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在跟我们开玩笑,这些我们凡夫俗子理解不了的笑话会把人冻得伤痕累累,我们不得不苦笑着接受,是含着泪反抗还是无奈的放弃,总会有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结果。
张子航说打电话的是个陌生人,告诉了他关于杨易的事情,同时还告诉了他杨易家里的电话可以查证。张子航后一个电话就是打去杨易家进行确认,之所以相信,是因为杨易的父亲轻易的说出柳絮等几个杨易和张子航共同熟悉的名字。
听起来确认的有点草率,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骗子会为了他们几个不值钱的大学生把他们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个世界伪善的面具之下,其实仍有真正的善,有哪些恶,不是被无法抗拒的逼迫强压产生的呢。
这边三个如释重负的青年准备大吃一顿安慰自己,自从各自开始实习,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次杨易“失踪事件”也让三人更加珍惜友情。
而在另一边,张子航他们报案的警察局,负责案件记录的警察在打发走三人后随手将记录扔在一边,颇为不满的嘀咕着什么,他有些焦头烂额的模样被自家局长看在眼里。
“老马,你这是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挺淡定的么。”
莫军是两年前被调到分局做局长的,他曾经是市局稽查队大队长,曾经立过几次功,但这些功劳并不足以支持他成为分局局长,因此很多人背后猜测他这个分局长是他做省委秘书的舅舅暗中操作得来的,警局中大多数人都抱着嫉妒而又不屑的态度看待他这个局长,阳奉阴违的事情常有发生。这个老马仗着自己是警局老人,经常倚老卖老吊儿郎当。
“莫局,刚刚有三个小鬼过来报案,说自己的室友失踪了。现在的大学生,整天不务正业,泡吧打架更是家常便饭,说不定人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去哪个小情人家了,你说咱们刚刚出了那么大事儿,哪有闲工夫陪这帮小子玩。”
莫军翻开笔录,认真看完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市局的事情对我们公安部门打击很大,但有句话说得好,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那件事已经惊动中央了,省里和市里也很重视,设立了专案组调查。我们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应该人心惶惶,反而更应该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维护好人民的利益,我们用敷衍的态度对待老百姓,只怕他们会在背地里笑话我们‘这种无作为的地方,炸得好!’”
“老马,你也是个老警察了,虽然在这个大染缸里我们都变得油滑了,但我们的心应该比那些年轻人更加沉稳。这件事儿当做一件大事来处理吧,在这种时刻,我们要让人民看到我们警务人员的态度,人民的生命财产高于一切!”
一番官方发言完美结束,莫军对自己的鼓励非常满意。而作为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按理说老马应该已经免疫这种激励,但也许是老马年轻时的正义感重新回归,又或是觉得应该在这乱局中作出表率。他起立,立正,敬礼,以一种雄浑饱满的态度大声回答:“是,莫局,保证完成任务。”
莫军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出警局,身后的老马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情绪中平复过来,目送领导远去的背影,行注目礼。
张子航三人在火锅店大快朵颐,完全忘记了杨易失踪报案这件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个兄弟友情报案寻人的误会,一份人民警察爱岗敬业的承诺,像是从一个聚集点分散出去的三条不重合射线,越走越远。
在金陵市公安局临时办公室里,刘队长迎来了省厅领导,随省厅领导前来的是五男一女。女人刘队见过,正是市局恐怖袭击后到现场检查的三人中那个女人,只不过她的另外两个同伴没有出现,而且女人脸色苍白的可怕,微微颤抖的身体表明她在强行忍受着什么。
“刘雷,这几位是上面下来的专家,那件事就交给他们全权负责,你不要再插手了。”省厅领导一开口就剥夺了刘队侦查的权利,这引起了刘雷强烈的不满。
“领导,死去的都是跟我共事多年的兄弟,哪怕你让我协助几位领导调查,跑跑腿都可以,但是要把我从这个案子中完全摘除,请原谅我不能同意,就算您把我这个大队长的职务收回,我也会自己进行调查报仇,以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你···”
省厅领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的专家打断:“刘队的心情我们明白,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刘雷不知道那几人的来历,正常来说就是专家也不能随意打断省厅领导说话,但后者被打断却并没有任何气恼的表情,反而还小心的陪着笑,这不得不让刘雷重新看待这五男一女。
在一间密室里,刘雷与上面下来的专家围桌而坐,省厅领导并没有进来,他似乎对接下来的谈话颇为忌讳,借口有事去找政府中的老朋友去了。
这次来的五个男人比上次那两个要和善的多,也专业的多。众人落座后,为首的男子介绍道:“我是马一,这几位是我的兄弟,马二,马三,马四,马五。”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对,刘雷真想说点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的父母不靠谱,懒得想名字。”
被说穿心事的刘雷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其实我们都是孤儿,组织按照被捡到的顺序给我们排名,因此你以后有可能还会遇到马十几或者二十几。”
刘雷敏感的意识到“组织”这个词的背后含义,但不容他多想,马一接着说道:“你能给我们说一下那件事有什么发现吗。”
说道正题,刘雷赶紧收拾心神,做出解答:“我的同事在进行尸检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外部的伤口都是在死后才留下的,而他们真正的死因竟然与我很早之前调查的几个案子极为相似,都是心脏处有一个针孔般大小的伤口,但是按照法医的说法,这么细小的伤口只要不是刺穿心脏根本就不会致死。”
马一听了刘雷的话后转头看向他们这里唯一的女士,他看到女人点头后像是确认了什么,微笑着问:“刘队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么?”
“妖怪,妖怪是什么?”刘雷不明白马一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奇怪的问道。
“该怎么解释呢,按常理来讲,妖怪是不应该存在的。其实古籍中曾经提到过,《孔丛子·执节》中说‘若中山之谷,妖怪之事,非所谓天祥也。’古时候称草木、动物等变成的精灵。”
“哦,精灵就是一些类人的有智慧的生命体,他们有许多我们无法想象的能力,有着各自的种族天赋。”
“你是说,那些草木、动物都活了!哦不,是像人一样能思考,能自力更生,不再被环境影响繁衍?”
“果然不愧是刑侦大队长,竟然能这么快理解我的意思。”马一赞叹道,他真的有些欣赏眼前的刘雷。
“不好意思,请允许我拒绝你们把无法查明的案件用儿戏般的想象解决。我能理解您的意思,却不能认同这种怪诞的解释。”
“是么,你怎么才能相信呢。”
“我···”
刘雷惊恐的发现,原本一直与自己面对面的马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且他诡异的可以平视站着的马一的双眼。见鬼,这可是四条腿着地的椅子,怎么可能说转身就转身了呢。
刘雷低下头,看到悬浮着的椅子,看到自己悬空的双腿,他发现并没有任何物体支撑着他和他屁股下的椅子,但是,这悬空是怎么回事!
最可怕的永远存在于未知,即使是经历过生死的刘雷在这一刻也被吓出一身冷汗,他手舞足蹈,想要从悬空的椅子上挣扎下来,但换来的却是东摇西荡,椅子始终承担着他身体的重量,不曾被自己的挣扎掀翻。
“我知道解释是最苍白的言语,因此我必须让你相信某些事情,给你带来的精神上的刺激我深感抱歉。”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一坐在了原来的位置,刘雷也回到了地面,如果不是自己真实的恐惧与马一的话语,刘雷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白日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雷心有余悸的用脚感受着大地的厚重,有些颤抖的询问。
“正如我所说,案件并不是那么简单,有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了,他们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这应该算是两种文明的对冲,又或者是对人类未知的挑衅,总之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马一说到这里也有些厌烦,他明显知道这件事的麻烦程度,他的右手作出驱赶苍蝇的姿势,狠狠的说道:“既然是一些不应该存在的,那就让他们消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