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详细地讲道:“我们俩便一直悄悄跟着那队士兵走进了一处山谷里,已是夜深之时,后来那队士兵进入山谷深处,我们不敢贸然进去,所在谷口处静静等待。不多时我们便听到伴随着野兽的嘶吼之声夹在人的惨叫连连,当时我便猜测他们很可能被某种野兽攻击了。”
“啊?”池钰吃惊不小,有什么野兽敢袭击全副武装的数十人的军队。
姜天启接着讲道:“后来我进入山谷打探,不想竟有一头身高数丈的凶猛异常的野兽,我拼尽全力却也不敌。”
“啊!”将他们一说,池钰更加吃惊,连姜天启也抵不过的野兽,想来绝对非凡,怕是什么古兽也未尝不可。“那后来你怎么逃脱的。”
“接下来让我说吧。”千木雪接着说道,“本来我也在远处观察着他与野兽激战,却不想背后竟有一人想要杀我。”千木雪绘声绘色的讲起来当时的情况,听得池钰目瞪口呆,冷汗连连,倒像是经历这些的是他一般,不过其中也有千木雪故意夸张一些的成分来显示自己并不简单的意味。
“那黑袍人就是幕后主使之人了?”池钰反问道。
千木雪点头:“多半便是这样,所以他将我们几人关起来以免我们泄露了他的阴谋。”
池钰叹息一声,表示无奈,看了看四周坚固的牢笼,只能苦笑道:“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在这时,监牢沉重的铁门轰隆隆响了起来,片刻之后走进来几人,其中便有那个黑袍人,他身后跟着几名甲胄士兵。
黑袍人径直来到关押他们几人的牢笼前目光扫过他们,似乎在对他们精挑细选,片刻过后,他指着姜天启冷冷道:“带他出来。”
知道他和池钰二人有些修为,所以他二人双手都由精钢打造的铁链牢牢地捆绑在背后,量他二人修为再强也扯不断。
两名士兵走了进来,向姜天启走去,此刻姜天启双手被铁链束缚在背后,而且体内真元此刻还没完全复原,自是反抗不得,即便反抗,也是无用的,那个黑袍人修为绝对不简单。
如今也只有千木雪还能行动,刚想上去阻拦便被一个士兵一把推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姜天启回头对他二人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必担心。
那两名士兵不由分说,一人一边驾着姜天启便出了牢笼。
他们将姜天启带到牢笼深处的一间密室,刚一进去便有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里面很黑,火光从几个火盆里探出头来,火焰忽明忽暗,这才隐隐约约看清这间密室墙壁上陈设着各种刑讯器械。
他们将姜天启牢牢地绑在一根‘十’字形立柱上。此刻黑袍人也走了进来,那宽大的黑袍依然遮挡着他的面貌,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这里的士兵多半惧他更甚。
他伸手触及姜天启的眉心,一股黑气沿着他的眉心灌入他体内,片刻之后那团黑气似乎在他体内游走了一番,然后复又撤出,他抽回手,被宽大的袖袍掩盖住。
天启只觉一股真气破体而入,在自己周身乱窜,探进自己丹田之后,便又返回而出。他仅仅盯着黑袍人,不知他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那黑袍人此时却心生疑惑,暗暗吃惊,当时这小子与獓垠对战之时,似乎更擅长身法与炼体,这少年体内的修行之法既不似出自剑门宗,又不是枫林阁,更不像兽纹山庄,这倒奇了。
他沉思了一会,不免多看了天启几眼,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无奈冷冷地对几名士兵吩咐道:“你们若从他口中问出来历,速速来报于我。”
几名士兵纷纷应道,黑袍人一甩袖袍便走出这间密室,密室的铁门又‘咣’的一声又重重地合上了。
黑袍人走后,之前那几个大气都不敢出的士兵,似乎一下长了胆量,其中一人伸手揪住姜天启的蓬松的头发说恶狠狠地道:“喂,小子,快点告诉我们你的来历,省得我们哥几个动手,也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姜天启并未开口,他用尽全力试探性扭动手臂,却也挣脱不了束缚在手臂上的铁链,看来真元还未恢复。
“哟,嘴还挺硬,你也别妄想了,既然进了这间牢房,就别再幻想出去,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实话,也好早点让老子送你上路。”
见他仍是未开口的意思,那个士兵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你非得逼我们动手不成,我可是告诉你,在我们手下死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要多的多。”那士兵又伸手指着门,接着说道:“看到外面的那些野兽没,可都还没进食呢,都正饿着呢,若不快点招,你便成了它们的腹中之物了。”
“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审完咱哥几个喝酒去。”另一个士兵有些不耐烦了,手里拿着烧红的烙铁向这边走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揪着天启头发的那个士兵发现姜天启脖子上挂着一个玉佩模样的东西,伸手拽了下来。
“还给我!”一直沉默的姜天启,突然吼道,声音之大,竟令那几个士兵浑身猛的一颤。天启并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诋毁谩骂,甚至进行刑讯,但他看到自己那枚玉佩被抢走,却也无法容忍。
“你,你这么激动,莫非是什么宝贝不成。”那名士兵哆嗦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跌入了寒冰一般,却硬撑着拿着玉佩凑到火盆边仔细察看。
姜天启满脸怒气,双手紧握,挣得铁链咯咯作响,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爷爷说过玉佩绝不能离开我,你们谁都不能拿走,我也绝不允许你们拿走,你们都该死。
只是此刻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愤怒并非仅仅那枚玉佩,他胸前却不断地散发着热气,如一股泉水一般汩汩流出,涌向周身。
“你还横,此地容不得你来撒野,先让你尝尝烤肉的滋味。”那名士兵拿着通红的烙铁伸向姜天启的胸口。
当烙铁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却并没有预想的惨叫声,也没有烤肉的刺鼻气味,只有衣物的烧焦味。
“咦,奇怪。”拿着烙铁的那人发觉不对劲,难道烙铁不热,他便将手伸向烙铁,“啊”的一声惨叫,烙铁掉在了地上,那人的手立刻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另一人发现不对劲,他伸手拨掉姜天启胸前的被烧焦的衣物,赫然发现他胸前竟有一个半月形的发光的东西,只有核桃大小,仔细看去,里面竟隐隐发着淡淡红光,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并不是什么玉佩,而是生生长在肉里的,与他一体,莫非是这东西在作怪。
“咔咔”两声,就在这时,姜天启手臂上的铁链竟被他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挣断了,紧接着又是两声,他腿上的铁链也应声而断。
失去束缚的姜天启犹如黑夜里的一头猛兽,双目变得通红,浑身散发着蒸蒸热气,这间牢笼里的温度瞬间上升了不少。
那几名士兵明显感到一阵燥热,同时也被姜天启此刻的模样震慑住了,竟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打颤,挪动不得分毫。
“我说过,还给我。”他走到刚才拿走自己玉佩的士兵跟前,伸着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手并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很冷,仿佛说的话像刮起一阵寒风一般,吹打这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像是被寒冰与烈火双双缠绕一般,先姜天启身上散发的热气烘烤着,后又被他冷冷的语气寒彻心底。灵魂像是被彻底击出了躯体一般,伸出颤巍巍手的将那枚玉佩恭敬地递到天启的手里。
天启接过那枚玉佩,只觉手上一凉,一股凉气瞬间传遍全身,身体也感到舒服了一丝,只是他身上仍散发着热气,脸也变得通红。
他手掌一紧,握住那枚玉佩,缓缓地走出这件牢笼,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而且地上都会留下一个焦灼的足印。
“我好累、好累,好像睡一觉、睡一觉。”他额头上淌着汗珠,脑海里竟莫名地催生出这种想法,一边一边重复着,仿佛头颅里有一个人不停地重复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