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街上无心观赏漂亮的服饰,堂皇的楼阁,美味的佳肴。她最关心的是,有摆地摊算命的,看相的,和风水先生这类人物。她站在肖店街的南头往西看,在一棵松树下站一走近一看,树荫下有一些玩猴的,有看相算命先生,有卖小吃的。这棵树足需十个成人牵手合成一周就是它的粗围。枝繁叶茂,荫凉处有三亩地大的面积。在西边荫凉处,一个身材高大,头上稀毛秃顶的五十岁的男人,口若悬河地面向人群,给他的顾客解说:“你老婆瘫痪是因为在你房子的东北处有人动土,犯了三煞五皇,需要好几个人或瘫或病死,如果不及时治理,几条人命是要失去的。”停了一会,先生喝了一口茶,又有一个人问他,他高声跟人解释,旨在向众人秀知识。
厚莲看他给几位顾客讲解,并说出与病人有关的犯神的原理,解决方法,咨询者点头称诺。大有赞扬信赖的意思,并约定去帮咨询人家做法消灾的日期和所需用的道具,如火纸、黄表,五种颜色制成的五色旗等都交待清楚。厚莲心想自己不能再耽误时间,也得马上排队咨询,定日期到家,看察祸灾根源。在她前面还有两个人询问,风水先生均提出需要到他们家画符作法,驱鬼镇邪等说辞,并虚吹自己是祖传,胜过师传。
轮到厚莲了,先生看她打扮的艳丽,姿色具佳。就问道:“这位大妹子家有何事需要整治?”他说着打量的厚莲的胸部,直到腿、脚,根本没有听进去厚莲介绍家中不幸的祸殃。待她讲罢,先生用手打着眼照看看太阳后,就对厚莲说:“大妹子,天已晌午了,如果你急需解决问题,请随我到我租房里,我去买些菜,吃完饭认真听你的详述。”
厚莲答应了先生的提议。他急忙收摊,二人一同在街上买了酒肉等食物。他们顶着炎炎烈日,来到街北面的一间砖墙红瓦房,门向朝南开,是单独的一间,与房东的屋子不相连。到了租房,先用电风扇吹干汗水,吹散热气。两人有说有笑,别人看来俨然一对恩爱夫妻。先生自我介绍说:“我姓庞,名叫庞福,今年五十岁,祖籍是HB省襄樊人,祖传看墓地、阳宅、看相、算命均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当然会破解犯神等等,所有风水学问集我一生。”说着用一双贪色的眼睛搜索着厚莲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即使是隔着衣服他也猜摸着厚莲肉体的丰腴。二人合做一顿饭,吃饭时,庞福尽量给厚莲劝酒。她客气的说:“我平时不喝酒,没有酒量,少许也醉。”她知道不喝酒是要得罪庞福的,怕他不给自己消灾,心里想陪他喝。
庞福好言劝说:“我知道女同志不喝白酒,今日特买了葡萄酒甜酒,不醉人的。”边说边给厚莲殷勤的夹菜。又给她添酒,并催她快饮。
因为要有求于庞福,对于他用心计的敬酒她也不好推辞,就尽情的饮下。她觉有点醉意就要求吃饭。庞福也开始用饭。酒足饭饱,之后庞福故意惊讶地说:“大妹子的煞星利害,额上正中处有黑痣,可谓杀子克夫星。就是平时人们常言的扫帚星,我先看见一颗,不知头上身上多否?”说罢看厚莲的表情,她还醉意,两眼似乎瞌睡,庞福暗喜,知道机会来了。
她像无精打彩地样子只是说:“你看看煞星严重不严重,快治理。”
庞福强忍激动,故作严肃、认真地说:“我尊命,细看你全身和头的煞星多不多,越多越严重。”
逐渐她醉意更浓,身子已经斜倒庞福怀里,抱上床奸污了她。
正中午,达才和子女们在过道门前翘首观望,看见别人都赶集回来了,妈妈还不见踪影。这么火辣的太阳,她哪去了呢,每次赶集也不见买什么东西回来,就像外面还有个家似的。兰妮最生气,她总是说:“这么热的天总是我一个人做饭。”达才和四个儿子都不帮兰妮烧火做饭。
郝奶奶在吃饭的时候小声的对郝良议论:“这几天平和多了,厚莲整天赶集特爱打扮,一天也不回来,家里的活也不干。像野人。好,这样好,一年到头不在庄上才好呢,她嫁出这个庄上就好了,没有人欺负达富了。”
郝良听了制止老母亲说:“你别在外面说这样的话,万一传到她耳朵里,她骂你,打你。也有坏人向着她,给她当传话筒。”
崇岭和茂叶在一起玩的可痛快了,有说有笑,崇岭在茂叶耳边说“厚莲这几天也不见在家,总像赶集,有时候到黑透才回来,有时第二天才回来,临赶集走打扮得像花妖精。”
茂叶接着说:“这样才好,免得整天吵闹打架,咱们管几天没有挨骂了。”说罢,她俩头抵着头笑的“咯咯”响。
厚莲在庞福床上与共枕睡到太阳偏西,直到太阳光从西山墙洞里照射到床上,晃着眼睛,朦胧中像置身火堆里。她猛然清醒,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与庞福睡在一张床上,她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倏”的地坐起来穿衣服,惊醒了庞福,他也起来。发现厚莲穿好衣服头发蓬乱想开门往外跑。他用力拉住,像道歉似的说:“这是因为要看你身上的煞星,需要脱光你的衣服,看个完整,看你的容貌特别美,控制不住就犯了错误。还因为多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实在对不起,请你原谅。”说着他又把请人制作的,自己平时放在家里用于炫耀的锦旗拿出来,给厚莲看,并大言不惭说:“你看,这些人的病都是在大医院都治不好,因为是鬼魂附身,我作法念咒语给他们治好。为表示感谢,他们给我送的锦旗给我荣誉。”说着一本正经地看着厚莲。她动心了,相信了庞福的欺骗,谎言也成了真谛。她原谅了庞福,还请庞福消灾。
她转怒为喜说:“我当时开门是想到派出所告你强奸罪。”
庞福用手势制止,并用解释的眼神和语气说:“天地良心,我确实无意伤害你,是为了需要才扒光衣服,如同医师对症下药一样,是为破你的杀夫杀子的扫帚星的,没有必要告我坐牢。否则,没有高手解除你的灾祸。”
庞福马上正经起来,他想细听厚莲家里哪些祸事。
她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用惆怅的语气讲述了自从公爹埋葬之后,家里连续的几起险些出了人命的事情来。庞福听得认真,他用右手托住右脸偏着头,仿佛听得仔细,在尽情的思考,研判祸端的根本及解决方法。
听了之后,他诡秘的眼光,神秘兮兮的声音对厚莲说:“你的事情很严重,这不只是你公爹的埋坟对你不利,就是你本身对你也不利,今夜你在这我屋里休息,到了准时辰我作法处理你自身的原因,就是半夜子时最灵。其它时辰都不可能破你头上的煞星,反而更严重。”
厚莲不怀疑,她也知道庞福的用意,但她认为有了第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况且有求于他。她相信作法能消除自己对丈夫和儿子的危险,牺牲自己,也值得。
当夜,厚莲与庞福睡到半夜,便起来作法,胡言乱语一通唱,完事。
第二天上午,庞福用自行车带着厚莲回到匡家庄,庞福带着她显得很兴致,他感觉好像带着自己的新娘。
邻居一个调皮的男孩看见厚莲坐在自行车后面,赶快回去告诉他妈说:“妈妈,小贺的妈又给小贺多找个爸爸。爸爸越多越好,你也去多找几个爸爸给我,爸爸多了好干活,一块田的稻子一会割完了”,他妈打了这个男孩,孩子当然不知道说话的对错。
达富看见一个男人带着厚莲从自己门口过,他心里骂到:“伤风败俗的东西,死了定不能进祖坟场。祖宗们见了也会掀你的皮。”
凯红、兰妮均不理厚莲,也没有用眼睛正视庞福。
达才看见厚莲在外过了一夜,又领回来一个男人,并且是用自行车子带着她回来,心里像揣了一兔子似的不得安宁。他怒目斜视着厚莲。他吃醋,更知道厚莲已经给他带了绿帽子。他恨这样招摇地带回来一个大野男人在家里,别人会更看扁自己,今后咋出门见人呢。达才久久没说话。只是象征性的与庞福打了招呼,一起到堂屋还站着。达才一时找不说话的题目,还是厚莲打破了窘境。她陪笑着脸介绍,指着庞福介绍给达才认识:“这是我在肖店街上请来的风水大师,祖传的学问,咱们靠不住亲戚,请这样大师确能给咱家消灾。”她又指着达才介绍给庞福说:“这是我的小孩爸,他人老实,给他供事尽管放心,我希望你俩成为好兄弟,不管外边邻居怎么说,咱们干咱的事”。介绍完了让坐,他们都坐下了。厚莲又忙着安排达才给庞福上茶,又是递烟,达才与庞福攀谈起来。
兰妮看见厚莲领了个男人回来,愤愤地离开了家,去邻居家与香茗姑娘玩去了,中午饭也是在香茗家吃的,午休后与她一起放牛,没有进自己的家。香茗姑娘是的好伙伴,她心里知道兰妮又气又羞,就不问她的家事。
厚莲找兰妮烧火,为自己帮忙做饭。就是找不到,只好叫儿子们,没一个听她使唤的,不但不理她,反而用白眼珠子瞅,似乎都为了达才吃醋。最后,厚莲只得劝凯红为自己帮忙,告诉他说:“我请风水大师,也是为咱家好。你看自从你爷葬后,别人家只出过一次祸殃,咱家连续几次,险些丧了人命。趁还没有出现真正的死亡事件,找大师处置一下,咱们家就放心了。迷信,人人都相信,你看每逢庙会,很多人烧香叩头,治好的病人很多,人们还去庙里还愿。”凯红接受了妈妈的观点,帮她烧火做饭。
达才的言语不多,只是听庞福虚吹自己给别人治病的事例;他只是被动的答应:“我相信有这事”或“你真行”、“我真佩服你”。从不动脑筋研判庞福的话意,他心里只是纠结着:厚莲昨晚上在哪睡的呢?是否身子洁净?别人会怎么看待我这个戴绿帽子的人。但是他相信庞福抢不走他的老婆,他们有一大群小孩,有近二十年的感情。他最怕别人在背后戳他的脊背骨,骂他是王八。
达富和达运时刻注意到达才夫妇和庞福的动静。达运气愤地对达富说:“妈的,这个厚莲坏家伙,整天就知道捣鬼,前几天商议到扒父亲的坟重埋,小心今晚上她真的要实施了,她想把死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咱俩注意,她敢轻举妄动,咱就打那个带来的男人。”
午饭后,没有一点风气,天气闷热,大片的黑云遮住了太***据达才、厚莲的经验,今晚有雨,这也是一个机会。达才领着庞福假装散步悠闲,慢步在达才的责任田边,表面上是看庄稼的长势。当走到明斋的坟墓处,达才就与庞福介绍:“这就是我父亲的坟。”绕着坟转了几圈,观察后,发现坟上有一个大裂缝,还有一个洞。庞福为此做起了文章说:“坟开裂了,必然近期有人进来,添新坟,你看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这样的,梁山伯的坟裂开,祝英台钻进去了。你妈死的早,没有人顶替祝英台这个角色,就有你们的亲人死去。你老婆介绍了,我知道扒坟重埋,你的两个弟弟不同意。你们的年纪不大,死了也挺可惜,不能白白的送了性命。但是有一个解法,买黄表十刀、火纸十斤,再买黄、蓝、绿、白四种颜色的纸,制四个小旗插在坟的东、南、西、北四方。把肉埋在坟的裂缝处,还是要动坟土,还必需要准备供菜,设案子作法,越快越好,不得迟疑,马上就要下雨了。”庞福的嘴离达才的耳朵很近,声音小而语气诡秘。
回到家里,达才要求庞福与自己同往街去买一切用品,庞福不答应,一定坚持要与厚莲同去。没有办法,拗不过庞福,因为有求人家,最后庞福用自行车带厚莲去辛集街买到了一切用品。从匡家庄走时,厚莲坐在庞福自行车的那时刻,本庄人骂达才、厚莲的声音就没停止过,只不过不让他听见,自行车带着她经过,人们就朝地吐口水,以示咒骂,厚莲,真不要脸,坐在野男人的自行车上,丢本庄的人。一路风骚,直到别人睡熟才回来。夜已经很晚了,下起了小雨,有不大的风,野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达才认为是天赐良机,一切准备就绪。庞福走的生路必备手电灯,达才、厚莲、凯红都拿着所必要的供品和铁锹,冒着小雨,朝明斋的坟墓走去。
庞福和达才、厚莲的一切行动,达富、达运都监视着。他弟兄俩就提防庞福要扒明斋的坟墓,他俩从另一条路走,事先埋伏在父亲的坟旁的庄稼地里,雨点打在庄稼叶“唰、唰”的响声,遮掩着达富、达去的一切动静。他俩各拿一根粗棍,准备打庞福。由于庞福是生人走生路,到明斋的坟旁稍晚些。达才一行四人才走到明条的坟前,手电交给凯红拿着,用手电亮照着,把供菜放在供案上,案子放在坟前方,有庞福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拖着阴阳怪气的声音;达才跪在父亲坟前烧纸钱。厚莲给庞福打着伞怕他淋湿衣服。一阵捣鼓后,又由庞福用手电光照着坟上的裂缝,凯红拿着铁锹上坟高处动土放肉。猛地,达运闪电般的速度,用棍朝庞福的腿上连打两棍,应声倒地,庞福叫娘哭爹,手电甩出老远,光对着别处照,坟前一片漆黑。达富朝厚莲的腿上连打两棍也应声倒地,哭得“妈、娘”的叫唤。凯红吓得从坟上滚下,也是“嗷嗷”乱叫,达才口中念着“父亲显灵,儿子不孝,动了你的阴魂,叫你在土下不得安宁,儿子不孝。”坟前顿时有疼的嚎叫声,惊吓的呼救声,乞救父亲的原谅声,此起彼伏。少时清醒后,凯红拉着厚莲快跑,达才也只顾逃命,没有人顾庞福,他看不见路。达运、达富又上去打庞福的脸,再拳打脚踢一阵,直打得庞福喊着:“老爷子,给留条命,我再不敢在你老人家的坟前显摆能耐了,我一定改,这怨你的大儿媳,她请我来的,是你大儿、大儿媳妇不孝,原谅我,留我狗命”。他们带来的东西全都丢弃。
达运、达富见他求饶,住了手。庞福见不再挨打,他摸着黑喊:“厚莲,来救我,厚莲,来救我”。边喊边爬去拿手电,他怕生地方看不见路,他用手电照路哭啼着,朝临来的路回走。他满身是泥,边走边揉眼睛,抠脸上的泥。在揍庞福时,达富、达运一直不出声,让庞福猜是父亲显灵。
达富、达运捂着嘴偷笑,接着,达运把作供案用的桌子用铁锹砍烂,把供菜全拿走,十斤的肉也拿走了。达富、达运他两害怕有狗来吃肉吃菜,别人会骂,更害怕野狗吃菜习惯了扒父亲的坟,达运骂庞福、厚莲坏心眼,目的是想把肉放在坟里,引导狗扒我父亲的坟,也恨大哥的愚蠢。
达富他们从另一条路超过达才他们前面,朝他们又撒了一阵泥土,又把达才、厚莲、凯红吓得再跪地求饶一次,他们跪在有泥巴的地上朝着明斋的坟的方向求饶。看到有手电亮在晃动,知道是庞福用手电亮照路朝自己原来的路返回走。怕庞福走迷路,落水淹死,达才一行三人又去接庞福,回自己的家。他们不敢对着镜子照自己样貌,怕吓着自己。
他们四个都互相发现对方变成泥人了。心里还在“咚咚”的跳个不停,一个个都喘着粗气。庞福把腿细细看,紫一块青一块是棍打的痕迹。脸上也有青紫,他边脱衣服边对达才唠叨:“你爹心疼你和凯红,不舍得打你俩,我和厚莲挨打,并且打的狠,老爷子是有灵验,我再不敢在坟上乱动脑筋,不管谁请我,我都不捣鼓坟墓了。”说着话嘴牙像在打颤。
他四个人洗了好几盆浑水,洗干净后才恢复原貌,庞福像泄干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不虚吹自己的能耐了。
达富兴奋的说:“厚莲自己再不敢说把父亲的坟扒开重埋了。”
达运笑着说:“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是咱俩教训了她,若是知道了,第一她报复咱,第二,她还敢在父亲的坟上乱动土,甚至敢扒开,要是扒开了是真破风水了。让她知道咱爹有灵验,再不敢提扒坟重埋。”
睡到床上,厚莲越想越害怕:他想到人们常言人死了有灵验,自己没有亲自见过,今夜算是亲身体验过了。公爹那么显灵,她不寒而栗。以后的几年里,厚莲家里确实平和了,再也没有发生过大灾大难。庞福也常来厚莲家玩,每当听说家里现在安祥些,庞福又开始把功劳讲出来:“原来那是你身的扫帚星惹了祸,是我给你治好啦,你应该说感谢,你第一次找我的当天我就看见你身体上有灾星,现在消除了。”表面上达才夫妇一直叫他们的四个儿子喊庞福干爹,暗地里庞福和厚莲保持情人关系。
厚莲也在达才面前替庞福说好话,夸他的功德:“自己身上的杀夫克子星根除了,是庞福的为咱家做的贡献。”达才也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