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走过去，他一把扯开床幔，床上的景象尽数跃入视线。
顾瑾晗盘腿端坐在榻上，尹漠颜盘腿端坐在他前方。
他的双手贴在她白皙的脊背上，正传输着腾腾热气，热气拂动，头顶上的帷幔摇晃不止。
凌乔然松了一口气。
顾瑾晗收掌睁开眼，抱住尹漠颜软倒的身子，却被凌乔然粗暴的夺去。
顾瑾晗收拢空空的手，指尖才残留有她的气息，他望着呼吸稍微平复却依旧急促的尹漠颜，眸中浮动着痛处，他站起身，不想看身后的人，“她被下了最烈的媚药，用内力只能暂且压制住，要想解开只能……”
他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顾瑾晗踱步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不能，方才他真的差一点就冒犯了她，可是当听到她不停喊着别人的名字时，他的心疼如刀绞。
他不敢，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到时她醒来，他要怎么面对她，她又会怎么看他。
或许他就是一个懦夫，一个感情上不折不扣的懦夫！
幸好，凌乔然及时地来了，不然再晚一点，他真的怕自己会失控。
顾瑾晗忍住心中的钝痛，以内力传音至房内：“我会帮你们守着。”
听到顾瑾晗的话，凌乔然眼中闪过冷冽的寒意，以及——
后怕！
幸好，顾瑾晗够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幸好他来的及时！
只是，一想到顾瑾晗方才看她的眼神，回想到顾瑾晗曾经帮过漠颜夺位，而后便是在云州的那段时间，他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漠颜！”
尹漠颜原本平稳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凌乔然抱紧她，拍打着她的面庞，“漠颜！”
她的眼睛眨开一道缝隙，身子疲惫不已，待看清眼前的人时，眼中似有惊喜划过：“凌澈，真的是你？”
凌澈？
凌乔然蓦地一愣，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叫过他，乍一听倒让他有些恍惚：“漠颜，你现在怎么样？”
尹漠颜咬着红唇摇头，面部极为隐忍，但是一声异样的声音还是从嘴中逸出。
凌乔然心中一颤，尹漠颜抱着他的身子，在理智被吞灭的前一刻，费力笑了笑：“还好是你，凌澈。”
凌乔然将她放在榻上，她的气息萦绕在周围，难受的低吟令他心脏阵阵紧缩。
他眸色渐渐加深，胸膛剧烈起伏起来，漆黑深邃的凤眸紧紧锁着身下的人，声音低迷而又极富磁性：“漠颜，我是谁？”
“……”
凌乔然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漠颜，快说，知不知道我是谁？”
尹漠颜闭着眼睛，轻轻启唇：“……凌澈。”
凌乔然微皱眉，其实他更想听到她说“凌乔然”。
但，他还是勾唇一笑：“知道是我就好……”
理智在情潮中焚为灰烬，吻铺天盖地落下，如疾风骤雨的侵袭，汹涌而猛烈。
强烈而突兀的刺痛令尹漠颜睁开了眼睛，水光迷离的眸映出头顶剧烈晃动的金线帐幔，犹如波光荡漾的春水湖面上洒下的粼粼金光。
她的手指深深嵌入他光裸的脊背，任凭自己随着浪涛沉浮。
她好像置身在一个金色的美梦中。
梦中，天边砰然爆裂开一朵烈焰白菊，照亮了参天大树下，那抹无暇的雪衫，巾帻后长长的黑色巾带纷飞飘扬，青涩白净的面孔上挂着温润无双的浅笑。
而那一双潋滟的凤眸，始终清澈无垢，不染纤尘。
凌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个旖旎的梦，真是……华美而又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