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的傍晚,冷风刮得凉溲溲地。被寒霜冻过的树叶如颜色染过。男孩子们在放学的路上,高兴的像脱缰得像地野马在狂奔,跑在前面的小孩骂落后面的孩子:“前面跑快的能当兵,后面跑慢的当龟孙;”跑在后面的小孩把顺口溜倒过来念“前面跑快的当龟孙,后面跑慢的能当兵。”彼此对骂。小孩们常打架,也会有隔阂,会记仇。特别是盼生经常被小贺、庆喜这两个弟兄合伙打。可怜的盼生从不敢给父亲和母亲说,怕他们心里难受,都是他一个人忍在心里。这都是达才、厚莲教他的两个儿子打盼生。在打斗的过程中小贺、庆喜说常说:“我弟兄多,打赢你一个人了,我爸妈打得过你爸妈,你就没有办法咋治我们。”盼生听罢,干气的瞪眼,只能是后悔:我救了你一个仇人,早知道你不念救命之恩,那次你掉水里,要不是我救你,不足二十分钟你必会淹死,在这上学的路上,庆喜一个人打不过我。
这天是星期五的傍晚,盼生也跟着跑。庆喜跑在最前面,超过大家老远。不巧的是盼生的书包带子断了,幸好书包扣子未开,书和本子没有掉下来。就在他弯腰捡书包的当口,一些坏孩子把他推倒趴下,有的双腿从他头上跨过,实如胯下之辱。小贺更坏,他左腿踩在盼生的背部,正在抬右脚的那一刹那,盼生伸手抓住了他的腿。由于是快速,小贺也趴下了。其它孩子也都跑超过盼生和小贺的前面。由于小贺也趴倒,盼生产生快感,立即起来,小贺起来了。他俩扭打在一起,众小孩一看对打,他们都不帮忙,不拉架。都高叫“驴咬架的哟,驴咬架的哟。”庆喜听见叫声急忙回跑,并高叫:“小贺坚持住,我赶到后咱俩合力打他。”盼生闻听,心想,要速战速决。他眼睛看见地上一块带尖的石头,他弯腰捡起,拿在手中,朝小贺的眼睛砸去几下,小贺疼痛,本能的松开手,捂住眼睛嚎叫。盼生忙捡起书包逃跑。为了防身,他没有丢弃那块石头。他不敢从上学的路上跑回家,他也不敢回家,害怕是周末,凯红、凯亮在家里布控,逮着会打死自己。他跑到远离上学的路,躲在暗处观察小贺的家人寻找自己报复不。
小贺捂着受伤出血的眼睛,血已经糊住双眼,他看不见。他不知道是眼睛瞎了,还是血的遮挡,已看不见物体,又疼又害怕瞎眼残疾。庆喜好言请其他学生给父母亲带信:到诊所来给我哥瞧眼睛。小孩子的嘴快,不用交待,很快盼生打伤小贺眼睛的事传递整个村子。达才、达富、厚莲、崇岭几乎同时得到这个信息。达才夫妇各手持棍棒,准备在路上遇着盼生,把他活活打死。达富夫妇害怕达才、厚莲或是凯红和凯亮弟兄俩遇着盼生,把他打死或伤残。急忙交待达运给他看门,自己去找盼生。达运当然答应。
庆喜给小贺擦眼睛,血总是往外淌。小贺哭得像刀杀的一样嚎。天已经黑透,盼生聪明,他知道达才、厚莲要从上学路上把小贺送到村诊所,诊所就在学校的西边,不足十米远。他也知道自己的父母亲要在后面来寻找自己。他不敢走路,就溜田埂子。他在田坎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认出达才、厚莲的身形步法。但达才夫妇不注意盼生在哪个田坎躲藏。达富夫妇在后面,不一会也在上学路上走。盼生慢慢靠近小声喊:“妈妈,我在这儿”崇岭听懂儿子的叫声,止住脚步细听,盼生还在叫。崇岭和达富二人与盼生相向而遇,在田坎相见。崇岭摸着盼生的头,眼泪落在他的脸上,崇岭问:“盼生伤着没有;”盼生爽快的说:“我一点儿也没有伤,这儿不是咱说话的地方,小心小贺的爸妈转回来,遇见咱,咱们打不过他们。这里就是咱们的是非之地。”
达富想好了办法,他赶快地说了:“把盼生送到他姥姥家,再转送到TB县他大舅家,这样总是积攒冤仇,盼生早晚会被达才的家人打死。”
“事不宜迟,早行动比晚行动好,现在就去他姥姥家”崇岭说话的语气很急。因为她听见厚莲在前面一路走一路说着狠话,决心打死盼生。
等到达才夫妇赶到小贺打架的路段,庆喜和小贺在朝诊所方向走,他夫妇听着见小贺的哭声,很是心疼,决心除掉盼生为小贺报仇。
匡家庄的邻居们三个人为一堆,五个人一片的议论着小贺与盼生打架的事。王英铎老汉说:“本来达才和达富虽是亲兄弟,其实为仇家,这次盼生打坏了小贺的眼睛,厚莲不会饶过的哟,要讹诈他的钱哟”。说话的口气显出对盼生的担心。因为达富家人力弱,达才家人力棒报复心大。
李款款老大妈也操心说:“这回盼生咋在太岁头上动土耶,凯红、凯亮逮着他可是要揍死他,咋办呢,达富望多少年来就指望这个儿子”。
人们都为盼生全家捏了一把汗,怕他家遭殃。
在诊所里,医生为小贺清洗了眼睛上的血,小贺还在嚎,嗓子哑了。医生仔细检查了伤情,伤口在眼皮上边,不要紧,眼膜,眼珠均未受伤。医生就用手作试验,在小贺眼睛前晃,问小贺:“你看见我的手吗?说实话啊。只有说实话我才能给你治好眼伤,保许你瞎不了。”
小贺止住哭声说:“看见你的手了,手还在动弹。”
医生又拿书本,让小贺认字,他也认得,用两个眼睛轮换着认字都没有问题。
胡安医生转过脸对达才夫妇说:“没有问题,伤在眼皮上方,用消炎药就好了。”说罢,医生鼓励小贺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要坚强,我给你上药,贴药布,明天就好了,星期一照样管上课看书,你妈也不用担心。虽然是用东西砸的,小孩的手劲不大。”
厚莲听到儿子的眼睛没有大问题,也就放心了,她谢别了医生。
走在回家的路上,达才背着小贺问他:“你的眼睛还疼吗,上了药应该不疼了吧?”
小贺小声的回答:“不太疼了,没有盼生才打我时候疼。”
厚莲接腔了:“放心儿子,我一定把盼生打得比你疼十倍。”
达才夫妇把小贺庆喜领回家,吃了饭,交给兰妮,要求她照顾好弟弟。
兰妮问:“你这么晚了又去哪儿?还不睡觉。”
“我和你爸去找后院盼生的爸妈,问他家要小贺的药费,营养费”。厚莲说的很快,像竹筒倒豆子。
兰妮撅嘴吵道:“整天闹不够,啥都不干,只给我二爹打架。”
厚莲转身告诉兰妮说:“小贺这次挨打,不能白挨,老娘一定给他讨回公道”并又转过身教小贺、庆喜说:“以后你俩在上学路上形影不离,有机会就合力揍扁盼生,小孩打死不人犯法。别学你姐姐兰妮,说话向着别人,总是为盼生家着想,就不像我的女儿。”说罢,就拉着达才朝达富家走,嘴里还骂着:“这口恶气老娘必出,诈他一笔钱”
厚莲和达才来到达富的门口,见门是开着的。睡觉头朝外,他知道这是达富的看门习惯。她心想,你儿子的架打赢了,也不用看伤,安心的睡觉,今日你必须拿钱,不拿钱,我牵你的牛,今天我有理,看你达运还咋帮他的忙,你不是讲理吗?
厚莲想着就破口大骂:“盼生这个杂种,你打坏了小贺的眼睛,你得赔药费,不赔的话我打瞎你的眼睛,不信你出来试试,看老娘敢打死你,信不信,今日老娘我有理了,饶不了你。”
听见叫骂声,睡在头朝门外的人起来接腔:“我二哥出去找盼生去了,盼生也不见了,等我二哥回来你找他要钱,他请我守门,我得对他负责。”说罢达运又问厚莲:“小贺的眼睛在哪医院看的,花了多少药费?”
厚莲不也隐瞒,直告诉达运:“大队诊所看的伤,还得去几次,到时候一起算。”
达运更有说话的理了“要几次把眼睛看好了,再一次性付清药费。你们请先回去,等我二哥嫂回来了再说,今晚解决不了问题,日子长着的。”
达才、厚莲回到家里,兰妮哪里能睡得着,她坐那儿在生气。见着厚莲就说:“小贺的眼睛没有问题,好好的能看得见。你等着二爹回来好说好商量的要点药费算了。刚才你去了二话没说就破口大骂,确实不够好,有理也要口气缓和,别吵别闹,刚才又有很多的邻居来看热闹,看笑话,你让人家咋评价咱家呢?”
达才又吵兰妮:“别人咋说咱不管,他说他的,我做我的,与别人没有关系。”紧接着他又吵兰妮:“你总是胳膊往外拐,为别人说话。”
兰妮又给父亲分析说:“我的两个哥哥还娶嫂子,你总是打打闹闹的。名声不好,将后来还怎么能娶到嫂子,谁还敢当媒人,哪有姑娘敢进咱家的门?你俩个要往后想想,别看眼前一点。”
厚莲接过话说:“都别吵了,今天晚了,有事明日再说,都睡觉去,反正女儿不向着自己父母说话”。她叹了一口气又说:“兰妮的个子、长相如我一样,说话思想与我不同,妞不仿母,邪气。”
厚莲哪里睡熟,他总操心怎么能讹多些达富家的钱。这次理由在我手里,由不得他不出钱,比不得达运上次,有公爹给垫付。老人死了,达富家得实际支付。盼生今夜不回家,就永远别回家。明天是星期六凯红和凯亮要揍到什么程度还不敢说呢?不把你盼生打趴下才怪呢!
达运也睡不着,想到小贺的眼睛伤的肯定不严重,如果严重的话必须到大医院治疗,在诊所包扎绝对没有问题。二哥也不需要赔偿很多的药费。过几天,我到诊所看看账。大哥无钱付现金,看看花费钱,赔多少钱,免得二哥是个老实人,大哥大嫂敲他一杠,我给二哥出办法,不让他吃亏。
达富、崇岭、盼生在漆黑的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磕磕绊绊的,他们三人都摔过跟头。静静山间小路,偶尔有小动物跑过,使人毛骨悚然,听见林子里有鸟的凄惨的叫声,就知道是野猫咬噬鸟的哀鸣;也有鸟的飞声“扑扑”。还小溪的淙淙流水声。他们只要听到有响音,都不约而同的止住脚步,辩听是否达才、厚莲他们的追赶自己的脚步声。如果真的有人追赶来,盼生他们必须躲躲在一边,避免被达才夫妇或两个大儿子打死在山沟沟里。在路上,崇岭教育盼生说:“你到南阳你的大舅家去上学,一定要搞好与表姐、表弟的关系;要做到让大舅、大舅妈喜欢你。自己要爱干净、勤洗衣服。放学了要帮助大舅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说着说着,崇岭的声音哭腔,流了眼泪。她想到盼生可怜,像逃荒一样,像躲灾一样。这都是被亲亲的大伯一家人欺凌的结果。她在揉眼睛,像往鼻孔吸鼻涕一样声音。她放慢了脚步,盼生问:“妈你难过的哭啦,我听出来了,你的嗓子发音哽咽,鼻孔的出气声与平时说话音不一样。天黑,我虽然看不到你的面部表情,我听声音能听得出来你在哭。”崇岭“嗯”了一声。
他自己把需要做的事情说出来:“我要帮大舅家扫地,择菜,帮姥姥,大舅妈烧火做饭,在学校我还要团结新同学,让老师看得起。”
达富也苦笑着说:“盼生把自己在大舅家该做的事都想好了,要做好是有很大的困难。”他鼓励盼生说:“你要克服困难,一定能够做好的。”
盼生也扬起脸,看看父亲说:“我会做好的,比如在咱学校,同学和老师都喜欢我,就是小贺、庆喜爱打我,那是因为咱俩家有旧仇,是你们大人之间的恨,传染到小孩身上的怨气,他俩找茬打我,外边的人没有旧气,我和他们会搞好关系的。”他是分析着说的,旨在减少父母操心。
懂事的盼生又向父亲担心起困难来:“爸爸,我躲灾似的走远了,大伯家人会逮着你和我妈打吗?他们为了给小贺报仇,出气要打你俩咋办?”说完他又说:“人们都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俩在家受气。”
达富也有哭音,他还是得及时回答并鼓励儿子不要操心:“我在家里有你三爹,还要和你郝良叔叔团结起来,打得过你大伯的家人,你放心,不要操家里心,不要分散精力耽误学习,读书做作业是你当前的任务。”
崇岭心里难受,盼生这一躲出去啥时候是个头呢?到何时才能回来?现在我俩口子受欺负,有达运打抱不平。将后来,盼生回来了就没有人帮忙了。厚莲有四个儿子,我们只有盼生一个儿子;达运家有两个姑娘,永远也打不过他家。她越想越操心,也越难过,只有不吭声的走,默默的擦着泪,不让盼生听到哭声。否则,怕他舍不得离开自己。
他们总算是来到姥姥家。说明来意后,达富请求薛有理把盼生送到南阳的大舅家生活,防备达才家人的加害。有理当然答应。想留宿姐姐和姐夫,被谢绝。因为达富不放心家里,是否被达才家人砸个稀巴烂,达运一个人是否抵抗住达才家人的暴力殴打,我必须尽快回家看看。
达运、达富、崇岭均严口不向外人说出盼生的去向,以避免厚莲的追寻加害。邻居们也知道达富夫妇把盼生转到别处,都不追问。
第二天,由二舅薛有理的护送,盼生来到住在南地区TB县,大舅薛有权家。向大舅全家讲明盼生的处境和需要寄住的请求,全家人欣然接待。并表示视盼生为已出。大舅向盼生一一介绍家庭成员的称呼,并特别明确:“这位也是姥姥,在俺家你应当同你的表姐、表弟一样尊称这位老人家姥姥。你知道吗?”
盼生用笑眯眯的眼神回答说:“在这里表姐喊什么,我也喊什么。不同的是表姐喊爸爸我喊大舅,表姐喊妈妈,我喊大舅妈,就是这个区别。”
大家好都拍手称赞盼生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肥头大耳和大白圆脸逗人喜爱。当天盼生就与表姐、表弟建立了非常亲情的伙伴。甜甜的叫着姥、舅妈,并找点小活干,往锅灶前拽烧柴,给猪倒水,上糠等等,他与表姐争着干活。白天与同伴们玩的热闹,嬉戏,把自己的过去暂时忘记,到黑又恐惧起来。
吃了晚饭还仍然看不到月亮和星星,天上阴云密布,有冷冷的夜风。到洗脚睡觉的时候,盼生一个人去过道门口尿尿,他听见对面有响声,看见有人的形状,穿着一身黑衣在抖动,还有向上举棍的姿势。他不敢多看一秒钟,尿水还没彻底停止,他提着裤就往院里跑。正好大舅往外倒洗脚水,泼湿了他的衣服,掩饰了他尿湿的裤子,给人以全是泼湿的认知,但是大舅还是发现了他慌张的神情便问:“你提着裤子回来,也不看着点,衣服湿了不要紧,摔倒了受伤咋办?你咋这么急呢,不系裤带就往屋跑?”
盼生用恐惧的表情看着大舅,用从来没有过的结巴话向大舅说“我看见。。。。。。大伯来了,他手拿棍子高举,好像来打我,我怕,所以紧张。”
大舅笑笑说:“不可能,那是你受吓的,是错觉,走去看看。”
走出过道,他手指那抖动的黑人说:“我以为是大伯寻找来追杀我。”
“那是菜地里吓鸡的草人,怕鸡啄青菜,你白天玩时没有注意,”大舅介绍说。大舅又告诉他:“我们这是城郊农村,治安状况相对比你那农村好些,有生人来,经人盘问讲不明理由,没有熟人接应,是要送到派出所追问的?你别怕,你大伯找不到你。你那治安也好,是你大伯夫妇坏。”
盼生听了大舅的讲解,他放心地答应:“我知道了,不害怕。”
当晚,大舅妈给盼生收拾了一张床,让他自己睡在新收拾的床上。表弟小刚闹着也要跟盼生睡在一张床上,以示友好,不愿岔开睡。大舅妈耐心劝小刚说:“你们明天继续在一起玩,不能睡一起,都是小孩子,你们肯闹着玩,进了凉风,冻感冒影响学习。来听妈妈的话。”说罢叫走小刚。
到了新的生活环境,盼生很难睡着,他不得不考虑一个外地学生,跟老师和同学们是否能处理好关系;他的课程讲到那地方了,是在原校的课程后面还好,要是超前两节课,还得请老师给自己补讲,他考虑问题。
不知几点钟,他睡着了,出现了梦境:凯红、凯亮各拿一把长刀,在追杀自己的父亲。由于腿瘸很快被赶上,凯红砍了第一刀,父亲就被砍倒,凯亮又连砍无数刀,将父亲吹的肉泥。实际父亲有防备,也拿了一个长棍,被凯红砍断后,不得拚搏,白白被砍死的。大伯拽着母亲的头发,按倒在地,后又用脚踩住她的头发。大妈和大伯各拿一柄小刀在划她的肉体,血从刀口处流出来,染红了土地。妈妈的嘴角被紧压着啃在泥巴上,连喊都不出声。后来妈的身体又被翻过来,用刀划她前胸部,血又染红了一片土地。凯亮走过来嫌他的父母杀人太慢,用大刀连砍几下,妈妈死了。最后一刀把头剁掉,用脚踢的老远。凯红早已点着了房子,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火星向上飞漂,屋里烧得“噼啪”直响。鸡在屋里有叫声,但是也飞不出来,是关着门烧的。凯红把牛牵走了。自己藏在柴草垛的一个洞里,看见他们杀人放火的全过程,等他们商议去卖牛走远后,才敢出柴洞,哭着大声喊了声“妈妈”边喊边往妈的血淋淋的尸体跑去。
这大声的喊叫,惊醒大舅全家人。他们都起身下床,蓬着头发披着衣服,都不顾上扣,还有赤着脚的。拉亮电灯,跑到盼生的床前,看见他已经坐起来,神情恍惚,目光直呆,浑身是汗,喘着粗气。舅妈就关切的问:“盼生,你睡得好好的为啥大叫喊妈,看样子做恶梦吓的吧!”
盼生想了想,把梦境全说出来了,并说:“我怕梦幻变成现实。”
大舅继续劝盼生说:“这说明你还是操家庭的心,日有所想,夜有所思,以后你别考虑家事,心事太重了,会影响身体健康影响学习。”
盼生也深有感触的说:“我是睡着了,由不得我作主,做了恶梦。”
姥姥生气的说:“这都是他的大伯作的恶事影响的,常常欺负他家人,连做梦都吓成这个样子,把这么好的孩子吓傻了咋办。”老人又宽盼生的心说:“这儿离你大伯远,你不要怕。”
盼生听了老辈人的劝言,他点点头。这一阵折腾罢,人们各自回床睡下。他害怕睡着,因为只要一睡着就做恶梦,惊叫干扰大舅家人休息。
到了新的学校,由于操家里的心,盼生的学习成绩下降了,在老师的劝导下,又单独给他补习功课,到后来才跟得上,过很长一段时间,学习成绩才提高。
小贺被盼生打伤的事,当天凯红、凯亮就知道了,他俩从辛集中学回来过双休。第二天,他俩在庄上找盼生,准备痛打他。
兰妮劝说:“哥哥,咱们是亲堂兄弟,长大了还要共事,互相帮忙的。”
凯亮的头扭着点着,用眼睛瞅着兰妮说:“我们有弟兄四人,我们有困难,互相帮忙就足够了,多他一个盼生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用不着他。你一个姑娘家别管多的事。”
兰妮连两个哥哥也敢劝说:“你们有弟兄四人,就能保证日后能团结吗?咱爸和咱二爹、三爹,也是和你弟兄四人一样,都是同父母生养,还总是打架。三爹的房子失火,咱爸身为亲大哥也不为三爹家救火。”
凯亮被兰妮说得无话对答,只是敷衍的说一句:“我们弟兄不打架的。”
由于达富夫妇的正确估计,盼生避免了致命的伤害和毒打。凯红、凯亮连盼生的影子也没有找到。可是他俩放了狠话:“早晚遇着叫他残废。”
小贺的眼伤第二天换了药布就好了。达才夫妇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习成绩,星期一就让他去上学了,一点不影响视力。伤,没有造成实质上危害。
确实打架也找的时候,正好星期五的晚上放学时打伤,周六、周日休息两天就痊愈了,既不耽误小贺的学习,又利于盼生日后的发展。
达运到大队诊所问医生:“我大哥的小贺瞧眼睛是付的现金还是记账?”都是一个大队的人,都相互认识,医生拿出账本,给达运看了,一共花了二十八元。
胡安医生对达运说:“他全是欠账,来了三趟,换药都记账。”
回到家,达运要求二哥主动去找大哥还小贺的药费。吃早饭的时候,达富端饭碗喊到:“大哥,你出来一下,我把盼生打伤小贺的药费给你,小孩犯错误,大人有责任赔损失,早晚都是要给的,得多少钱?”
厚莲接过话茬说:“一百块,少一分也不行哪!”
达富笑着说:“大嫂,咱有话明说,你在大队诊所的欠账上记二十八元,你就没有付钱,我去看了账本,医生讲是实话,另外我还想给小贺营养费十二元,给你四十元。”
厚莲想到有记账讹不了达富的钱,又多要十二元,她就答应了。
达富掏出四十元送给厚莲,达运及邻居也在场,她就接了钱用力塞进了衣袋,还用手向下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