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水晶城。
某某酒楼。
一月初的一天,丽芝在这间酒楼宴请生意上的一些朋友。
穿着一身米色西装的丽芝在一楼一侧偏厅宴请朋友,觥筹交错间,想出来透透气的她瞥见酒楼总经理在门外不远处的楼道间站着,好像是在等人。丽芝出去跟总经理打招呼,得知他是在等楼上的客人后,便随口问一句:“不知道楼上大厅是哪一户人家办九十大寿?”
“是哪户人家?王董事长不是应该比我还清楚吗?”总经理尴尬说笑道。
“你的客人,我怎么会比你还清楚,不过有这样的大排场,一定不是一般人家。”丽芝笑说道。
“王董事长真不知道?”总经理小心翼翼试探道。
“虽然我也认识不少人高官富贵人家,但排场这么大,我是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这么有钱。我也想知道,在这里,还有谁是我王丽芝不认识的?”
“王董事长,等会贵宾来了,你自然就会知道是谁。”总经理含糊讲道。
话说到此处,大门口涌现出许多人,一群老少围着一位老寿星往楼上大厅走,一看到他们,丽芝欢笑的脸瞬间僵硬起来,她真是恨不得自己为自己挖个洞,将自己深埋进去。如果不是因为身边还有个总经理站着,丽芝她一定会扭头就走,可是偏偏有不该在场的人在场,她只有选择面对。
一行人走到楼道间,望着老寿星从身边走过,丽芝朝他喊一声:“舅公。”
老寿星听到这一声喊叫,立即停住脚步,本想是回应她一句,却被其他家人拉开。
总经理先迎他们往楼上走。
“舅公,那是你叫的吗?我的舅舅过九十大寿,已经将王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请过来了,怎么还有遗漏的人吗?我这个大外甥女怎么不知道?请问你是哪一位?我是不是到了这把年纪,耳朵快聋了,听错了话,眼睛花了,看错了人。你跟我们很熟吗?怎么,我们一个个都不认识你?”穿着一身华丽服装的赵老夫人,鄙视哼笑道。
“大姑,都这样了,你何必还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丽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迎上去。
“大姑?我没有听错吧,这个世界还真有乱认亲戚的?这个世界真奇怪,我当某些人是瘟神,谁曾想我还被某些人当神供着,世界不不要脸的人我见得多了,但脸皮这么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赵老妇人低垂着眼帘,讲道。
“如果是我在乱认亲戚,那今天你就当没看到我,我也没看见你。马上过新年了,要是再听到什么不吉利的话,我看我们明年都要倒霉了。”
“哼,看见你,我的心情都会变差,真是的。”
说完,大姑傲慢走开。
“我姑妈年纪大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一直守在老夫人身后的男士不好意思解释道。他是大伯的大儿子。
“我知道。她到底还是我大姑,我爸爸的亲大姐,她年纪大了,我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丽芝笑一下,解释道。她什么风浪不见过,这种小事,自己怎么会计较。
“是,到底是亲戚一场。那,王董事长,我走了。”年轻人轻轻说一句,然后匆忙离开。
听完最后一句,丽芝冷笑一下,认个亲戚,也要偷偷摸摸。
“哎呀,王董事长,你是主角,怎么可以离开场子呢?没有你,我们哪撑得住那么大的场面。”丽芝的下属出来对她急说道。
“我是看到熟人才出来跟他聊几句,我这就回去。”说着,丽芝同那人又一起欢笑走开,继续开聚会。
这事过去后,丽芝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个问题,舅公过九十大寿,为什么地点不是选在水晶大酒店,后来经过捻转打听,她才知道,水晶大酒店那边好像是已经办不起一场免费的奢华酒宴。至于舅公他们为什么选在那家酒楼,原因竟然是因为那家酒楼的大老板答应免费筹办一个寿宴。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也不怕丢祖宗的脸,丽芝想着心中也是不痛快。不过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大伯家。
到了这里新年的第一天,阿文载着丽芝和家业还有陈先生前往丽芝大伯家拜年。这次,他们遭受到的待遇,如前些年一样,依旧被拒在大门外。
一干人等坐在车子里头,大伯家的管家出来请他们赶快离开,以免让其他人看到有损她大伯父的颜面。
亲自跟管家说了好多话,但管家却是始终不肯再转身回去通报一声是他们来了。
“王董事长,不是我不肯进去通报,而是老爷吩咐过,只要是你们来,一律不准进屋。我通不通报结果都是一样,你们何必为难我,让我这个管家不好做事呢?”管家拦住似乎就要冲进屋的丽芝,难为情说道。
“我是她侄女,怎么侄女见伯父,竟是这样的困难?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是搬动全家来给伯父拜年,他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也应该看在我死去的爸爸的份上,接待我们一下,哪怕是进去坐一分钟,让孩子给他拜年,他这都不欢迎吗?”穿着一身朴实却不失喜庆的服饰的丽芝生气激动说道。
“王董事长,你的话前些年我已经传过了,可老爷的回复总是那一句,不要让你们进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管家轻声缓缓解释道。
“毅叔,你曾经照顾过我爸爸,我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也清楚,难道他生出来的女儿会是一个心肠歹毒,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吗?我王丽芝做错了哪一件事,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家的事,让他们这样对待我?就是有错,来负荆请罪了,也要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声对不起啊。”丽芝痛愤讲道。
“王董事长,你说话小心一点,不要让外面的人听到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管家再次请他们离开。
说话间,门口又停住了一辆车,是丽芝的大姑和她的家人来了。大姑走到门口,对管家说道:“老秦,要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记得住,这个门是她这个外人随便进的吗?就是站在门口,我都觉得她碍眼,你不赶紧赶她走,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太婆动手吗?”
“赵老夫人,我已经叫她走了,但她不肯走。”管家解释道。
“走,我当然会走。不过,明年,我还会再来。”说我,丽芝转身离开。
“哼,真是不要脸,别人都不欢迎她来,她还要厚着脸皮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这种人想避开都避不开。她以为她是谁啊,仗着自己姓王就当是我们王家的人,祖宗都不认的人,难道我会瞎认人吗?”赵老夫人边走边轻蔑说道。
丽芝握紧拳头,继续昂起头朝前走。憋着气的丽芝进到车里对阿文讲一句“走,回去”就闷不做声了,就连陈先生跟她说话,她也是心不在焉。
回去后,阿文告诉丽芝,他收到了方秀义从大陆那边寄过来的贺卡。在书房,丽芝收到贺卡,二话没说,就将它烧毁掉了。
“他倒是还记得年年这个时候给我寄新年贺卡……”丽芝边烧边说,口气明显透露着烦躁与嫌弃。
过了喜庆的几天,丽芝带着家业到商场游玩时,碰到了一位王姓表弟带着年幼孩子在购物。看到丽芝,表弟只当是路人,不理不问。丽芝客气,借别人的手给表弟的孩子买了几样玩具。给丽芝面子,当着第三方的面,表弟收下了礼物,但却在走的时候扔掉了它们。
孩子问爸爸,为什么要扔掉这些漂亮的玩具。爸爸回答,送错人了,不是给我们的。你要是喜欢,爸爸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