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剑阵之内,那浑身冒着乌黑浓烟的苍蓝巨兽,竟是在一通天际雷打闪,电光飞迸之后,缓缓的落入了虚无,化作成万千星辰,灰飞烟灭,百名群星宗的金丹斗师,竟是全部立在当场,惊的面无血色,忽然,那堪堪落地的天阶九转神兵,风尘无影剑,竟是被一个凭空出现的白衣银发的人影接住,那白阡陌笑容可掬的,封好了无影剑,收回了白玉剑匣,竟是朝着那百名群星门人微微一笑,朗声道:“多谢诸位手下留情!”
“呐?”满场剑修,包括那马越湖,都是大眼盯小眼,根本看不出怎么回事儿,这白阡陌丢下天阶神兵后,便是消失无踪,便是一通电流暴乱,等再出现,那百星兽,便是轰然消散,真是令人看不出门道,究竟是谁赢了?
而那群星宗的门人头领,是个粗犷的大汉,听到那银发男子这般说,便是面露愧色,百人都是青州牧府的家将,送上群星宗修炼的,修为都是金丹大斗师,管马越湖叫公子,而这头领乃是个武尊三重天,是马越湖的师兄,别人看不出道道,他却是知悉了一切!
方才那电闪之际,那银发男子,乃是盖世无双的武道身法,配合绝世刀术,瞬间斩了那夔牛百星兽不下千刀!恍惚之中,这汉子用群星“神目道”观测此人,竟只是瞧见了一道模糊的黑色刀影,犹如闪电迅雷一般,这汉子不禁惊诧,没想到这白阡陌的修为,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就连他武尊三重天的境界,也是摸不清门路!
听白阡陌的话,倒是给足了众人面子,使得群星宗不至于在天下剑修面前,失去了威信,而那不知好歹的马越湖,见白阡陌口诵“多谢留情”,便以为是这小子吓怕了,当即喝骂:“白头小子,知道我呜呜呜”正当那丑少爷说道半截,只见场下陡然跃起一名壮汉,一把就将那马越湖的嘴,堵了个瓷实,吓得那小子满眼惊白,刚想发狠,只见捂住自己嘴的,竟是师兄闻重,立刻便蔫了下来
这群星宗主罗星云,有两名徒弟,一个便是青州州牧之子马越湖,而大徒弟,便是这大汉闻重,此行剑炉大会,乃是替圣武院监察青城山,罗星云恐怕这马越湖骄傲自大,特地嘱咐这他要听闻重的话,所以,这马越湖此刻,也似不敢放肆,那大汉朝着孟浩讳莫如深的一笑,眼中竟是闪过些许的敬重,当即抱拳道:“虽说这剑阵之内压制我群星众人施展武阵,可阁下也算是修为超然,我群星闻重领教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满场的众人顿时明悟,原来这夔牛百星兽,是被这武皇须弥剑气压制,并非那白头小子厉害,这群星宗的百名金丹大斗师,不敌武皇阵法,这才合情合理嘛!
“大师兄你?”马越湖瞧着闻重的举动,顿时费解不已,一路上,自己随着性子来,到了青州更是痛快,杀了不少看不过眼的修士,包括圣武院弟子,这大师兄都是没有阻止,怎的到了白阡陌这,大师兄却是阻止了自己呢?
“闭嘴!那人修为高深,你我都未必是对手!给我收敛点,听我安排!”闻重突然心念传音给马越湖,吓得那丑少爷顿时惊诧无比,看白阡陌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鬼神一般,这闻重可群星宗武道最强者,乃是当世后辈中寥寥的武尊高手,连他都这般评价白阡陌,一联想起,那圣武行馆前,这小子“挪移”自己“如意巨神决”的事来,马越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忐忑起来:“难道,这小子也是个武尊三重天!”
因为群星宗闻重出面,这剑阵之内的小小风波,也算是告一段落,孟浩瞧着那大汉眸子中,满是诡诈阴鹜,只是展示与自己讲和而已,这等笑面虎似的人物,才是心机沉重之辈,只听那闻重眸子一转,露出了一抹怪笑,沉声说道:“白师弟的那位剑盲朋友能冲出剑阵,您说是参悟了剑阵道义,我闻重便是信你,可这天下剑修云集剑炉山,都想一睹诛仙剑的风采,已经剑心洞前聆听莫前辈宣道,这剑阵道义,可否与我等分享一二?”
一听闻重说道了关键性的问题,满场的修士纷纷聒噪了起来,朗声道:“对呀!天下剑修都是同道中人,白兄朋友参悟的剑阵道义,也不能吃独食,告知我等,大恩大德,必定铭记在心!”
孟浩眼睛一眯,看见那师兄弟二人,竟是在满露玩味的瞧着自己,便是知悉二人的心思,心中凛冽思虑:“这二人真是阴险小人!”而那闻重瞧白阡陌一时露出愁色,便是心中阴笑:“小子,天下剑修齐聚,你二人若不是作弊,就定是真的知悉这剑阵道义,若是不说,出了剑炉山,不用我出手,你俩也是众矢之的!”
心中盘算阴谋之际,只听那银发男子当空朗声喝道:“诸位,天下剑修皆是同道,更要守望相助,这剑阵道义,确实是我那剑盲兄弟领悟,小子借花献佛,广泽诸兄!”孟浩说这话时,眼神一直不离那闻重和马越湖,听到自己说,愿意共享破阵道义时,二人面上竟是如猪肝变色,使得孟浩不禁心中畅快,当即,将这“勇者无惧”四个字说了出来。
听到“勇者无惧”四个字时,马越湖和闻重,以及在场的两万剑修,都是苦思冥想,这须弥剑阵,乃是诛仙剑气所化,天地第一剑阵,乃武皇流传,能灭神佛,如今道统虽是陨落,可已经武圣之下,当场万剑透身而死,这“勇者无惧”,难道是要硬闯?
“我呸,你这小子好阴险,顺口胡诌个道道儿,就想害死大伙,你好独自出阵,和你那瞎子独吞诛仙剑吗!”马越湖直接跳脚大骂,而一听这话,满场剑修皆是眉头紧锁,杀机骤升,孟浩理都没理那疯狗一样的男子,当即大袖一挥,破散了精元气罩,当身凌空而上,轻笑之音飘落云头:“吾白阡陌、冷名弃诚心结交天下剑修,自是无半句虚言,小子先行示范,真假立判!”
众人立刻惊骇,马越湖的嘴,立刻被孟浩的行动堵上,闻重面色发紧,紧盯着那朝天际剑气弥漫处,缓缓升去的身影,随之低沉惊恐的道:“他这是疯了不成,那可是须弥剑气啊!”这武圣天王境界,在有真气罩的护卫下,方能勉强过关,冲出日月阵眼,这小子就算是个武尊,这般散去精元罩,一接近那剑气海潮,还不瞬间被绞成血雾?
两万多名剑修,都是心惊肉跳的瞧着那入空的白衣人影,满场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满空的剑气风啸,和众人心脏狂跳的声音,不少人都是同一个想法:这白阡陌定是得了失心疯!不运精元气罩,孤身闯这武皇剑阵,他当那诛仙剑是“纸老虎”吗?
孟浩想起剑盲所言,便是心无旁骛,耳畔剑锋呼啸,穿衣过袖,他却是缓缓的闭上的双眼,只想着勇者无畏四个字!银发男子的身影临近那日月阵眼之时,天穹混沌中,竟是落下万千道利刃寒光,“嗖嗖”的剑锋压境之音,密密麻麻,如同千万蚂蚁,在人的头皮上蠕动,只叫浑身发麻,身下的人潮中顿时唏嘘惊寒,惊叹之音此起彼伏
“天之至清,有损无独,人之道,心念通觉,剑之道,勇者无惧!”孟浩利用轮回神念,在脑中反复念叨,这剑盲告诉他的破阵道义,心如空明境界,神游物外,不受五觉所控制,此刻,他耳不能闻,鼻不能嗅,目不能视,体不能感,心不能动,便是入了此境界。
万千剑流急雨,纷纷而落,吓的远在孟浩身下百尺出的众人,竟是纷纷抱头弯腰,那闻重和马越湖竟是吓得,直接落地,唯恐避之不及,就在众人以为,白阡陌要被当空而落的万千剑流,穿成血雾的瞬间,竟是异变突生,剑落惊风雨,刺穿了孟浩天阶上品的白龙飞云袍,刃锋震空轰,竟是在男子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了道道血痕,可是,那人周身竟是飘起了一股淡淡的白光,其中好似有无数把小剑,在保护着他,能在剑刃洪流中,夹缝生存!
“呜呜——”
众人都是惊恐不已的,瞧着那银发男子的身影,穿过了万千剑影洪流,直接没入了日月阵眼之中,那剑盲过阵之际,众人都被须弥剑气吓傻了,忙着抵挡应对,倒是没有注意,此刻,又见这白阡陌过阵,倒是亲眼瞩目,历历在心,当即惊骇不已,那男子消失在日月混光中,已经过去了半刻钟,满场的众人还是仰头惊面,目光呆滞的盯着他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真是奇人啊!”
“这这可会是武皇诛仙剑阵呀?他就这般过去了?!”
突然,人群中,竟是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众人才算是回过神来,而马越湖和闻重二人,竟是面色越发难看,惊恐难平的对视了一眼,平心而论,若是叫自己真的散去精元罩、真气罩,去穿那“须弥海潮”,那可是万万办不到的,放眼满场,敢于直面诛仙须弥剑气的能有几人?就算是天下间,圣武院凌霄七尊,七位武圣天王,都是没谁敢这般做吧!
众人啧啧称奇之际,一道白光幻影,陡然出现在天顶之上,一个威严的男子法音飘然而落:“天道问剑,勇者御持,诛仙剑恐与智者无缘,另开一剑心通界门,可叫诸位直去剑心裂缝,聆听道音,获取剑煞机缘!”
“呜”的一声,那半空剑气稀薄处,陡然出现一道雾色通界门,那天顶之上的白光,也陡然消失,众多修士都是呼朋引伴,豪迈洒脱的道:“走吧,咱们这些‘智者’,还是没有得诛仙剑的福分,倒是去趟剑心裂缝,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见到许多修士,都放弃了“勇者无惧”的道义,纷纷往那剑心裂缝的通界门而去,马越湖满色发青的朝闻重道:“师兄,要不咱们试试?”
“滚!找死你自己去!”没想到闻重当即暴怒骂道,便拂袖而去,直接进了剑心裂缝,只留下了一脸苦涩的马越湖,和面面相觑的百名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