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忧听言蓦得“腾”脸红了,燃烧着她整张脸颊,转脸看到王郅君探索的眼神,她……她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或者越描越黑?
“这是少爷与夫人之间的情趣,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那么貌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溪边的两人依旧忘我的八卦着,丝毫不管这些话会不会被人听见。
“奶奶。事情不是……”凌无忧即使再厚颜无耻也稳不住了,她得解释清楚。“这事是枫儿唐突了,不过你们如此琴瑟合鸣,奶奶就宽慰了。原本,我以为你们至少会……”王郅君抚着花朵淡淡得笑着,脸上的水波痕迹似乎也淡了几分。凌无忧突然被打断,见奶奶一脸和蔼笑容,她不愿意就这样狠心去破坏,有没有发生事情,她与他知晓便好了。
“混帐!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一身米黄色的男子刚路过花园,听到两人的笑声好奇往里一望,见到那是曾相识的容貌,他恨从心来。男人声音深沉又粗豪,忽得听他高声说话,令人猛得一惊。男子见到凌无忧茫然的神情反而怒气更盛,右手一挥折扇,无数钢针竟从扇中飞出,五角钢针银光闪闪,飞在空中好像朵朵素梅。一阵强劲的风吹过,突起的阵风犹如一面透明的城墙,梅花钢针尽数掉在两人的面前。王郅君微微抬头,将伞剑收入花伞内,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淡淡道:“她是无忧,不是她。”男人一顿,飞速走了过来。
凌无忧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只是一双剑眉下几条鱼纹明显而深刻。男人细眼瞧了许久,发现她真的不是她时,他的紧张成了失望。男人皱了一下双眉,面色阴暗得离去。
“奶奶,我是不是很像一个人?”这唐家堡中一个又一个的将她误认,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会让她跟他们一次又一次得反常。王郅君转过身将花伞递给凌无忧,皱褶沧桑的脸上略带抗拒,沙哑的说到:“无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问你,你可想学刚才的那一招‘风摇白露’?”“想。”没有犹豫,能学一技防身是不错的选择,她凌无忧愿意都来不及呢。“好,我先看一下你的资质如何。”说着,王郅君竟灵活得飞跃到她身后,抓住双手依势趋下,两道暖暖的气流缓缓灌入身体,凌无忧只觉得浑身乏力酸痛,双手好像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丝毫抬不起手。
少顷,王郅君一脸可惜得走到她面前,“无忧。”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怜惜,“八荒之中只有真武与少林两派不问世事,单纯追求一个‘道’字。以你的资质,倒是可以去真武山修身养性,炼精化气。真武张梦白以文入武,更习得驱影之术,武学成就斐然,口碑传颂于江湖之中。你去真武,我倒也放心。”“好。”凌无忧应声,内心却涌起名为忧伤的风浪,原来她在哪都是多余的,凌家到唐家,唐家又将她打发至真武。
“别多想。奶奶倒是想留你在唐家堡习练唐家傀儡机关之术。可唐门一派机警,习练傀儡机关又颇多的讲究,奶奶不愿你太累。”王郅君柔和得揉揉她的额角,身学大家所长固然是好,她只是想凌无忧平平淡淡的,不伤不亡而已,仅止而已。
“无忧怎么会呢。无忧只是在想,此次去真武,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能这样想,奶奶很高兴。”
凌无忧告退后,王郅君心中百感交集,那孩子不曾习得功夫,体内却是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她行走江湖几十年不曾见过此种奇异之像,真武一派讲究御气,但愿那孩子能疏通体内混乱的真气,将气御于剑中。
凌无忧回房后便开始收拾东西,此次去真武拜师求艺,她只带了几件素雅的衣物与一些必需品。甚至早上侍女为她佩戴的发饰都被她一一摘下收好,再回唐门时定然是遥遥无期了。想起奶奶失望的神情,她的资质肯定很差吧,不然她怎会听到那一声低叹。转回书案,案上的纸砚都已经归于原位,昨日她书写的那张也早已不见,想必是侍女收拾了。沾上浓墨,脑中突然想起那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来,回过神来,纸上已然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