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头栽进,却是一方灰蒙之界,不见金光宝物耀眼,那远山近水,树木、石桥、滕楼、宝阁、院宇、碑林、千寻塔,只都像褪了色般泛黄。
两男子立一株枯木后,一个用眼张望,一个开神识探查,聂人敌早晓得二人,知是灭世会的,只没说过话。
那穿菊纹上裳,唤南门无伤,持落旻剑,于核心弟子排名十一,着梅花纱袍,叫西门无痕,持负霜剑,于核心弟子排名十三,二人望着一般孤傲清冷。
两早瞧着聂人敌,但只是个外院学子、年岁又小,都懒得理会。
聂人敌甩下额前碎发,也找株枯树躲起。
“有异样没有?”
“一里之内,像是正常。”
“此处全无生机,树木早已化石。”南门无伤抠下枯木道。
“嗯,水也是死水,连只虫都没有。”西门无痕望这河道。
“你估摸这有多大?”
“到处灰雾气,望不到头,应该不比学院小。”
“令牌有无反应了?”
“只恐此处用不了。”
二人正说着,却见聂人敌摇了出去,南门无伤忙传音道:“小子,快回来!”
聂人敌不会传音,于空旷处立住脚,道:“你喊谁小子?”
这片原本寂静,话音一落,四处回声窜响,两人不由为他智商捉急,也捉急的四处张望。
那南门无伤一气下,竟忘了传音,喝道:“你个死小子,快回来!”霎时,也引起回音一片,只得脸红。
聂人敌一听,又被喊作小子,一扭头,上了石桥,过河而去。
南门无伤、西门无痕对望一眼,正想要不要跟上去,聂人敌早走近一院宇。
原来,先前聂人敌已张望、听了半晌,知无动静,才钻出枯木林。
气修与体修不同,气修先天后,可开辟神识,靠感知查探四周。而体修却无神识,但成先天之躯后,那耳、目、鼻、口也会异于常人,比气修要望得远,听得清,他早见那院宇上提着‘百叶殿’,想是个好去处,又听周遭俱是寂静,没个虫飞,才慌着进殿寻宝。
可南门无伤,西门无痕又不理他,心想是看他不起,索性便独个行动。
那院宇远处看如常,走近才知,光两扇兽环刻云门便有七、八丈高,老旧牌匾上‘百叶殿’三字,皆比他身子长。
其绕到墙角,细瞧了下,摸摸,石墙干得厉害,满手的灰,后又连借三次力,才翻进围墙。
脚刚点地,南门无伤、西门无痕也跃了进来。
“小子,你我同来任务,不要斗气误了执行,况且也是为你好,我长你几岁,喊你声小子又有什么?”南门无伤道。
“我姓聂,名人敌。”
“好了,聂人敌,看点苍份上,我俩保你,可跟好了,莫再乱动,误了性命。”南门无伤又道。
聂人敌心念一转:“真有这般好?先看瞧,也正用着他们,暂且依了。”便道:“也行。”
“小兄弟是新生么?”西门无痕问。
聂人敌嗯了声。
“果然,不知天高地厚,见你我仍是副大剌剌模样,入这可是送死的命。”西门无痕传音南门无伤道。
“太年轻了,以为入个情义盟便顶了天,一会当作饵用也好。”南门无伤道。
二人边说边走,传音用的是真元,而非口,以指发出,为此,聂人敌望不出二人的动静。
体修则要麻烦些,罡元为肌体之力,只有用口舌、声带,将声音压成一线,才能不漏音,其还没掌握透。
二人带着聂人敌,都小心前行,这院场纵横不知几丈,空空旷旷只填着雾,比外头要浓个七八分,等走了半刻,见左右摆两排架子,上面分摆满,刀、枪、剑、戟、斧、钺、铲、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钯,共三十六件。
只是此些兵器出奇的大,不合常人使,不等二人制止,聂人敌早解开椎,握一只,照着一排一一轻碰了下,可没想,这兵器年岁太久,又无真元、罡元滋养,都已腐朽,一碰便碎。
“都弄坏做什么?”南门无伤。
“不试怎知哪个有用。”聂人敌答了,又把剩余十八件也给碰碎。
又半刻钟,走通院场,见是个大厅,上写‘白虎堂’,里内尽是几人合抱的巨柱,唯有一张海大案桌、一张海大白虎皮椅,估摸至少要身高一丈者,才合用这两东西。
“有人进来了!”西门无痕说声,便窜入案桌低下,南门无伤则跳到牌匾后边。
聂人敌想:“这雾气太灰,神识要比眼睛好用。”便也要钻入案桌。
却听一女子道:“小子,现在才躲,怕是来不及了!”
聂人敌不回头,甩下额前碎发,只哼了声,便朝前疾驰……
说回先前,青鹏刚至,与毒蛟缠斗,一帮小的被纷纷甩下时,郭长老才拉住两人,蛟背上跃出一独眼人,甩出一把毒蛊,飞向刚掉落的几人,郭长老擎出一剑,雷电四射,劈死一些,还有几只钻入几学员身上,青山也在其中。
郭长老大怒,剑运成雷鞭,卷向独眼人,并朝学员们喝道:“快些,快把肉割了!”
二人打远,青山早咬牙,嘶声血淋淋割下屁股上一块,另一男一女,正犹豫间,已被蛊虫咬至脑髓,只三息便死了。
先前掉落的荀彧、清雅,已跳至青山身旁,帮着上药,并救助灭世会、万花门几人,且已与陆离取得联系,三凰、玉萱、聂人敌却不知去向,用腰牌也联系不上。
这时,又一批点苍卫队赶至,局势稍好,那毒蛟也被青鹏啄翻,转眼便要它丧命。
几名卫队队员跑来,护住荀彧几人,道:“伤者我们照顾,你等未受伤的快入结界,这兹事体大,耽搁不得。”
此时此处,只荀彧、清雅、拳头、金花、王朝云还有战斗力,便都被引至结界口,到时,陆离也被送至。
这结界远处望不出异常,近了只见凭空无端出些窟窿,有大有小,就像镜面、被砸裂开个洞般。
挑了个大的窟窿,拳头、金花、王朝云、陆离先后钻了过去,到荀彧时,竟是过不去,等清雅试了,也是不行。
那卫队队长,急联系阵法师,说是时辰已过,再入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