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暖阳,总不乏人小睡一下。
书诺从家门前花瓶中拿出一把钥匙,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家。
人顺着惯性,头撞在了门上。
“呵。”
书诺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整个人也清醒不少。
差点溺水又不是真的溺水,至于吗?貌似感冒了。
昏昏沉沉地爬到床上,不知昨日今朝。
第二天来者看到门的状况一阵诧异,但很快恢复,果然还是个冒失鬼。
但是他不认为这就是理由——可以不关门。
书诺被额头上冰凉的温度惊醒,但眼神依旧迷迷糊糊的,嘴巴很干而且发腻。
果然啊,还是逃不过的。
“醒了?”
书诺愣怔地看着门口的景然,她没眼花吧?
景然把清粥放在床头柜上,拿了个靠垫让书诺坐直身体,同时取下书诺额头上的毛巾。
呆呆的看着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书诺用力晃了晃脑袋,晕乎乎的感觉一阵阵的,似乎是在提醒这一感官所视并非虚假。
“清醒了?”
景然还是觉得好笑,一个生病的人感觉不到自己病了?还这么用力的摇头。
而且头发批下来的样子,不可否认的甚是好看。
原本亚麻色的发丝配上几近病态苍白的脸蛋,因高温而殷红的双唇……
活脱脱的Beauty。
书诺点点头,把身上失去的力量交付身后的靠枕。
声音很僵硬:“医药箱在床底下。”
景然轻轻应了一声,他来了之后触碰到书诺额头的温度,就急忙寻找医药箱,但是没有。不仅如此,这个面积大约120平方的房屋,空旷得没有了人的生气。
厨房,如果说是书诺不会做饭也就罢了,大不了不进厨房嘛,可是厨房里明明有食物,这一点又如何解释?
厌食症。
最初的症状,大概就是已经不会产生饱,或者是饿的生理反应。
有时候,书诺甚至不知道如何算是吃了饭,如何算是没吃饭。吃了饭等于没吃,那没吃没吃也没关系。
书诺想伸手接过景然手上的碗,景然却淡淡道:“你确定你还有力气拿碗?”
思索一下,好像的确不能确定。
粥的味道,软软的,糯糯的,细尝之下还能品到景然放了点盐巴调味。
知道景然不会问“味道如何”这样矫情的问题,书诺不经大脑思考吐出一句:“很好吃。”
以为景然不会有所回答,却听到对方“嗯”了一声。
一碗粥,书诺很少表现得对食物是兴致勃勃的。
前几天看到一篇说说:古代君臣的最甜蜜谎言的十句话之一。
待我不再有她,许你淡饭粗茶。
说得言简意赅,其实下半句是:
待你不再有她,君言何断真假。
粗茶淡饭,在贫苦人家大抵就是小康的水平,但是如果对象是景然,粗茶淡饭这四个字和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书诺掐指一算,忽然明白了不少。
有种男人,天生有一种特质,他们高傲不羁、潇洒俊逸,无数女子捧上自己的心,前赴后继,盼得到他们的回眸一笑。
但是他就有那种资本,把一颗颗心摔碎,大家又觉得理所应当。
啊,他们这种男人,他们就该是这样的。
书诺冷嘲自我,原来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总是不停地催眠自己老了,然并卵。
从医药箱里拿出药,书诺表情淡漠地吃完,不待她下逐客令,景然就道:“好好休息。”
难道就这么不想和她呆在同一个空间?
不过也是呢,麻烦他这么久了。
书诺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景然。”
“嗯?”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并没有锁。”
是吗?原来自己真的没有戒备到这样的地步。
书诺凌乱了。
不过,心底总是生出希冀。
还有就是,其他问题,但总是想不起来。
那种微末的混乱好像一阵阵袭来。
关门的声音。
好好睡了一觉,体温渐渐退下来,声音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书诺拿起手机,对方接通:“祁颖……我发现好像喜欢上景然了。”
“是吗。”很陈述的口吻。
书诺仰头看着天花板,午后慵懒的阳光一场刺眼。
淡淡嘲讽对方:“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这出狗血的英雄救美。”
从被景然从泳池中救起,或者更早的时候……听到他一个人演奏……还是,更早之前……——书诺不得而知,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这样,随波逐流。
祁颖反转局势道:“如果你说景然喜欢上了你,我大概会比较惊讶。辛德瑞拉的故事,不属于我们。”
灰姑娘和几个姐姐争抢王子,书诺是冒失,但是几个公主不是笨蛋。
“是吗。”
同样的两个字送还给她,其实祁颖也喜欢……景然。
总是看着两个相同的冰山,其实根本就是两类人的祁颖和束言,原来是错觉吗?
灰姑娘的故事该醒了,冉书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件事情,比个人的得失,更重要。
何况,祁颖说得对,辛德瑞拉……只是个童话故事。
如果她加入,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
胜负……何其重要?
成王败寇。
她不想在景然面前,活得更卑微。
所以,就这样吧。
——人的眼睛有5。76亿像素,但却终究看不懂人心 。
书诺不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