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问天咬紧了牙,辩驳道:“门主,属下只是见公孙玄对门主出言不逊,因此才想为门主出一口气的。”
尹漠颜此时却已经没有心思再跟他多说些什么了,公孙玄那些话针刺般扎在她的心底,她只觉得很疲累,遂只是挥了挥手,对尹十六吩咐一声。
“十六,将他押下去,好好‘伺候’,明日我会来看看。”
尹十六点点头,并不说话,挥了挥手,无声无息离去,随即手下就将石问天押走。
公孙长老恢复了些许,睁开浑黄的双眼,看向尹漠颜,眼神复杂,“门……”
尹漠颜扫了他一眼,并不理他,挺直脊背,表情淡漠,对剩余几人道:“这四周都有守卫把守着,所以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传出去。”
“是,门主。”
尹漠颜径直迈开步伐离开,边走边对闵痕道:“再给点银子,让那陈二封嘴,秘密把他全家送出海,我要他消失在五州之内!”
“好。”
闵痕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方才尹漠颜嗜血的模样真是令他吓了一跳,好在现在看来她还是善良的,不会滥杀无辜,不然就不会留给陈二全家一条生路了。
只是,他皱了皱眉头,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十分清楚,方才公孙长老的话一定是刺激到她了。
老门主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禁忌,若谁越过这个禁忌,便是越了她的底线。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一眼公孙长老。
公孙长老还站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脊背微微弯曲着,他的神色复杂,看向他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
暗牢的门被打开,立即又被关上。
昏暗的烛火扑闪摇曳,墙壁上鬼影幢幢,犹如魑魅魍魉。
残留有血迹的弯钩刀弋挂满了整个刑房,狰狞残酷如饕餮的大口。
空气中满是血腥之气,夹杂着暗无天日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
石问天的头皮被人生生扯起。
冰凉刺骨的盐水令布满伤痕的他打了一个哆嗦,全身如针扎般地生疼。
他僵硬的手指动了动,艰难掀起沉重的眼皮,对上那张冰冷的面具。
须臾,他艰难地开口:“我不会说的。”
尹漠颜冷冷牵唇,这也是为什么昨日当时在现场她没有问他的原因,因为她清楚,石问天的嘴硬的很,“你很想死?”
“呵,”石问天轻笑一声,“我石问天岂是怕死之人!”
一双微凉的手狠狠捏住他的脸,他控制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剧痛使他的额角渗出冷汗来。
他动了动嘴,尽管发音模糊不清,但尹漠颜还是挺清楚了,他说:“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尹漠颜放下手,掏出帕子,狠狠擦拭手中沾染的鲜血,“没看出来,你对你的主子可真忠心啊!只是,你知道的,我最恨背叛我的人了!所以……石问天,若是你还不说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哈哈……”石问天蓦地笑了起来,只是因为牵扯到全身的肌肉,他不免抽搐了几下。
但他好像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越发大声、越来越欢快,他粗粗喘了几口气,费力开口:“尹漠颜,原来,这样……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