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慌,待我发讯号给附近的同门,我们这雪猿可是雪山神兽,追踪寻人,乃是厉害的很!”侯大同见余风崖不置可否的神情,便朗声道,霸龙道等人顿时放下了心来,那湘弦见孟浩能把钱多多训教的服服帖帖的,不禁美眸一动,朝着那银发男子接连抛出媚眼,气的薛嫣儿赶紧挽住了男子胳膊,鹅蛋玉容上,满是愤慨之色
十里雪域就算有巨猿驮负,也是行了半个时辰,毕竟这昆溟雪山之地,雪雾湮世,风罡呼啸,连这雪山巨猿也是行进异常艰难,天色昏暗之际,坐在猿头上的余风崖,散出了一阵暖风,驱散了身前真气罩上的霜花,只见,巨猿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雪崖之下,那山崖形如玄武龙龟之首,横亘与混白的风雪夜幕之中,倒是形成了一处天然的遮风屏障,其下乃是个百丈左右山口,密密麻麻的支起了上千顶帐篷,四周有许多身穿白裘袍子手持兽叉的雪山宗弟子护卫,看来,是这雪山宗和附近流族之人临时的营地!
孟浩等人也是抬头望去,只见那营地中满是营帐,火光影影绰绰,四周都有猎户和雪山宗的弟子巡视,最北面是用乱石临时堆砌的一座兽栏,其中有不下十来头巨型雪猿,在火炬亮光中,倒是犹如一群连绵的静卧“积雪山峦”一般,倒是比居住的营地还要更占空间。
“诸位,前面便是我雪山宗建起的临时营地‘玄武谷’,昨日到的阴阳剑门的弟子,和圣武院的武王玉师也都在这!”侯大同手持兽叉,回头朗声朝众人说道,而营地中的诸多雪山宗的弟子,见到执事长老的雪猿归来,顿时又是潮涌而来,迎接他们。
一阵颠簸过后,猿背上的众人身子一晃,身下的巨猿在侯大同的喝令下,总算是定了下来,余风崖大袖一挥,只听四周“哗哗”的落冰,一阵寒凉随着真气罩的消失,吹进了巨猿背上,孟浩和薛嫣儿等人前行落地,众人在巨猿背上颠簸了一路,这一“脚踏实地”,倒是双腿打颤,不过各自运转了宗门功法,精元游走全身一遍后,倒是好受多了。
“执事长老!您可算回来了!宗主被妖狐打伤了!”围上来的雪山宗弟子,都是满脸焦急的说道;“什么?”侯大同一听,顿时惊慌不已,将余风崖众人交给了接引的弟子后,便匆匆忙忙的跑入了中军的大帐篷内;正在这时,雪山宗的弟子领走了侯大同的巨猿,后身的山麓之上,竟是传来一阵闷雷之音,又是回来了一头雪猿!
霸龙道等人回首望去,顿时惊喜的高呼道:“是青山师弟!”只见那雪山中奔出的雪猿头上,坐着一位雪山宗的红脸白胡的老者,他身边便是浑身结霜,满身霜白的沈青山!
“是驯兽长老回来了!”雪山宗的弟子立刻认出了那猿上的老者,正是雪山二老之一的驯兽长老,这长老乃是负责接引东边界门的,接到了侯大同的讯号,便沿着方圆百里搜索,凭借巨猿的灵敏嗅觉,倒是很快的找到了被大雪掩埋的沈青山
那化成冰人的沈青山下了巨猿,双脚冻得直发软,抱着双肩,面色发青,牙关作响,好不凄惨,钱多多在见他这幅样子,不禁踱步而上,摇头探脑的嬉笑道:“沈少爷,游玩了一圈雪国风光,滋味如何呀?不用谢,算是小弟的见面礼,你这朋友,我钱多多倒是交下了!哈哈!”
马脸青年被他整治的凄惨如此,却依旧不敢发怒,只是尴尬的一笑,脸上“哗哗”的掉下了满地冰碴,看的霸龙道等人惊心不已,纷纷隔空送出温暖的精元之气给他,他身上被风雪冻得打结成刺的裘袍,瞬间消融,流了一地的雪水,面色转好的马脸青年不敢瞧钱多多,面色发青的瞪了孟浩一眼,便和众人灰溜溜的往那营帐中央的篝火而去
余风崖瞧了钱多多一眼,又转头看着一脸平静银发男子,倒是抚须颔首,心中也是痛快,这沈青山的为人,在飞龙宗内人尽皆知,仗着是宗主独子,一向骄横跋扈的紧,他平生最恨这种人,眼见,一入这昆溟,钱多多就让他吃了瘪,希望他能有所收敛;不过,任凭这镇塔狂师阅历丰富,深谙世事,也依旧琢磨不透,这白阡陌究竟是做了什么,让这背景吓人的贵公子如此听服的呢?
众人听到营地之中人声鼎沸,好似在激烈的讨论事宜,孟浩循声望去只见场地的中央,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他们虽在二十丈外,依旧觉得暖气扑面,想来定是被人用法术结界加持了,模糊之中,那篝火四周满满围坐着许多人影,一名高瘦的身影在篝火边比划着什么,周围的人听得都很是用心。
余风崖带领他们走入了营地之后,一过外围的石阵后,众人立刻觉得暖风熏面,视野明朗,那篝火附近的声音也传来过来,钱多多惊奇不已,左顾右盼的问道:“大哥,怎的这般神奇呀?”而此刻的孟浩,却是浑身一颤,星眸明亮,呆在了当场,薛嫣儿察觉到他的古怪,低声的问道:“白大哥?怎么了”
薛嫣儿见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明亮的篝火边,正围坐着上百名雪山宗的弟子,和附近的猎户,人群中,还有十来个身穿黑白太极袍的剑士,想来是阴阳剑门的弟子;众人围坐一齐,场中传来一名男子浑厚附有磁性的声音,正是那独立火光中的高瘦剑士!
“诸位,兵法之道虽是穷则变,诡行虚实,几波宗门弟子都有去无回,今夜咱们不可贸然行动,以我之见,应该整合所有有生力量,先刺探,后奇袭,方能胜券在握!”听了那人的话,余风崖带着众人走上前出,也是连连颔首,觉得说的有道理,看来阴阳剑门虽是新兴宗门,但门中的弟子,倒也有几分韬略。
“嘿嘿,后生倒也好韬略,不知可是邹天衍的关门弟子!”余风崖走入场中,朗声说道,一众用专心听讲各宗弟子,纷纷侧目,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名面相凶煞的刀疤老者,身穿白龙飞云袍踱入了场中,其身后还更随着十名弟子;场上的十几名阴阳剑的弟子,和那场中宣讲的男子心中都是骇然:武尊五重天!这等高手可都是一宗大长老级别的人物呀!
那高瘦的男子立刻转过了身来,朝着余风崖抱拳拜礼,而看清了那汉子的容貌,飞龙宗的一众弟子都是一惊,只见那人三十几岁,身材修长消瘦,身穿华丽的“太极阴阳袍”,头顶发髻插着剑簪,颧骨高隆,面颊下巴在火光中犹如岩石质感,眉下鼻骨上,竟然还蒙着黑布金丝带,在脑后垂下缎子随风飘起,手持一柄古朴长剑,整个人气度非凡,竟然是个盲眼剑客!
听那汉子沉声恭敬的道:“师尊正是邹天衍,弟子阴阳剑门冷名弃,参见飞龙宗镇塔长老余前辈!”一听那人竟然认出了自己,余风崖和身后的一众弟子都是惊奇不已,这人若是眼目明亮也就罢了,可是自己一没自报宗门,二没自报姓名,这阴阳剑门的后生是如何知道的呢?
而人群中看见剑盲的银发男子,倒是激动难平,心中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大雪山中,遇见了好兄弟剑盲!
“哦?你怎知我们是飞龙宗的?还知悉我的姓名?”余风崖的问题,也是沈青山等人想问的,这盲眼瞎子故弄玄虚,也不知道是何居心!而那汉子身后的十来名阴阳剑弟子,一听对方这般问道,都是一脸的傲气,看着大师兄冷名弃都是自豪无比。
“虎步生风,音如钟,飞龙狂师,镇塔宗,家师倒也提过,平生最是敬仰的几位宗门长老,说日后行走青鸾,若是遇见一位虎步生风啸,音如惊洪钟的武尊,多半便是飞龙宗的余前辈了;加上算算日子,飞龙乃是飘云子宗,今日也该到了,弟子胡乱猜测,还望前辈恕罪!”冷名弃说的恭敬,加上胡诌了几句暗赞,倒是听的余风崖眉开眼笑,刀疤脸在火光中更显“狰狞”,看的一众雪山弟子,心中敬畏恐惧,竟是脑门流冷
“切,我还道有甚真本事,还不是胡乱猜测的!”沈青山见那冷名弃“故弄玄虚”,而且独立场中,俨然是雪山宗和众人的头领,出尽了风头,见他是个瞎子,神念一探,心中更是不屑,只不过是个筑基小斗师而已,当即出言讥讽;听得本是满脸喜色的余风崖直皱眉头,面色一寒;而那剑盲身后的十几名阴阳剑的弟子,也是霍然而起,面露怒色的循声望去。
场面顿时被沈青山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搅扰的气氛凝重起来,就连霸龙道、湘弦等人也都是白了他一眼,心中都是有些责怪,这剑盲可是阴阳剑门邹天衍的徒弟,是真空宗新兴的子宗门的大师兄,沈青山这纨绔弟子,真是愚蠢至极!
突然,气氛凝重的场面上,倒是被一声低沉的话语打破,只听那飞龙宗的人群中,竟是传来一名年轻弟子的声音:“无情虽剑冷,心眼却通明,这等举世无双的本领,只怕青鸾之中,也是没有几人能做到的,沈师兄倒是孤陋寡闻了”
听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语气,冷无情顿时面色一紧,浑身震颤,呆在了场中,心中不禁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一般,暗暗纳罕:这语气怎的这么像大哥,可是,为何这般成熟?大哥年才十七,这说话之人,起码也该是个二十左右的男子才对呀!
“剑魁湛泸首,剑瞎子,你可让我白阡陌想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