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水晶城。
天空明亮,柔和的微风吹拂着这里女士们身前的丝巾飘扬乱舞。
在水晶大酒店通往城市其他地方的南路附近,几辆轿车缓缓驶向这边,但碍于前方修路,道路狭窄,车子不便通行,车子里头的人为了赶时间,决定步行走到南路。于是,一行来自南岛的水晶族的年轻人拥戴着一位被面纱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大眼露出来的少女往前步行走。突然,不知从上头哪个方向传来枪声,这位少女接连被击中数十枪,瞬间倒在血泊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对……”没来得及将一句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她身旁的族人慌神将她抱进车中,然后再护送着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
南岛。守石寨。
深石潭。
这里面的水很深,很冷。这水里头还有一种极富营养的鱼,它只有在水中才看得见,因为它会在水中神奇的发出光来。为了能吃到这种鱼,一些有胆量的年轻人会下水抓它,但是有胆量并不一定有机会看到在水中游的它们,而一旦看到,只要抓住它,它就不动了。
突然间,这里一贯平静的水面露出一位披着长头发美少女的身子,她右手还抓着一条鱼,冲破平静的水面,她大喊,“我又抓到一条大鱼了。”
只是很快,湖面又恢复平静,没有人回答她,她擦干脸上的水,大声喊道:“教官,阿东,你们在哪里?”
话刚说完,一位少年的身子从水里头冒出来,并且手上也抓着一条鱼,高喊:“我抓到鱼了。”
“快,我们赶紧游到岸上去,把鱼放好,要小心不能跟上次一样松手让它们都跑了。”少女游到少年身边,高兴激动说道。
很快,俩人一同游向岸边,将鱼放到水桶里面,“一二三,才三条鱼。”浑身湿透的少女望着水桶讲道。
“晶晶,阿东呢?”光着上身的俊朗少年回过头望着湖面,担心问道。
“阿东?”晶晶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呢,他也是下水了的,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有点担心,晶晶又对着湖,大喊:“阿东,阿东……”
听到叫声,躺在湖岸边草地上正盖着杂草睡得香甜的另一个少年惊醒过来,起身应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你没下水?”身体结实许多的少年望着比自己小一岁又瘦弱的少年问道。
“下水了,但湖里的水实在是太冷了,你们下水后我又上来了。我看你们都下水半天没露面,就偷偷懒睡会觉。”穿着灰色背心和深蓝色短裤的阿东用手扰扰头,嬉笑着不好意思说道。
“你没下水也没关系,教官一个人就抓了两条鱼,再加上我抓的一条,有三条。”穿着一套粉色短上衣和膝裤,光着脚丫的晶晶大笑着说道。
“秀义,你好厉害。”阿东站起身望着只穿着白色短裤的秀义崇拜讲道。
“正好我们一人吃一条。”秀义笑着说道。
“不,我要吃两条。”晶晶抢话道。
“晶晶,我把我这条鱼给你。”阿东对她说道。
“我吃了你那条鱼,那你吃什么?”晶晶摇头说道。
“不行,我还要再抓一条,我要吃两条鱼,所以我要抓两条,你们等着。”晶晶快速讲道。
“晶晶……”有些担心的阿东和秀义异口同声叫道。
话音未落,晶晶转身走几步又一跃跳进了深石潭中。两位少年对视一眼,随后一并跳进潭中。一天之内一个人怎么能下水两次呢,晶晶和秀义能一起下水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身体很棒。
晶晶是第一个再次一头扎进深石滩中的人,很快,她就发现身子再受不了里面的冷,阿姐曾经教育过她,深石滩里面的水不是一般水,很少有人能抵挡住水里的冷气,要是下水身子骨感觉不对劲,一定要尽快上岸,否则会得很严重的病。
想到阿姐的话,晶晶又转身往回游,使劲游到岸边,注意到晶晶往岸边游后,阿东和秀义也都往岸边游。
晶晶上岸后,站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晶晶,你没事吧。”紧随其后游上岸的秀义过来擦擦她脸上的水,紧张关心问道。
“我没事,只是那里面的水突然变冷了许多,我受不了,就游上来了。”说完,晶晶甩干头上的水。
“你赶紧去换衣服,小心受凉。”说着,秀义一把抓起放在草地上给晶晶换用的干衣服还有斜挎的绣包,交到她手上。
晶晶拿走衣服和绣包,跑到湖边的小木屋那边换衣服,而秀义和阿东就忙碌着一起边烤鱼边等她。
简单装饰一番后,晶晶以全新的面孔呈现在两个伙伴眼前:浅蓝色紧身背心配同色飘逸的低腰长裙,长发及腰随风舞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扑闪扑闪,佩戴的银质扇形耳环也恍惚间会说话前后摇摆着,只有右手腕上戴着的长紫水晶手链很平静,亦如她此时的心境。
在两个少年看来,晶晶永远是他们心中最漂亮的女孩。
“头发还没干,所以只能继续披着。”说着,晶晶把用来缠头发的丝巾又放回绣包里面。
两个自认为不需要换衣服的少年邀晶晶快点加入到他们的烤鱼队伍中。晶晶笑呵呵同他们一起烤鱼,然后又同他们一起高兴吃起鱼来。吃完鱼后,三个年轻人又并排躺在草地上睡着了。睡觉之前,晶晶嘱咐秀义把自己的上衣穿上,男孩光着身子睡在女孩身边可不行。秀义听话,把自己的白色上衣穿上。
晶晶的左边睡着的是秀义,右边是阿东。直到看着晶晶睡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秀义才安心让自己也睡过去。
临近日落,晶晶醒了过来,她喊醒睡在她左右的亲密伙伴,太阳下山了,他们要回家了。
说话间,晶晶拿出丝巾缠发,秀义和阿东在一旁玩石头剪刀布,秀义赢了。
秀义赢了,要背晶晶回小家去,晶晶高兴跳上他的背,跟他一起回去,阿东跟在后面提东西。在他的背上,她唱起了歌,歌声一路飘扬在山谷间……
回小家之前,看在阿东特意为晶晶请假不上学仅仅只是为了出来陪自己玩的份上,应他的请求,秀义背着晶晶先去了他家,反正他家也在山上,离晶晶的小家不远。
晶晶听秀义的话去阿东家这趟去得值,因为她在那里吃到了阿姐做好留下来的饭菜。吃饱饭后,晶晶又在秀义的背上哼着曲回了小家。
晶晶的小家在千年树上,那里有她的屋,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小树屋,千年树屋。很多小孩喜欢住在这里,所以晶晶有很多小邻居。
千年树屋。
到了小家后,一路送晶晶回来的阿东放下东西就回了自己的家,而秀义则选择了留下来陪晶晶一起暂住一晚。
顺着绳梯爬到千年树的小木屋上,晶晶才从秀义的背上跳下来,其实她早就想下来了,只是秀义不干,他就是迟迟不肯放她下来,她觉得高兴,那就让她一直高兴着呗。
回到自己的小家在屋外边沿坐下,晶晶望着眼前葱郁的林子有点难过讲道:“再过一个月,阿姐就要嫁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还能再吃到她做的饭菜。”
“前几天我在部队碰到了阿姐,她对我说,你要是想吃她做的饭菜,随时可以过去找她,来部队也行。晶晶,你要是想去部队就跟我说,我带你去。”坐到晶晶身边的秀义微笑着答道。
“我好喜欢吃阿姐做的饭菜。”晶晶靠在秀义的肩膀上,感叹道。
“听养父讲,阿姐前两天就向部队请了婚假,那她现在应该在家,要不,明天我们下山吧。”
“我们明早下山回大家,一直到阿姐出嫁,我们再回来好不好。”晶晶抬头高兴提议道。
“好,不过明天下午我要回部队一趟,养父有事要跟我说。”秀义都点失望讲道。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晚上?”
“不知道,这个得看养父的意思,我也听他的,他要是留我住一晚,我可不能说我不想陪养父。”
“希望伯父不要留你,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回来陪我了。”
“我今天已经请假不上学陪你一整天了,明天也不能去上课,后天,我还不能回学校吗?”秀义用温柔的眼神望着晶晶讲道。
“我不喜欢上学,真搞不懂你们怎么就这么喜欢上学?才请了一天的假,就玩了那么一会,就都想着要回去上学。教官,你说,你为什么喜欢上学?”
“喜欢?我从没发觉我喜欢上学?”
“那你为什么急着要回学校?多陪我几天不行吗?谁让你周末每次都只回家,不过来陪我。”晶晶撅着嘴请求道。
“每个周末养父都给我布置了很多作业,我要回家做作业,所以不能过来陪你。这次请假,我还是提前跟他谈好了的。晶晶,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可以不用上学,想玩多久都行。”
“那好吧,等你放长假后,我们再好好玩。”说完,晶晶起身回屋拿出笛子和箫。
在晚风和晚霞的映衬下,晶晶吹箫,秀义吹笛,俩人十分有默契地吹奏了一曲《思念》。鸟儿们听着这首无比动听地曲子竟也忘记了归巢。
曲声悠扬,住在附近的小伙伴也知道秀义来了此处,所以过后都决定不会去找晶晶玩。
晶晶的阿姐叫塔塔木(塔塔,族语贤惠的意思),大她十四岁,现在在部队当兵,身手了得,箫也吹得棒,据族辈们讲,她现在可算是全族吹箫的第一能手。所以晶晶跟着她学吹箫,曲艺自然不差。晶晶的教官,方秀义,他的养父是晶晶未来姐夫阿坤哥的大伯,是部队的高级军官,俩父子一直生活在部队。
当月夜高挂枝头,枕着月光,俩人合衣共枕握手睡去。
第二天,秀义一大早醒来发现晶晶的额头有汗珠,起初还以为是她觉得热,才出那么多汗。
秀义叫醒晶晶,晶晶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瞪瞪讲一句:“教官,我好累啊,我还想再睡一会。”
“晶晶,你身子发热,好像生病了,我要带你下山看医生,你不要睡。”秀义摸着她的额头,心疼讲道。
“可是,我起不来,我觉得全身没劲。”
“晶晶,来,你抱紧我的脖子,现在我们就下山。”秀义边将晶晶弄到自己背上,边讲。
以前有过很多次秀义背着晶晶一起爬树藤上下的经历,所以这次他毫无费力又将她从木屋上头爬下来。
晶晶整个身子渐渐变得柔软下来,秀义担心她马上会出事,便抄小路下山。
没走多远,秀义便看到了前来找晶晶玩的阿东,来不及向他多解释,秀义叫他在前面开路,走小路,要快。阿东常年住在山上,山上的每一条路他都十分清楚,比他俩都熟悉,所以他带路,秀义放心。
得知晶晶生病后,阿东用口哨唤来自己和晶晶共养的白鸽,将写有“晶病,请医生”的字条挂在它的腿上,然后将它放下山。
晶晶的大家。
阿爸阿妈阿姐一起住的地方。
还留在家中的阿姐收到字条,立刻去找医生。
秀义背晶晶回来放到床上,已经等着的老中医立即给她把脉,情况不太好。老中医开出药方,让晶晶的阿妈去煎药。阿妈去煎药走开,其他人包括晶晶的阿爸,阿姐,秀义,阿东,还有来家里做客的同乡人纷纷围在老中医身旁,关心询问晶晶生了什么病。
“不太好说,这种病我也是第一次见。奇怪了,她怎么会这样?”老中医含蓄担忧讲一句。
“老先生,晶晶到底得了什么病?”穿着白背心搭配灰色短裤,焦灼的目光直盯着晶晶柔弱的身躯的阿爸心疼询问道。
“晶晶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寻常的事?”老中医望着大家问道。
“她昨天两次下过深石潭抓鱼。”阿东站出来自责讲道。
“什么?”老中医皱着眉头,大惊,“怪不得了。”
“阿东,你怎么能让晶晶两次进深石潭,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深石潭的水非常冷,不能总在里面呆着。”长得明目清秀的阿姐有些生气指着阿东道。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晶晶,我也有错。”秀义也自责起来。
“老中医……”阿爸用祈求地眼神望着老中医,希望他能治好晶晶的病。
“药煎好后,立刻给她喂下去。”说着,老中医又过来给晶晶把脉,脉象大乱。再看晶晶,她已经完全软瘫过去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又变得忽冷忽热起来。
煎好药后,阿姐从阿妈手中接过药,想着给晶晶慢慢喂下去,只是晶晶这次变得不乖了起来,只要药进口,她就立马吐了出来。大家见状,纷纷劝她把药喝进去。可是晶晶似乎听不进去,始终不肯将进口的药吞下去。
药还没完全喂完,晶晶又突然全身抽搐起来,难受得她最后连呼喊家人的力气也没有了。老中医见晶晶身体又有变化,继续把脉,还是很糟糕。大家看着难受地晶晶都是心疼不已,秀义和阿姐的眼中已经泛着泪光。
可当老中医还没想出办法怎么让抽搐厉害的晶晶恢复平静,她又大口大口吐着白沫,身体忽冷忽热变得十分明确。
“老先生,求你一定想办法救晶晶,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啊。”一身浅绿色装束的阿姐留着眼泪望着老中医说道。
顿时,秀义也泪流满面,此时此刻,他多么地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医生,他只怨自己在晶晶最需要的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尽快把她抬上山吧。”老中医使出最后一招,建议道。
一听要将晶晶送上山,阿妈意识到老中医对晶晶的病已是无能为力:“是不是……晶晶没有希望了?”
“老族长也是医生,他见过识广,这种病我记得他曾见过几次,我想他一定有办法医治好晶晶。”老中医平静说道。
“真的要把她送上山吗?”阿姐擦干眼泪,望着阿爸痛苦问道。
“如果这是唯一地办法,我们也只能做了。”也坐在床旁握着一直难受着晶晶的手的阿爸无奈说道。
此时,晶晶已经昏厥过去。
“快,赶紧送上山,不要再耽误了。”老中医吩咐道。
已经跑出去找人的阿妈很快带着几个年轻人回来。
晶晶上山,她的至亲一律不得随行,所以阿爸阿妈阿姐秀义都不能上山。
看到晶晶被别人带走,秀义大哭,阿东顾不得上前安慰,只管跑过去跟随晶晶一起上山。老族长就是阿东的爷爷,他可以以上山探望爷爷的理由跟着他们。
千年山。
一座拥有千年历史的高山,山顶处是总族堂所在地。而到了一定年纪,老一辈族人们就会上山在此居住,守着根慢慢等候生命走到末尾。
将晶晶抬上山后,年轻的族人将她抬到祖堂里面后,便行三个跪拜礼离开了。
一见到爷爷,阿东便扑到她怀里,求他救救晶晶。
老族长也是医生,如果他都没有办法救晶晶,那她就真的只能随先人而去了。
我会尽力的。老族长讲完这句话后,便叫阿东下山,这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我可以为晶晶做点什么吗?
你想为她做什么?
什么我都可以做,只要能救晶晶。
临走前,老族长告诉阿东,如果他要救晶晶,一定要心诚。怎么才能做到心诚呢?只要朝祖堂跪拜九千九百九十九下,逝去的族人们得见他的心诚,会保佑他心愿达成。
朝祖堂跪拜九千九百九十九下,阿东便问怎么跪拜,这个问题老族长没有回答。
晶晶的大家。
下山后,阿东去见晶晶的阿爸阿妈,他问怎么做到朝族堂跪拜九千九百九十九下。
一听到阿东这个问题,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劝他不要去做。
可是阿东不听,为了救晶晶,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一定要去做。
阿东要救,秀义也要救,对于谁去跪拜,俩人还起了争执,秀义讲自己是晶晶的师父,他跪拜,一定够诚意。阿东和秀义争论不休,阿爸和阿妈到一边商量,既然他们都想救晶晶,那就让他们一起去。
俩个小孩还争着要去跪拜,阿姐提出不如让自己去,她可是晶晶的阿姐呢。塔塔又想去,秀义和阿东不依,说好的,他们去。见两个小青年有着如此真挚热烈的心,大家便同意就让他们去。
阿爸告诉他们,传说千年山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石阶,若有人想要朝族堂跪拜九千九百九十九下,那就要跪着上山到租堂。若要诚心,既是两个人,那就需要两个人相互扶持,同时开始,同时结束,不能停,心意必须一致。
听完了阿爸的话,秀义和阿东便相拥鼓励着一起去跪拜,同时开始,同时结束,不能停,心意要一致,不管有多累,有多疼,他们都要坚持下去。
山下,秀义和阿东正持之以恒无所畏惧地一步一跪到山顶。
山上,老族长和其他族人用秘传的祖方为晶晶救治。
千年山。
同时,居住在千年山的老族人们收到消息,他们的水晶公主去世,时年十七岁。很快,族中开始为这位公主举办葬礼。
山上的老族人一边为晶晶救治一边为这位年仅十七岁就去世的公主立牌位。
在晶晶救治期间,居住在各寨的族人们派代表到山上参加公主葬礼,而一路跪拜的秀义和阿东也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公主被埋葬在半山腰间,那里也是其他去世公主埋葬的地方。
办完公主的丧礼后,最后跪拜到祖堂外边还一直坚持跪着的秀义和阿东终于等到了晶晶醒过来的消息。
但是直到事后第三天的早晨,秀义和阿东才看到晶晶活泼乱跳从族堂里头出来。在那三天之中,晶晶听着老族长的话除了吃饭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再次看到晶晶,她是精神百倍,说话利索,手脚灵活。看到晶晶蹦跳的身影,阿东激动万分,他急于向她的家人报告喜讯,所以当即就下了山。
阿东走后,晶晶拉着秀义要他教自己功夫。于是,在空场地上,俩人练了一套剑法,不过用的剑并非真正的剑,而是树枝。
远远看到晶晶这样擅长武艺,老族长甚为安慰,他从公主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练完剑后,有一位老伯伯提出要给晶晶画一幅像,晶晶笑容满面接受。重新装扮一番后,晶晶的身姿被老伯伯一笔一画映入画轴中。她的微笑,她那瘦长的身躯,她那交叠在腿上的纤细玉指,她头顶上佩戴的镶有水晶石的独特发饰,红色无袖紧身上衣领边和高腰长裙裙摆处的多彩水晶石,她脚上穿着的绣有图案的新绣花鞋,还有她坐着的大石头,均一一被映入老伯伯的眼中,然后落在画轴里面。
画完像后,晶晶要老伯伯给她的教官也画一幅。老伯伯应允。当教官端坐到石头上时,晶晶又跑回了族堂里面。
走着,走着,晶晶走到了族堂最里头,那里摆放着很多牌位,但是奇怪的是那上面都没有名字。于是,她好奇,便问了为什么。
“她们都是我们的公主,我们要记着的不是她们的名字,而是她们的身份,代表着我们族人的身份。”老族长望着配位,深情说道。
“她们都是怎么死的?”晶晶闪烁她的大眼睛问道。
“都是死于意外。但是刚刚去世的这位,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老族长拿着刚新立的灵位难过说道。
“她要去做什么事?她没有做成的,我可以帮她做吗?”晶晶踮脚望着大族长手上的灵位说道。
“哦,你?”老族长望着晶晶笑问道。
“是啊,我。”说着,晶晶拍拍胸脯。
“可是你真的愿意吗?做这件事可是有风险的,说不定跟她们一样,会死的。”
“老族长,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本事可是很大的。我会舞剑,我可以扎马步三个小时不动,我还可以练毛笔字抄文章连续四个小时不停也不会觉得累。还有,我还会功夫,跟别人打架,别人是伤不到我的。”晶晶骄傲说道。
“呦,本事不少啊。”说完,老族长把灵位放回去。
“是啊,是啊,所以,我去做事,老族长可以放心。”晶晶跟在大族长身后说道。
“如果有人欺负我们,你会怎么做?”
“谁敢欺负我们?谁要是欺负我们,我就去收拾他,把他打在地上说不出一句来。”晶晶豪言说道。
“可是,打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要跟他们谈判。”
“谈就谈,谁怕谁。”晶晶胆大讲一句。
“可是你愿意去谈吗?跟她们一样。”大族长指着桌台上的灵位,说道。
“我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不许别人欺负我们。”
“可是你会死的。”
“我不怕死。”
“要是你将来后悔呢?”
“我不会后悔,林晶晶说话,一向说到做到。”
“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有教官在,我谁都不怕。谁敢对我不利,教官一定会教训那个对我不利的人。”
“要是你的教官不在身边呢?你还会害怕吗?”
迟疑一下,晶晶爽快答道:“不害怕。我又没做过亏心事,要怕谁。”
“晶晶啊,你要记着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你为这里的族人们做一些事,是应当的。即使困难重重,你也要去做,知道吗?”
“嗯。”
老族长亲切抚摸晶晶的头,又说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也是我们的水晶公主,你会感到奇怪吗?”
“只有是水晶公主才能做她们没有做完的事,跟她们一样,是吗?”晶晶望着灵位问道。
“是。你也看到了,她们最后都死了。”
“我也是水晶公主,那我要做什么呢?”晶晶抬头问道。
“现在你还小,不用做什么,但是你长大了,是一定要去做的。”
“那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做。”晶晶微笑着说道。
“晶晶,你是唯一一个说自己什么都不害怕的公主,我们会记住你的。”老族长抱着晶晶,缓缓说道。
“阿爸阿妈他们知道我是公主吗?”晶晶也搂着大族长,问道。
“知道。除了住在山上的我们这些老人,只有你的父母还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呢?”
“我们要保护你,所以还不能告诉其他人。晶晶,你要记着,你是水晶公主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就连你的教官也不能告诉。”老族长将怀中的晶晶放开,望着她说道。
“可是教官也是会保护我的。”
“暂时对他保密好吗?以后再告诉他。或者,我亲自告诉他。”
“好。”晶晶点头。
从族堂里出来,秀义的画像也已画好。晶晶想拿走画像,但是老伯伯却告诉他们,只有秀义的画像可以带走,而她本人的画像,他们要留着。
俩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晶晶的画像留下来,但是老伯伯的话,他们还是听了,只拿走秀义的画。
待晶晶的病已经完全好了,老族长让她准备回家。临下山前,晶晶和秀义一同向老族长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磕完头后,老族长将他们扶起来,然后对晶晶说道:“救你的不是我这个老人,而是水晶族。”
然后,在老人们的目送下,他们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