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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四面楚歌的霍去病

霍去病:为什么我为你做了一切,却被你抛弃。

卫氏:我们什么时候成为一家人了?我们姓卫,你姓霍。

陈掌:你不是和霍光很亲么?

霍去病:。。。。。。

汉武帝:去病,你真是个傻孩子。

公元前117年,人前光鲜的霍去病其实正处于四面楚歌的境界。

1、霍去病所处的家庭并不温暖

霍去病是个私生子,在他幼年时,因为卫子夫和卫青的关系,刘彘对卫氏进行了加封,他的母亲卫少儿带着霍去病跟着陈掌过起了优越生活。当然,因为家庭的条件很好了,幼年时的霍去病不可能缺衣少食,也不可能像卫青一样被自己的亲人欺辱。但妈妈一个家,爸爸一个家,哪儿有我的家?就算卫少儿很宠霍去病,他作为卫少儿的拖油瓶,很容易会有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很难真正融入陈掌的家庭。

史书上没有记载霍去病曾替陈掌争取过任何赏赐,霍去病宁可去扶持幼小的霍光,却不看顾陈掌,也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不清楚卫少儿在嫁给陈掌之后有没有再生其它的子女,史书上也没有记载霍去病与陈掌其它子女的互动交流。很有可能陈家对霍去病不为陈家争取利益非常有意见,这必然会影响卫少儿对霍去病的态度。对卫少儿来说,儿子强大了,就希望他帮帮夫家,夫家强大,就希望他帮帮儿子,这种想法太正常了。

看看吧,霍去病被任命为骠骑将军之后,在出击匈奴的途中,特地去找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霍仲孺,父子相见。两人讲了什么不知道,但从霍去病替霍仲孺大量购买田地房屋和奴婢后才离去可以看出,应该是相谈甚欢。相比较一下,卫青可是在离开郑家之后,就与郑家势不两立了。霍去病在出征凯旋回来之后,再次拜访霍仲孺,并将十多岁的异母弟弟霍光一起带到长安,帮助他在仕途上发展。霍光后来能够成为汉朝第一权臣,掌握着废立皇帝的权力,这第一步的基础还是十分重要的。

霍去病为什么突然会想念一个多年来放任他自生自灭的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到身边?只能说,他渴望亲情了,而他在母族那儿,能得到的温暖越来越少了。

好吧,从父族那儿,霍去病得到了一个霍光。从霍光后来的表现来看,他对霍去病这个哥哥可以说是感情非常的深厚,问题是,那时候霍光实在太小,根本做不了什么,无法排解霍去病的苦闷,他那时候最需要的只是哥哥的照顾。

更糟糕的是,从“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话来看,霍去病没有结婚,虽然有霍嬗,但霍嬗生母一直没名分,很可能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侍女,也就是说,霍去病一直没有自己的家庭。霍去病还拒绝了刘彘送他的宅子,这意味着他仍然留在那个不温暖的陈家。

2、霍去病所处的家族只有利用

虽然在陈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亲情,霍去病仍然坚信他是卫氏的一员,舅舅卫青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前面说过,他为了卫氏,收罗卫青的门客,畸形壮大自己的势力,当时的霍去病刚刚20岁左右,因为军功,本来就是坐着火箭被提拔,少年得志,必定惹了一大堆嫉妒的目光,他再主动壮大自己的势力,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野心;他为了卫氏,果断射杀李敢,世人会将对李家的同情转换成对霍去病的恨,甚至皇帝也会觉得这个毛头小伙子太不稳重,霍去病把自己与李家的良好关系破坏殆尽,也让自己站到了千夫所指的位置,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为了卫氏,带头上书,把刘彘的三个儿子坑到了外地去,必定会让刘彘非常不高兴。。。。。。

霍去病做的事,一件件,一幢幢,全是损己利人。他就像一只刺猬,剥去自己所有的刺,希望能获取一点温暖。然而,他没有得到多少温暖,而是被刺的遍体鳞伤。

卫氏在抱着李敢两个小孩之时,意味着他们与霍去病彻底划清了界限。

3、霍去病所处的环境非常恶劣

霍去病的性格是有缺陷的,寡言少语,心高气傲,(骠骑将军为人少言不泄,有气敢任《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还偏偏年少就身居高位,可以想见,这样的人是没什么朋友的。他自己也没有主动结交过朋友,他用人只看是否能帮他打胜仗,从来不看其它,对身边的人也比较苛刻,跟着他的人,大多都是为了谋求功名富贵,根本就不会有感情可言。

在这个时候,霍去病还背着射杀李敢的委屈。前面说过,霍去病在一年之后射杀李敢,那是因为李敢重伤卫青,导致一代将军无法再登上马背。但是,霍去病毕竟杀了人,还是他自己的朋友,刘彘的掩饰根本没效果,而最有发言权的卫氏保持着沉默,霍去病处于前所未有的艰难境地。

4、霍去病认为他失去了君恩

相比亲情和友情,霍去病其实一直享有厚重的君恩。

霍去病早早就得到宠幸,18岁时的官职就是天子侍中,即皇帝管理国家的顾问,也就是皇帝身边人(去病以皇后姊子,年十八为侍中《汉书·卫青霍去病传》)。一个18岁的少年,在还没有军功时就得到这样的官职,说明皇帝很看中他。

在霍去病成为帅才之后,刘彘对他更是重视,前面已详叙,不再多说。总之一句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在刘彘的帮助下,霍去病光芒夺人,都把卫青给盖了下去。

霍去病对刘彘也没个臣子样,比较随意,刘彘想亲自教他兵法,他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刘彘想给他建设新宅子,让他去看看,他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反正就是拒绝皇帝的好意。但皇帝更喜欢他了。

也正是因为依仗刘彘的宠爱,在霍去病的字典里,亲情是绝对高过君恩的,所以他敢当着众人的面射杀李敢,所以他敢带头坑刘彘的三个儿子。

但是,前面说过,霍去病很可能采取自污的手段来自保,这说明他对保住这份君恩其实也不自信。在带头提请刘彘封三子为王后,霍去病突然退出一请再请的队伍,意味着他很可能已经担心刘彘对此不满,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

卫氏在恶狠狠的利用霍去病坑刘彘之后,迅速抛出刘彘对霍去病不满的言论,霍去病怎能还保持冷静?

霍去病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被一步步牵引着,以自己的性命在替卫氏打工,在浑身伤痕累累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被千夫所指,连他一心维护的卫氏,也搂着李敢的两个孩子,与他保持着距离。亲情彻底破裂,偏偏君恩又被他自己的不自信给击败,简直是四面楚歌。

既然没有人再需要我,既然每个人都讨厌我,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公元前117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突然死亡,死因不明。但是,有理由相信,霍去病是死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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