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往往是多事之地,昨日朝堂之上的事情瞬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各执一词,暗地里偷偷地议论。在日曜,在秦慕言的统治之下,看似平静的人们内心总是充满着无限的怨恨,所有的消息也往往就在这平静之下传播。百姓们本以为都不知晓的消息,当自己跟亲朋好友提及时,他们便会说“这个消息我听某某说了,这个朝廷真是不让百姓活啊”“小声点,别让当官的听到,不怕你的鼻子没了啊?”“哎,这样的生活何时是个头啊!”
“你听说了吗?昨天朝堂之上公孙勇将军带兵逼宫,要让秦慕言交出传国玉玺啊!”“乱说什么呢!明明是公孙燕大将军行抚政大臣之责,在教皇上为君之道”“你儿子被人杀了,你还替人卖命啊?真是愚蠢。公孙燕只是迫于祖训,未曾逼宫,不然啊,今天朝廷就该姓公孙了。”悄悄议论的声音从那皇宫边沿一直在人群中传向三个城门。“要是公孙将军当了皇上,我们的日子就好了。”“乱说什么呢,公孙燕又不是祁艳公子,他这种死忠的人只顾着皇帝,哪管得上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啊!”“赶紧走吧,那边官兵又抓到了一个议论的”一句话在人群中传递开来,都急忙低着头捂着自己的鼻子散去了。
位于京城西部的护国将军府内,此刻又是一番景象。
公孙将军府双狮踞口,白石为阶,红门镶珠,虎头为环。门口站有两排仆人,虎背熊腰,穿铠披甲。抬头看,黑漆黄字写着“护国将军府”五个大字,甚是气派。这块牌匾乃开国皇帝御赐予公孙家族,金黄的字体格外耀眼。而且日曜开国皇帝曾立下规矩:进将军府者,无论何人,一应下马。都说英才富贾不过三代,可公孙家族中代代有英才,世世皆忠良。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公孙家族历经数十代在日曜的地位从未衰减。
“你好久没回到家了啊,炎儿!”书房内公孙燕手执毛笔,用一种慈爱的语气背对着一个黑衣人说着。
“废话少说,拿命来!”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剑出鞘的声音一同而至。
“炎儿,放下剑,他可是你的父亲。你要杀,连同娘一起杀了吧!”玉玲珑跑到公孙祁炎的剑前,哭着哀求公孙祁炎。
“夫人,让开,让他动手,是我对不起他。”公孙燕说。
“你是对不起我,你更对不起公孙这个家族,你该死。”嘶哑的声音从公孙祁炎的口中发出,随即他也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不,不要。”玉玲珑用手紧紧握着祁炎的剑,血液顺着祁炎的剑尖流下。一双含泪的又饱含母爱的眼睛注视着公孙祁炎。不知是不敢还是习惯,祁炎的目光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冷漠而残酷。
“放开!今天我非杀他不可。”嘶哑的喉咙怒吼着。突然,祁炎眼珠凸起,面部抽搐,嘴角流出一丝血液。他缓缓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滴血的剑,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他想起的东西也只是一瞬便随着他的生命消逝在这个世界了。
“祁彦,你……”玉玲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抱着地上的祁炎哭个不停。
“爹,孩儿不让你死。谁想要杀你,我就杀了谁。大哥从来都不是我的大哥,他杀了疼我的二哥,还想对您动手,他该死。娘,别哭了,您还有孩儿呢。孩儿现在长大了,会保护好您二位的。”公孙祁彦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一丝的怜悯,又看到了痛哭不已的娘亲,心中又生出来一丝愧疚。
公孙燕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公孙祁炎,闭上了眼,叹了一口气“彦儿,你先回房去吧!”书房内的哭声惊动了将军府的侍卫,公孙勇闯进了书房之中,看到地上的祁炎,痛哭的义母,黯然的义父还有手持利剑的祁彦。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公孙燕便立马走出书房。“回去吧,大将军与夫人发生了争吵。并无事端发生。”
公孙燕睁开了眼睛,看着祁炎,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时光。
“将军,小家伙在踢我呢,哈哈!”玉玲珑笑靥如花。
“让我听听!啊,还真是啊,小家伙你可真是好动。夫人,您辛苦了!”公孙燕一双充满爱意与惊奇地眼睛看着玉玲珑。
“将军,为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取个名字吧!”玉玲珑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公孙燕的胸膛。
“夫人,你觉得祁炎如何?,祈乃盛大,炎乃热烈。就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像他的名字一样对所有的事物充满热情,也希望他怀有一腔热血,长大之后成为朝廷栋梁,报效日曜。”公孙燕的话语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已经决定好了。
玉玲珑只乖巧地依偎着“就依将军叫他祁炎吧!”
“爹”“哈哈,玲珑,他叫的第一声可是爹哦!你还和我打赌说他第一声会叫娘。这你可输了,今天你可得好好侍奉郎君我哦!”公孙燕听到公孙祁炎叫的第一声竟然是爹,他可高兴坏了,无论打赌是不是赢了,第一次为人父,总有一些高兴的地方。他将八个月的公孙祁炎架在肩上,祁炎到了高出竟排起了自己的小手。“哎,你这小家伙撒尿竟然撒到老子脖子上,还哇哇大哭!你这小家伙。”公孙燕看着将祁炎放在地上,看着哇哇大哭的祁炎。打仗他不愁,听着这哇哇的哭声,他可真是无可奈何啊。玉玲珑看着手足无措的丈夫,又露出了笑容。
公孙祁炎九岁之时,皇帝为太子征昭书童,其实是暗地里训练新一代的御前侍卫。公孙燕看了看祁炎,不舍地将祁炎送进了宫中。在进宫之前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流泪的母亲和黯然的父亲。还充满稚气地说:“娘亲不哭,孩儿一定会成为血影,报效日曜的。”他又看了看玉玲珑紧紧地握着二弟的手,心头涌上一阵苦楚。
许多大臣们都以送孩子进宫陪伴太子为荣,可公孙燕知道,皇上为太子挑选的可不是所谓的侍卫,只是在为太子挑选“血影”这一工具罢了。“血影”,有人觉得是一个组织,说一个组织倒也没有错误,它是由历代的“血影”们组成的。可是每一个皇帝手下其实只有一名“血影”。
“血影”乃百里挑一之人,且所有人都是在宫中一秘密庭院从小训练,训练过程中任何人不得探望。其训练之强度比军中大上百倍,不少的人都是在训练过程中死去的。公孙祁炎身材健壮,勇猛异常,在几年的训练当中,所有的教官都不得不赞叹公孙祁炎。“果然虎父无犬子啊!”无论是在武功方面还是在文治方面,在世家公子当中,公孙祁炎都是佼佼者。他经历了自己的伙伴在自己的手中中死去的恐惧,这给一颗幼小的心灵划上了创伤,他也从那时开始了改变对世界的看法。终究成为血影的只有一人或者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公孙祁炎越来越明白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数百个王孙公子,只有一个活着出来,这便是规则。当然,除了身体上的超强度训练以外,还有的便是精神上的绝对服从。
祁炎从小便知道自己被许了婚事,他的未婚妻与之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个人小时候也曾在一起嬉戏玩耍。可是就在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他又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在这偌大的皇宫当中。没有重逢时候的高兴,有的只是感叹和担心。
她正值及笄年华,一身粉色的服饰穿在身上显得格外亮眼。她齿。在慢慢地从门口走来,浓密的发丝犹如云翳,搭着白玉发笄,配以精致挂珠金簪。定睛细视,两抹黛眉宛如玉钩自然天成,琼鼻挺秀,朱唇皓齿。那秀眉的下方,一双如镜如水的眼睛格外灵动。只是在看到公孙祁炎的那一刻,除了脸上的一抹红晕的娇羞还有紧紧皱着的眉头。
在她轻盈的脚步之后,一阵整齐而又有力的步伐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