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殃看着南无域道:“我与晏君无瓜无葛,晏君为什么帮我?我懂我母亲为何而死,所以我知道何轻何重。晏君回吧,我不会出面的。”夜倾殃想挣开南无域的手,准备先离开,却没想到南无域的力气很大,看脸色显然已经怒了。
“晏君,我有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夜倾殃平淡的眼神变得冷漠,看的南无域心里一震。
“倾殃。”刚端了茶出来的千潋看见气氛不对劲的两人,尤其是倾殃那开始冷漠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她连忙走过去,和颜悦色的端起煮好的茶递到南无域的手上,“晏君,茶好了,有什么话喝杯茶再聊啊。”
因为刚煮的茶难免有些烫,那瓷杯碰到南无域手的瞬间,烫的他手不自主的一缩,夜倾殃趁势收回右手,脸色低沉的看着一边,明显的心情不好。
南无域的修养自然不差,尤其是戴着沉重的面具这么多年,喜怒不显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事,可今天,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被千潋这么一烫,他便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停下步子,微微侧头对夜倾殃道:“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必要的时候,我会用非常手段。”
夜倾殃看着南无域一直走远,冷漠的脸色恢复了平常,他没有生气,这点事又怎么会值得他生气,反而他还高兴南无域自己来找他,为他制造了一个机会。
千潋还有些猜不明白南无域对倾殃的态度,“倾殃,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晏君看你的脸色那么不好。”
“没什么。”夜倾殃转头看着她,淡淡笑道:“千潋,不管我做了什么,你能理解我吗?”
千潋本来就没有想要倾殃对她毫无保留,这么多年的相处,她这两天也察觉到了倾殃似乎有事瞒着她,但她绝对相信他,坦诚不是指所有的事都要说得一清二楚。千潋微微笑着,“你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好,我永远在你身后。”
夜倾殃轻轻环住千潋,白皙的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很快我就会彻底得罪南无域,以后可能会很危险,千潋,你怕不怕?”
“不怕。”千潋怎么会怕,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倾殃的病……
短短两个字,暖进了夜倾殃的心里,他看着那重重宫墙外的世界,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带千潋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希望,他还能有这个机会。
太医院里早已站满了人,夜肃处理完手上的事务后才赶来,韩芷芸脸色难看的坐在太医院大厅的正座上,手里端着一杯半凉的茶。见到夜肃来,起身准备行礼。
夜肃抬手免了她的礼,语气夜不似往日的那般冰冷,“皇后心情难受就不必多礼了。”
“谢皇上。”韩芷芸心里确实有些难受,说到底姚嬷嬷也是跟了她那么多年的人,可以算是比父母还亲的人了。
夜肃坐下后,便问检验姚嬷嬷尸首的刘太医,“姚嬷嬷也是怎么死的?”
刘太医跪在地上如实禀报:“姚嬷嬷说溺水而亡,但奇怪的是她死相安宁,一般溺水而亡的人都会因为窒息难受而挣扎导致面部狰狞,姚嬷嬷却没有,臣怀疑姚嬷嬷被下了迷药,但检查一番后,发现并没有。另外,姚嬷嬷的身上有许多细微的伤口,像似擦伤。”
“那是什么时候死的?”
“昨夜戌时左右。”
夜肃转过头看着韩芷芸,“昨夜就死了,皇后都没有发觉人不在了吗?”
韩芷芸心中早有了说辞,不紧不慢的说:“几天前姚嬷嬷对臣妾说身体不太舒服,臣妾知她跟了那么多年,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了,便准她好好修养,说起来,臣妾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姚嬷嬷了。”
夜肃别有意味的看了韩芷芸一眼,又回过头问刘太医旁边跪着的李公公,“今天早上是你们捞到姚嬷嬷尸体的,是在什么地方捞到的?”
李公公回道:“是在御花园的西河口发现的,但是,因为要保持宫里的水质干净和皇上皇后娘娘及各皇子的安全,每天子夜御河的东河口就会开始放水吗,将原本河道里的水排出宫,姚嬷嬷的尸体也极有可能被水流冲着一路往西,才来到西河口。刚才刘太医说姚嬷嬷身上有许多细微的伤口,极大可能就是被水流冲着走的时候擦得。”
“那你根据水流大小和速度推算一下,姚嬷嬷大概是从什么地方被冲下来的。”夜肃吩咐道。
“是。”李公公就是专门管理这姚块的,这种推算对他来说不算太难,“奴才需要一点时间算一下。”
“嗯。”夜肃点点头,示意旁边的宫女拿纸给李公公。
李公公推算的时候,刘太医又想到了一些事情,禀报道:“皇上,微臣检查姚嬷嬷尸体的时候,总在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在她的指甲里发现了带着同样香味的淤泥,微臣猜测,姚嬷嬷的尸体可能层在一个带有香味的淤泥里呆了一段时间。”
“香味的淤泥?”夜肃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很有用的线索,立刻便问周围其他的人,“这宫里有什么地方的淤泥是带有香味的?”
一屋的宫女侍卫太监相视而望,统统一副丝毫不知的表情。
一直侍奉着夜肃的王公公听到那带着香气的淤泥时,表情有了些变化,他想了又想,终于开口,“皇上,奴才记得三十多年前,先皇十分宠爱的淑妃娘娘十分喜爱莲花,先皇就专门找来了特殊的药泥为淑妃娘娘种植了一池子莲花,那种药泥带有香气,种植出来的莲花都比一般的莲花要香上几倍。”
三十多年前的事夜肃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听这么一说,那姚嬷嬷身上带香的药泥倒是知道来处了。“那现在的那个莲花池在什么地方?”
“这么多年来,宫里又新建了许多宫殿,那莲花池现在大概应该是在……”
“皇上,奴才推算出来了。”李公公兴奋的声音猛地压过了王公公的声音。夜肃也看向了他,“是从什么地方冲下来的?”
李公公细细说道:“如果水速一直不变,加上是子时放水,那么姚嬷嬷很可能是从行宫那段的河道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