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雷声过后,京都上空飘落了淅沥的小雨,如烟雾般,笼罩在街道上,使行走间的人们看不清前方。却更多的,给古城增添了一重迷离般的色彩。
乌云密布在京都的正上空,像一张厚重的影幕,遮住了夕阳的余晖。
只是隐约的,透过几层微弱的光影,似朦胧的彩霞,愈发的感到黯然,淡薄,直至消逝在远方的天际。
至此,已经入夜。
街灯亮了,穿过几层朦胧的雨意,使前方多了一丝光明,或许这微不足道,却使黑暗的街边多了点点的星芒。借着微弱的灯火,可见路上来往的行人,忽明忽暗,似蝶影般闪烁。
雨滴落在了地上,落在了水洼里,似点点的泪珠般晶莹,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人们行走在街道两旁,似乎,被雨滴打乱了思绪。被风撩拨着头发,彼此的脸上多少有些不悦,有些焦虑。无论男女老少,来来往往,亦或是擦肩而过,默不作声,使得朦胧之中更多了一层死寂,有些,则迷失在这不祥的安宁中,更加的匆匆忙忙。
微弱的光影闪过,一个瘦弱的少年映衬在黑幕下。那一瞬,仿佛是时间定格一般,却又转瞬即逝,使人感到仿佛似错觉一般,却又深刻的记忆在灵魂上。
校园里,他捂着胸口,走在石子铺就的小路上。胸口时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使他的大脑一阵阵的恍惚,空白。
两旁的草丛中隐约有微弱的灯光,透过尽三寸的荒草,若隐若现出橘红的色彩,借助那股柔弱的灯火,至少可以看清前面的路。
他停下了脚步,向四周寻思了一番后,走向了一旁草丛中灯光的附近。
微微俯下身子,借着一丝光芒,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哎’长叹了一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首张望着已经满是漆黑的教学楼,显然,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学生。
微弱的光芒打在他的侧脸上,隐隐透露出一股稚气,却又带着一股子坚毅,他紧蹙着双眉,雪白的贝齿紧咬住了下唇,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痛苦与无奈。
此刻,胸口又一次传来了撕裂的疼痛,大脑再次的恍惚着,一种眩晕与空白的感觉,瞬时席卷了全身上下,不住的痉挛颤抖,
‘噗通’原本俯下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压力,一个踉跄,他跌在地上。却用一只手掌支撑在草地上,愈发的紧握起拳头,将掌内的荒草攒成了一把。似乎是在与生命做着最后的搏斗。
雨滴,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他已经湿透的脊梁上,单薄的衬衣紧贴在他的后背,隐约可见他瘦弱的轮廓。
寒冷刺骨的感受似乎透过了他的背部,透过了他身上的每一处肌体,无论血液或是脏器,似乎都在被结成冰晶,身体上下的神经似乎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任凭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丝毫没有反抗。
光滑而白净的皮肤上,点点的雨滴划过面颊,滴滴落在了草丛的泥土地上,‘噗噗’的发出溅落的声音。不一会儿,已经积淀成了一滩水影,反射出了一道荧光,更是倒映在他的双眸中。
似乎是透过了水影,看到了那模糊不清的轮廓,却又如此清晰的注视着那倒映着珠灰的瞳孔。
略长的湿发遮在了他的两鬓间,好似被融化了一般。前额上,挂着些许的发丝,雨水顺着发髻流淌,似无数的星痕滑落。
他的牙齿更紧的咬住嘴唇,丝丝的鲜血颖溢出来,沿着下颚,滴落在面前的水影中,如水墨般融入,带着缕缕的血丝,游荡在那一滩,血红斑影之中。
他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带着一股腐败的泥土味儿,融入了他掌心的血液,片片的透过指头的缝隙,渗透尽了他掌心下的泥土中。
艰难的重地上爬起,继续的沿着石子路走着,踉踉跄跄,宛如一道残破的影像,映衬在迷茫之中。
终于,他来到了教学楼的拐角处,远远的就看到了值班室的灯光。
‘那是一丝希望’少年这样想着,勉强了露出一抹微笑。紧握的双全更加有力,甚至挪开了放在胸口上的手。紧紧的咬住牙关,竟不管牙齿咬碎的‘咯咯’声,牙龈处鲜血的溢出。
他的面庞,手掌,衬衣上,无不是鲜艳的血痕,在雨水的阴湿下,顺着衣襟,衣角处滴落在水泥地上。
他加快了速度,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道气力,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
‘还有200米,,100米,,50米,,20米,,’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叨。
灯光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也终于,他耗尽了最后的一道气力。在尽剩下十几米的距离后,他再一次的栽倒。身上的麻木已经使他毫无知觉,甚至已经无力去感受胸口间的剧痛。
只是本能的,本能的感到意识在模糊,视线在朦胧。
绝望的他,伸出双手去触及前方的光明,却又被的黑暗,吸引着灵魂。‘他不想死’,这是他所剩下的最后一丝清晰的余念,也是他处于濒死的征兆。
灯光犹如一盏摇曳的烛火,在不远的前方闪烁,却又恍如隔世一般,至少,此刻他是这么认为。
绝望了,他彻底的绝望了,伸出的双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在死寂中破灭。
当他即将紧闭上双眼,准备长眠之时,朦胧的视野中似乎浮现出一个朦胧的身影。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看到了一个撑着‘油纸伞’,身材娇小的的身影,隐约有长发在她背后垂落,却缓缓的像自己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