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宫门前,夜玄晨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夜玄陌也在,他向夜玄晨千叮万嘱一定要他照顾好夜倾殃,然后才念念不舍的离开。几人上了马车后,就一路南去,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出了舜皇宫。
三人坐在车里,由绪介驾车,往常夜玄晨一个人出宫时就不喜欢带什么随从,他更喜欢一个人,但这次是三个人,他也就带了两个人,一个就是绪介,还有一个女孩,听夜玄晨说这个女孩是绪介的妹妹,叫绪妍,绪妍倒是和绪介不一样,她跟一般的女孩子没什么差别。并没有像他哥哥那样长不高,而且这还是个极漂亮的女孩,此时跟绪介坐在车沿上,她似乎不爱说话,千潋一路上都没听过她说什么。
舜国作为三国中气候最湿润,物产最多,风景最美的国家,舜都的风采自然也是首屈一指的,夜倾殃印象中那淡淡轮廓的繁华都城的样子已经不在了,八年已过,都城比往日更加宏伟,但似乎却少了一些热闹。
千潋看着车外那车水马龙的景象,终于流露出一个小女孩的本性,一脸的好奇。夜倾殃只觉得心头暖暖的,千潋本就该向这个样子。
当天晚上他们还是在舜都城里休息,一连走了三天,才走出舜都。
车里,夜玄晨跟他们叙说着这一路上所要到的地方,“接下去我们要去的是元城,这里是舜国人才辈出的地方,朝中大臣很多都是来自这里,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父皇嘱咐了要我带你去元城见一个人。”
夜倾殃有些意外夜肃还嘱咐了这样的事,“谁?”
“舜国丞相荣和。”
“荣和,就是那个四十辞官,满朝大臣央求都不愿意留下来的荣和吗?”千潋问。
夜玄晨有点意外她会知道这些,他点点头,“就是他,你们也知道父皇是幼年登基,全靠荣相辅助,才一步一步坐稳皇位,但是他却在父皇准备重赏他的时候,提出辞官,所有人恳求他都不改初衷,最后父皇没有办法,只好放他回乡。现在他就在元城里,不过荣相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也越来越孤僻,上门拜访的客人谁都不愿意见,就算偶尔有进去的,也只是在门外跟他说过几句话。说起来,我也有四年多没有见过荣相了。”
千潋不由道:“那他恐怕不会见我们了,那么多跟他曾是同僚的大人他都不肯见,何况是我们呢。”
“父皇是这么嘱咐的,不过他也知道荣相脾气孤僻,这次拜访能见到最好,若是见不到,那也只能就此算了。”夜玄晨倒是一脸轻松,他曾经拜访过荣和很多次,最后都没有见到,早已不会失望了。
“其实算起来倾殃跟这位宋相还有些牵连。”夜玄晨看向夜倾殃。
确实,夜倾殃跟这个宋相是有牵连的。
“什么牵连?”千潋好奇的问。
夜倾殃说:“这位荣相会占卜之术,听说我出生时,便是他为我占卜的,我的名字也是他为我取的,他说我终会遗祸舜国,原本要让我遁入空门,母亲不依,后来又说,如果我这辈子不出舜皇宫便不会为舜国带来祸乱,所以我从小就很少出清月殿。”
“他竟然这么说!”千潋想起那句遗祸舜国心里就极度不舒服,倾殃怎么可能会祸害舜国,从小到大,到底是他祸害了你们舜国,还是你们舜国一次又一次的亏欠了倾殃。
夜倾殃到从不在意这些说法,但也可能是当初荣和的这番话触动到了他罢,他从小就不愿意和别人亲近,不愿去在意别人的事,这才养成了清清淡淡的脾性。
“我们也只是去看看,荣相愿不愿意见还是很难说呢。”夜玄晨温声道。
临近午时时,马车进了元城。元城这座城风光并不出众,但或许是因为出过很多人才,就有了人杰地灵一说吧,一进城步入眼帘的就是书,画,笔,墨。整个街道上卖的最多的也是这些,街上的店铺也大多是关于这些的。
千潋学过的书不少,清月殿书房里的那些书她都有读过,虽然不及夜倾殃,但也绝对算多,琴棋书画她也都学过,几乎都是夜倾殃教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她所懂的确实很多了。
那满街的书书画画,她看着比倾殃画的差远了,就连她都比不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马车行到元城最大的客栈面前,绪介先进去安排好一切事物,然后才出来叫他们进去。
三人依次下了车,夜玄晨一袭华丽青衫,贵气十足,惹得街道上的少女纷纷侧目,娇羞的看着他掩扇而笑。千潋一下马车就看到这场景,忍不住一笑。夜玄晨一侧身就看到千潋在笑,一时忍不住有些脸红。
夜倾殃依然是一身白衣,只不过脸上多了块面纱,一个男子脸上蒙着面纱着实奇怪,但夜倾殃的容貌实在不该轻易展露,也只能如此了。
进了客栈之后便由小二来领着他们去各自的房间。
吃晚饭的时候,夜玄晨专门要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因为靠近街道,街上的喧闹声传到了房间里,千潋不由问,“外面怎么这么吵,这地方不是书香之地吗?这么吵闹岂不是坏了那份宁静。”
夜玄晨出门在外时间久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他解释道:“这是元城一年一次的选才大赛,这元城里众多学子,每个书院都有出类拔萃者,所以就想通过这个比赛选出最聪明的才子,被选中的才子甚至可以受到朝廷的重用,从而步入仕途。”
夜倾殃不由轻声感叹,“现在朝廷中的官员很多都是世袭,当年的荣相就是凭借着出众的才能才被先皇赏识从而重用,这元城的选举也是因为荣相才有的,二十多年前是舜国最繁荣的时候,甚至成为了离荒大陆上最强的国家,就是因为各处选举人才,朝中人才济济。但自从荣相辞官后,原先的那些人才都被打压,倒是其他两国借鉴了这个政策。舜国慢慢变弱,其他两国越来越强,舜国这才知道那个政策有多重要,便又恢复了这种选举,这也难怪这么多人去争夺一个机会了。”
“真没想到倾殃你知道这么多。”夜玄晨惊讶道。他还以为倾殃被幽禁那么久,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呢。他不知道千潋有武功,不然这其中的原因他很容易就能猜到。
夜倾殃看着他,淡淡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会经常给我带一些书,这些事上面会有记载。”
“什么朋友?”夜玄晨自然不会去问他‘你不是被幽禁了吗,为什么还会有朋友去看你之类的话。’他甚至庆幸夜倾殃还有朋友去看他,而不是真的完全被幽禁。
“栖凤山庄的主人凤卿羽。”这一路迟早要遇上卿羽,早晚都要见面,他又何必刻意去隐瞒卿羽的身份,而且,他也相信夜玄晨。
骤然听到凤卿羽的名字,夜玄晨确实很惊讶,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虽然惊讶,但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他一直都觉得夜倾殃就是那种什么人都可能结识的人,因为他身上有种力量,让人忍不住想离他更近。说起来,自己好像也是这样。
千潋对那个选举比赛很感兴趣,“既然来了元城,我们不如去看看这比赛是什么样的吧。”
夜倾殃与夜玄晨对视一眼,都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