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平王贏之阙正在听崔士奇讲找到怪才付辛的经过,看到杨师爷去而复返,在崔士奇耳边嘀嘀咕咕,便将茶盏往桌上一拍,“有话敞亮说,鬼鬼祟祟做什么?”
杨师爷连忙跪下,说道:“不敢欺瞒王爷,刚才府外有人自称太子,但又不肯出示玉牌,小人不敢自专,只得先将人请在后院中了。”
崔士奇看杨师爷说的委婉,冷哼道:“太子明明去迎接公主了,怎会在此,还要请王爷分辨,直接关进大牢去就是。”
杨师爷见贏之阙静默不语,暗暗埋怨自己多此一举,怎么就怕那人真是太子呢?“是,是小人多事了,小人这就去处置了他们。”
贏之阙摸了摸杯沿,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杨师爷连忙将三人的容貌细说了下,贏之阙看着杨师爷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爷眼力不错,那人怕真是太子。”
杨师爷被这一拍差点趴下,听见这话直接就不用差点了,跪趴下道,“真,真是太子?小人有罪,求王爷饶恕。”
贏之阙瞟了他一眼,“别装了,带我去恭迎咱们的太子吧。要请罪,也是给太子请罪,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份运气了。”
杨师爷早就听说这太子喜怒无常,想自己办事向来滴水不漏,没想到在自家门前栽了这么大跟头,只能哭丧着脸在前面带路。
流光园这边,赢云舒刚要和付辛畅谈,就听到正平王驾到的传话声,还未多做反应,就见从园外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正平王贏之阙。
赢云舒在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但还是站起身来对贏之阙晃了一礼。还未及说话就见杨师爷扑跪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小人瞎了眼,不识太子大驾,小人有罪,请太子重重惩罚。”说完磕头不止。
赢云舒心中窝火,但又不愿在贏之阙面前表现,只一脚将杨师爷踹出门外,意有所指道:“狗东西,滚远点,别来这碍眼。”
贏之阙从进门就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见太子发落了杨师爷,便问道:“太子不是去迎接云锣公主了吗,怎会在此?”
又打量了赢云舒上下一眼,“太子这装束,也不怪他们瞎了眼。”
赢云舒哼了一声,“本太子干什么,在什么地方,皇叔也要管?”
“王爷总览军国大政,自然什么事都可过问。”崔士奇见太子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出声道。
花月从他们进门就一直在打量这个正平王。正平王贏之阙不到四十,身材高大,样貌刚毅俊美,给人一种成熟稳重又不失大气的感觉。不像文臣到想统兵打仗的将军,仔细观看和赢云舒倒有几分相像,但想到他是赢云舒的堂伯便也不足为奇。
这时看到一四十出头,短小精悍身着官服的男子对赢云舒出口不逊,猜想这就是那个狂妄的城守崔士奇吧。便出声道:“你是何人,见了太子为何不跪?”
崔士奇刚要再讽刺几句,见贏之阙冷眼扫来,便不情不愿地屈膝行了一礼,“下官崔士奇,陌阳城城守,见过太子,是下官管教不严,才让属下冲撞了太子,下官在这里给太子赔罪了。”
不等赢云舒喊起就站了起来,对花月道:“小丫头,你是何人,敢当着王爷的面吆五喝六?”
花月可懒得和这种人说话,向前行了几步,对贏之阙微微一礼,“云锣国月公主见过正平王,我因贪图贵国美景,央求太子带我一观,谁知与大队人马失散。我们只好先来城守府暂待,谁知却被当作冒充之人,将我们扣留于此。
本还想不知者不罪,那曾想人根本不把太子当回事啊?这错认得也太敷衍了吧,看来这穹苍只知正平王不知太子了!”
这话就让贏之阙难以接招了,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月公主,看来以后皇宫要热闹了。
狠狠瞪了崔士奇一眼,说道:“崔士奇冒犯太子,降职一级留用,罚奉一年。公主你看可行?”
赢云舒冷哼一声,“皇叔,人家可不指着那点俸禄过日子。”又对崔士奇道:“正好皇叔在此,你好好说说盐湖一事吧。”
崔士奇一惊,这才注意到屋里的另两人,刘柱已经被吓到瘫跪于地,付辛则静静立于一边,不卑不亢。
崔士奇有点头疼,他本来想独吞盐湖的,奈何派人开采,居然徒劳无功,多方打听到,才知道用了古法。
但抓的几人都太倔强,死活不将方法说出来,他这才把心思动在付辛。
本只想查查这付辛底细,没想却给了自己个惊喜,此人居然是王爷一直在寻找的墨海城才子。这才好省款待他,等王爷过来看看,谁知太子居然也掺合进来了,这太子还真是不安生。
崔士奇上前几步,趾高气扬道:“哪些刁民霸占盐湖一事我已向王爷回报,太子还未有参政之权,怕不宜过问吧。”
赢云舒听了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本太子连问一声就不行了吗?”
崔士奇讥笑道:“是的。”
“你,找死,咳咳......”赢云舒气的胸口发闷,将手边茶杯砸向崔士奇,自己也软倒椅上。
一旁的贏之阙只静静看着,并未阻拦,花月见此连忙上前扶住赢云舒,刚想出口,却见付辛上前几步给了崔士奇几个耳光。
崔士奇不防备挨了耳光,大怒之下抽出身边府卫的佩刀就要杀了付辛。
花月冷笑着看向正平王:“王爷,这穹苍还真让花月大开眼界,一个小小城守居然都能在一国储君面前刀剑相向,怕是改天弑君篡位都不在话下。”
“死丫头,你敢诬赖本府,本府明明,明明......”崔士奇被花月气昏了,举着剑看向付辛的方向,见付辛居然站在了太子身后,自己剑指方向正是太子,一惊,连忙放下佩剑跪于地下,“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花月可不会等他回神,又继续说道:“王爷,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吧,怎么到了你们穹苍就被人一口一个死丫头叫上了,你们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你,你......”崔士奇气了个仰倒。
一直静静注视着众人的贏之阙这才开口,“士奇,还不向公主赔罪。”
等崔士奇不情不愿给花月赔罪后,才又对赢云舒说道:“太子勿怪,士奇是个粗人,被一白衣打了自然动怒。想太子心胸宽广,不会计较。只是这付辛一介平民殴打城守,太子您说该如何处罚呢?”
“王爷此言差矣,我是太子亲随,对胆敢冒犯太子尊严者出手,不是理所应当吗?”付辛淡淡拱手说道。
崔士奇大怒:“你,你什么时候成太子亲随了。”
付辛一笑说道:“就在王爷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