要教我武艺的,怎么又扯这些东西。我一没读过书,二没写过字,你讲那么多道理,我能懂得多少。对了!”玛吉纳拉住老和尚的衣服,兴奋地说道:“师父,你就教我刚才劈石头的本事,我若能学会这套本领,到时帮妈妈劈柴一定会很轻松的!”

老和尚一捂脸,无奈道:“你小子真是作啊,我老人家那么高明的武艺到你这里就成劈柴用的了。”

玛吉纳也是一捂脸道:“你老人家也不差啊,五句不到就给我讲了三句听不懂的话,还有两句是窜场词,我就算是天才也得有个限度吧!”

老和尚听过玛吉纳的话,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也未尝不是个道理……”

玛吉纳眼见一亮道:“这么说师父你已经答应传我那套劈柴刀法,哦不,是劈石头的刀法了?”

老和尚嘿嘿地‘淫笑’笑了数声,盯得玛吉纳全身发毛,“我亲爱的小玛吉纳,鉴于你文化水平过于低下,除了样子不丑外基本一无是处,为师很高兴接受你自己提的意见,准备让你学点能够实践的真本领!”说着,老和尚转身来到了那剩余的倒在地上的石块之前。

“咦?”玛吉纳这才注意到刚才师父整出来的第十块岩石,不由仔细地看了几眼。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和那九根如同柱子般伫立于小山峰上,还号称用了什么九宫八卦之阵的石柱相比,这块石头实在是没有丝毫的特点。

老和尚缓缓来到那块不大的石头前,‘龙寒映月’又是一番上下纷飞,只不过这次是再没有上次的惊天动地,甚至连刀刃与石头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老和尚的举动倒是引起了玛吉纳的兴趣,他悄悄绕着想去看看老和尚在干什么,不过他还没来得急走过去,老和尚便是停止了动作,并且随手扔给了他两根东西。

玛吉纳一愣,便觉得双手一沉,低头一看,却见老和尚扔给自己的不是其他,乃是一对沉甸甸的石刀。“师父,你给我这石刀干什么?”玛吉纳掂量了掂量,感觉这石棍固然沉重,但是恰好在他勉强能承受的范围内,不由抬头问道。

“那是你的刀,以后你就用这个练武吧……”老和尚手中的‘龙寒映月’继续上下翻飞,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是……我……的……刀?!”玛吉纳低头看去,只见这两把石刀只是被老和尚随意地加工而出,简陋不堪,几乎就是两把石棒。虽然这石棒似乎十分坚韧,不过和玛吉纳心中的神器实在是相去甚远。

“哦?你不满意啊,我这里还有啊!”老和尚这时回头瞥了一眼玛吉纳,笑了笑说道。他随手一挥,又是几根类似的石棒,恩,或者按照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应该是石刀吧。只不过这些石刀的大小并不完全一样,有的大有的小,很是奇怪。

玛吉纳在地上挑了一圈,发现这些石刀几乎和他手中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粗制滥做,一样的十分沉重。唯一的亮点或许就是他手中的家伙恐怕是这所有石刀中最轻的一个了,原因是其他的石刀他几乎拿不起来。

老和尚的石刀越做越大,终于,当他做出比’龙寒映月’还大一号的石刀时,玛吉纳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些石刀并非完全是随意为之,而是一把比一把巨大,一把比一把沉重。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最后一对几乎比老和尚还高的石刀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此时地面之上已然躺了七对石刀,加上玛吉纳手中的那把,正好是八把。

老和尚走到这八对石刀前,随手捡起一对来试了试手感,随后双手一拍便是将这对石刀插入了地面。就这样,他一路走过,七对石刀便是按照大小分量整齐地插成了一排。

老和尚看着插在地上的石刀满意地点了点头,“恩,不过好像少点什么……”他想了想,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九根石柱,立刻恍然道:“哦,原来还少一把啊!”说着他眼神一凝,右手猛地一拍将叠成圆月形的‘龙寒映月’切入了地面之中,只露出了弯刀的手柄在地面之上,刀刃的部分几乎完全没入了土中。

“臭小子,还在发什么愣?”老和尚一拍还在发傻的玛吉纳说道:“这九对双刀对应的是刀法与武艺的九个阶段,你只有把前一对双刀练至随心所欲后,才有可能拔出下一对。当你将第九对双刀,也就是我的‘龙寒映月’也能拔起的时候……”老和尚眼中掠过一丝笑意,“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师了。”

玛吉纳怀疑地看了看自己这位本事极高,但是似乎很会忽悠的师父一眼,将手里的石刀扔在了地上,几步小跑来到了插在地上的第一把石刀前。

在吭哧吭哧地拔了半天却连那石刀的一层土都没有撬动后,小玛吉纳终于是不得不得再次相信自己的师父不完全是在吹牛皮。

“那师父,我现在该如何?”玛吉纳乖乖地跑回了老和尚身边,看了看不远处只露出一对刀柄的’龙寒映月’,吞了吞口水问道。

老和尚伸手将玛吉纳扔在地上的石刀拿了起来,送还到了玛吉纳的手中说道:“记住,一个武者是不可以放弃自己手中的武器的,现在这把石刀可就是你的立身保命的根本。”

玛吉纳有些吃力地端起了石刀,不太甘心地点了点头。

老和尚抚须微笑,指了指那边的九宫八卦阵道:“今天你的第一课,带着这把石刀爬上去,不论用什么办法。”

玛吉纳转头看了看那最矮不过七尺高的石柱,不由撇了撇嘴道:“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了,小时候我在家的时候,就算是一丈高的大树我也能轻轻松松地爬上去,何况这个呢。”

老和尚微笑道:“先别吹,拿着这对石刀爬爬试试。”

玛吉纳抹了抹鼻子,双手端起石刀便是来到了八卦九宫阵的一根石柱旁。当他来到石柱旁,准备爬的时候,才蓦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石刀实在过于沉重,他一只手拿起来会十分吃力。可是如果双手持刀,他拿脚爬上去吗?恩,或许拿脚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小玛吉纳的一百种悲惨经历开始了。他尝试了很多种方法试图带着石刀爬到石柱上,可无不以失败告终。我们可怜的小玛吉纳每次都被摔得四仰巴哈,最惨的一次想靠衣服挂住石刀,结果连衣服带屁股一起报销在了石刀之上。

老和尚坐在离玛吉纳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一次次的努力又一次次的失败,脸上始终无喜无悲。

他从怀中取出了早上从玛吉纳那里找到的那个神秘的羊皮纸,用手抚摸着这上古秘卷的表面,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惘之色。

自从他得到这神秘古卷以来,就从没有停止过对它的参悟。可是身为一名侠客的他,对于魔法的了解与掌握着实不深。每次想要一窥其中的内容,都必须大耗精元,强行调用魔法元素来催动古卷的运行。然而这种做法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数十年的时间,他不过从古卷之中得到了一些毫无营养的信息,直到……直到他给玛吉纳讲故事的那个晚上。

“这个孩子真的是古卷中说的那个人吗?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啊……”他低声自语着,望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更有几分焦虑。

“其实哪有那么多的对错,要说错,最错的人不就是我自己吗?”老和尚忽的闭上了眼睛,抓着羊皮纸的手也忽的紧握成拳,将这张古朴的羊皮纸捏的唦唦作响,“当年……当年若不是我贪心功名,沉迷力量,她又怎么会……怎么会……”说到这里,老和尚微微蜷缩起了身体,声音也带了几份哽咽。

“师父,我成功了!”就在老和尚沉湎往事,痛苦地有些不能自己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玛吉纳欢快的声音。老和尚寻声看去,白眉不由一挑,略微有些扭曲的脸庞渐渐现出一丝笑意,“不论如何,感谢上天,孩子,至少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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