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时辰后,齐云芷汀收回了灵力,因为透支过多,身体虚弱,软软的倒了下去。还好宇文勖一直关注着她,所以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
“你怎么样?”宇文勖深锁着眉头,紧张的盯着齐云芷汀。
齐云芷汀摇摇头,淡淡的一笑,“对外宣布,淑妃母子俱亡!”
宇文勖明白齐云芷汀的用意,点点头,将齐云芷汀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走到北堂玉身边,解了北堂玉的穴道,然后回到齐云芷汀身边。
北堂玉穴道解开,立刻冲到南宫嫣儿身边,将南宫嫣儿抱了起来,然后抬起头小心的问,“嫣儿她?”
齐云芷汀此时很虚弱,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和孩子都没事了,今日之事也算是因祸得福,原本我就打算让她消失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摆脱她最讨厌的身份!”
北堂玉听见齐云芷汀的话,已经停止跳动的心一下子又活了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嫣儿真的没事了?”
“恩,我保证!”齐云芷汀见北堂玉傻傻的样子,再次郑重的点点头,“带着她走吧!”
“好,谢谢你,小汀!”北堂玉终于活了过来,唇角勾起一丝幸福的微笑,紧紧的抱着南宫嫣儿,在那张稍显虚弱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嫣儿,我带你回家!”说完,抱着南宫嫣儿从窗户中飞走,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见那两个人消失,齐云芷汀微微一晃,晕倒在宇文勖的怀里。宇文勖眉头一紧,抱起齐云芷汀准备离开,突然停住了脚步,“后面的事交给你们处理!”
“是!”黑夜中突然出现两个黑影,落在了空落落的宫殿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处理剩下的事。
宇文勖抱着齐云芷汀出了房间,焦急的朝正阳宫而去,“宣胡太医!”
“是!”小李子不明白刚才不是淑妃死了吗,怎么皇后会晕了呢?但这些不是他该操心的,于是回头看向一旁的小宫女,“去请胡太医到正阳宫!”
胡太医赶到正阳宫的时候,宫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宇文勖守在床边,而偌大的龙床上,齐云芷汀弱小的身躯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在那张大床上显得那么的孤单和瘦弱。
“参见圣皇!”胡一清走到宇文勖身边,跪在地上磕了头。
“你看看皇后是怎么了?”宇文勖的目光一直盯着齐云芷汀,呆呆的,没有任何的情绪,此时对胡一清说话也只是机械的陈述。
“是!”胡一清察觉到了宇文勖的不寻常,平时,这个圣皇表面上看起来平淡如水,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总是漾着深邃的光芒,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今天他那双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眸中却平淡得犹如安静的湖面。
胡一清走到床边,探上了齐云芷汀的脉,眉头立刻深锁,然后双眸倏的放大,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脉搏了,可她的体温还正常,心跳也正常,就是没有脉搏,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胡一清多次的探脉,左手的,右手的,反复的确认,却还是同样的结果。
“皇后到底怎么了,实话实说!”宇文勖很平淡的看向胡一清,没有释放压力,也没有恐惧和担忧,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皇后她?”胡一清很想说实话,可这话说出来要有人信啊,犹豫了再三,突然匍匐在床边,“臣医术不精,实在查不出皇后娘娘是得了什么病!”
宇文勖只挥了挥手,仿佛胡一清说的话就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胡一清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圣皇和皇后,然后退了出去。
胡一清走了,宇文勖轻轻的将齐云芷汀抱在怀里,唇角勾起一丝奇怪的笑容,“小汀,你要快点醒过来,你听见了吗,大宝饿了,那小子饿了可是谁都控制不住的,还有,今天是除夕夜,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守岁的吗,我还为你准备了红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见怀里的人儿没动静,宇文勖继续说着,“小汀,你听,外面在放鞭炮了,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此时外面肯定很热闹,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带你出宫去,我们去感受百姓过年的热闹气氛!”
齐云芷汀静静的闭着眼睛,根本没有听见宇文勖的话,宇文勖的眼角却突然滑下了两行清泪,滴在齐云芷汀的脖颈上,齐云芷汀的眼睛眨了眨。“小汀,你不能这么狠心,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看,我们有大宝了,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了,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的!”
齐云芷汀的睫毛跳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宇文勖的手却突然的收紧,然后全身开始不住的颤抖,泪水更加放肆的落下,一滴滴的都落在齐云芷汀的脖颈上,顺着那丝滑的肌肤缓缓的落下。
“嘭!嘭!嘭!”一声接一声的鞭炮声响起来,在黑夜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圣都的夜空。皇宫里也跟着开始放鞭炮了,噼噼啪啪的,热闹得很。接着,所有的宫人宫女和参加宴会的大臣开始欢呼,那开心的呐喊声传进了正阳宫,声音中满是幸福的味道。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漆黑的天空中绽放出一朵盛开的红色的烟花,接着,嘭嘭嘭的声音接连响起,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犹如昙花一般,转瞬即逝,却没、美得耀眼,美得夺目,美得触目惊心。
“小汀,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烟花晚会,美吗?”宇文勖的脸颊上泪水不断的滑落,天空中七彩的烟花绚烂如霓虹,照在宇文勖悲伤的面容上,和那滴落的泪水上,美得让人心碎。
齐云芷汀的睫毛再次眨了两下,然后缓缓的睁开,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扇窗户,打开后,窗户里映照出的是哪绚烂夺目的美丽烟花,“恩?”
宇文勖一惊,双手立刻松开,将那颗小脑袋搬过来朝着自己,当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映照着自己的影子时,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小汀!小汀!”下一刻,宇文勖再次将齐云芷汀揽进了怀里,这一次却是小心翼翼的,仿若捧着一颗珍宝一般。
齐云芷汀再次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然后毫无焦距的双眸总算有了神采,当感觉到脖颈处湿湿露露的,齐云芷汀的心一惊,“宇文勖,你怎么了?”
“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宇文勖放声哭了,呜呜的声音听起来犹如一首低沉的哀乐,让人的心也跟着碎了。
齐云芷汀第一次看宇文勖哭成这样,不知所措的用小手去擦拭宇文勖的泪水,“宇文勖,你怎么了?”之前她只记得自己为了救南宫嫣儿耗损了很多的灵力,然后便晕倒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估计是刚才自己晕倒了吓到宇文勖了吧。“我没事了,别哭了好不好?”
宇文勖还是将头埋在齐云芷汀的脖颈里,直到彻底的宣泄了自己内心里的恐惧和悲伤才缓缓的抬起脸,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齐云芷汀的脸,“小汀,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外面还在放着烟花,那绚烂的色彩透过窗户映照在宇文勖的脸上,让他原本就美得炫目的脸更加的妖冶。齐云芷汀彻底的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了,都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最美的,在她看来,此时的宇文勖美得让她找不出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美,若真要她找出一个词来,她只能用宇文勖的话来形容,美而近乎妖!
“妖孽!”齐云芷汀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四个字。
宇文勖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多谢皇后夸赞!”说完,狠狠地吻上了那张红唇。
在耀眼夺目的烟花下,宇文勖用他霸道而疯狂的爱抚来宣泄心中的愤懑,这一夜,他此生难忘,这一夜,他要刻在心底深处,哪怕化成灰烬,也永不忘。
炫目的烟花将圣都的夜空照的犹如白昼,而且是七彩的白昼,所有的百姓都在感叹这美丽的转瞬即逝的烟花。从那天以后,烟花进入了人们的视野,烟花的价格堪比黄金,而且有市无价,而全天下贩卖烟花的只有一家--“天下第一庄”。
第二天一早,圣皇对外宣布,淑妃病故,母子俱亡。朝中大臣纷纷感叹,好不容易有个妃子怀了身孕,怎么就死了呢,难道真是天要亡韩宇王朝?
因为是春节期间,淑妃的丧事只能简单的办理,淑妃葬入皇陵,赐谥号淑敏皇贵妃。
大年初二,大皇子满月,宇文家族开宗祠。宇文家所有记入族谱的族中子弟均来到宗祠,一大早,宇文勖抱着大宝来到宗祠,族长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宇文家因为是皇族,宗祠自然也建造在皇陵旁,今日,宇文家大半的人都到齐了,此时侯在宗祠的大殿里,仰望着那一排排楠木漆金的灵位,高高的屋檐透着庄严与肃穆。
宇文勖一身明黄色常服蟒袍,头戴盘龙金冠,怀里抱着用明黄色襁褓包着的大宝缓缓走入了宗祠。
楚王见两人进来,也走到宇文勖身边,鞠躬朝一旁的组长喊道,“族子宇文棣归来!”
老族长一身黑色绣金长袍站在一边,手中捧着一本牛皮漆金封面的书册,此时走到案桌前,打开书册,在一篇空白的书页上写上了三个字。然后转过身看向宇文勖,“族子宇文棣,乃我宇文族第一百三十六代世孙,从今日起,计入族谱,成为我宇文家的子弟,从今以后,自当遵循祖训,不得违抗!”
“族子宇文棣受教!”宇文勖和楚王纷纷颔首回答。
“现在牵海马龙驹!”族长率先走出了宗祠,外面是一片较宽阔的场地,一个同样黑衣黑袍的年轻子弟牵了一匹通体纯白的马儿过来,那马儿踢踏着青石板的地面,偶尔嘶鸣一声,显示出心情不好。
宇文勖抱着大宝来到海马龙驹身边,那马儿立刻安静了下来。
楚王有几分惊喜,也有几分得意,更有几分释然,该是他们的终究还是他们的。突然,见宇文勖要将孩子放在马背上,楚王立刻出手制止,“勉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