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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1

北岛。水晶城。

一次,丽芝出去办事在车上看到街道上有一个在修路的人的身影跟表弟根德望。当天,丽芝让阿文去查一下根德望最近不上学的时候都在忙什么。

丽芝的这个表弟在十八岁那年没有考上大学后就去了工地做工,结果由于没经验被老板给骗了,工钱一分都没拿到。吃过一次亏的德望吸取教训后又去了其他地方的工地做工,结果因为老板意外去世,公司破产,他没拿到全部的工钱。一晃一年过去了,在外面没赚到什么钱又遭人冷落的德望在丽芝的恐吓下,终于又回到了校园。经过又一年的拼搏与努力,他总算是考上了一个像样的大学。

听令,阿文立即调查清楚了根德望又利用周末在做苦工,目的只是为了早点赚钱把贷款的学费还清。

丽芝想去根德望做事的地方看看他,却不想他又转了地方,不见踪影。丽芝吩咐阿文用最快的时间找到表弟。不消一天功夫,阿文就把表弟工作的另一个地方找了出来。

某建筑工地。

于是,阿文载着丽芝去了表弟做事的建筑工地。在一片乱哄哄噪杂人声和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丽芝见到了如今已长大成人的表弟。

见到身份永远都是那般高高在上的表姐,穿着一身朴素服装正在做工的德望惊诧不已,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因为丽芝来的时候已快到吃饭的点,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德望带他们去工地附近一家小餐馆吃饭,边吃边聊。

其实吃饭的时候俩人也几乎没怎么交流,可能是饿了的缘故,也可能是许久没有尝到肉滋味的缘故,看到鲜美的吃食,德望狼吞虎咽一个人扫光了桌上全部的菜,最后只剩菜汁。丽芝倒不是跟表弟客气,只是看着那些全让她提不起一点儿食欲的食物,她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点了很多菜,她和阿文几乎没吃倒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吃进表弟的肚子里头了,也没浪费。

望着饥饿难耐的德望拔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丽芝交给他一笔钱,劝他不要再在这种地方干下去了,挺辛苦的,这笔钱,算是借给他的。但德望又将钱交还到丽芝手上,凛然大气说一声自己不缺钱。丽芝生气,又把钱推了过去,说,跟银行借钱读书难道也是不用还利息的?

借着要上厕所的理由,德望逃跑了,他让餐馆老板向丽芝代传几句话。他真的还没有穷到她想象的那种地步,还有这顿饭他请了,以后请她不要再大费周章跑去找他了,他是真的招待不起她这种贵客。

听到德望的留言,丽芝不悦拿着钱离开。

王家陵园。

十一月二十八号是父亲的祭日,穿戴稍稍比平时素一点的丽芝带着一家人去王家陵园拜祭父亲。

到了墓地,跟以前一样,阿文将车子停在了陵园外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但是过了几个小时,坐在车里里头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怎么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接到电话?”穿着一身黑衣服的陈先生望着窗外问道。

“该不会是忘记了通知我们一声吧。”也穿着一身黑衣服的阿文随口答道。

“我给这里的人打个电话。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让我们进去拜拜爸爸,是什么意思?”说完,丽芝从带来的名贵包中拿出墨镜带上,然后下车给陵园里面的管理员打电话。

通完电话后,丽芝上车,告诉家人:“小姑还在回来的路上……他们让我们再等等,我们就再等等吧。”

“妈妈,我们为什么还不进去拜外公?”如同往年,穿着灰黑色小西装的家业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到底还小,有些事记得不是那么深刻。

“我们得等到外公的兄弟姐们拜完外公才能进去那里。”陈先生解释道。

“为什么要等到他们拜完了我们才去拜,我们一起去拜不好吗?”家业又问道。

“家业,这儿有玩具,再玩一会吧,不要再问妈妈问题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思考,没空回答你的问题。”坐在家业身旁的阿姨拿出文具交给家业,说道。

“也不知道小姑今年为什么又是这么迟回来,明知道我是最后一个拜祭爸爸,还要这样故意拖延时间……她分明就是继续在针对我。”穿着白衬衫配黑色紧身裤的丽芝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只手靠着车窗撑着头,怨道。

“这么特殊的日子,小姑也一定想早点回来,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一定是有事缠身。小姑在国外生活,平时也是碰到紧急事要处理才回来,难得岳父的祭日她年年都记得回来,这次迟到,你就再体谅她一回吧。”坐在后座中间的陈先生伸出双手去握丽芝的手,望着她,缓缓讲道。

“那再等等。”丽芝扭过头冲陈先生微微一笑,讲道。

转过头,丽芝望着窗外,往事又浮上心头……

爸爸去世后,他的骨灰是由大伯,大姑,小姑一行人送入王家陵园埋葬,应爸爸的遗愿,他的骨灰和妈妈的骨灰将被合葬在一起。

爸爸的葬礼,丽芝作为私生女被大姑一行人排斥在外不能参加。

在将爸爸的骨灰送往陵园的途中时,穿着一身洁净白裙子的丽芝一个人一路奔跑着紧随在送丧的大队伍后面。丽芝在大队伍后面倔强的追随,并没有让坐在车上送丧的大姑和大伯还有小姑动容,当时他们全部沉浸在失去弟弟的悲痛中,无暇顾及他那个私生女。

到了陵园大门口,已经跑得筋疲力尽地丽芝跪下哭着求大姑让她进去看着爸爸妈妈入土,但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大姑却是严厉地回绝了她。接着,又无论丽芝如何悲伤流着眼泪求她的其他长辈们慈悲放行一次,但他们就是不肯放她进去。因为她的奶奶,大姑的亲母亲,一生最痛恨的人就是她。老母亲的陵墓就在那里,所以他们都不愿让她进来,清扰了老母亲的梦,该算谁的错。

两个小时过去了,当丽芝哭得已经全身无力软倒在大门口时,大姑他们出来了,没有人瞅她一眼,谁都是当她不存在着。

送丧队伍全部离开后,天也下起了大雨,丽芝想躲雨却没能找到一个暂时可以躲的地方,在雨中继续落泪,她脸上的水已弄不清是泪还是雨了。在雨中的丽芝,彻底打开怀抱,接受上苍的洗礼。

过了一会,送丧队伍又回来两辆车,是小姑和明叔回来了。小姑的车子先到大门口,也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小姑下车撑着雨伞走到丽芝的身旁,告诉她,以后每年的今天,她可以进去陵园拜祭她的爸爸妈妈,但拜祭的时间只有半小时,并且还不能再拜祭陵园内王家其他的人。

听完小姑的话,丽芝又跪下来拉着小姑的手连连请求,让她现在就进去拜拜她的爸爸。

小姑起先有些犹豫,但看着丽芝落魄又可怜的样子,她点头同意了。得到小姑的首肯,丽芝不顾风雨的阻挡,在门卫的指引下,疯狂跑到爸爸的墓前大声痛哭:“爸爸,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妹妹丢掉了,我错了,对不起,爸爸……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妹妹找回来的,我一定会,爸爸,妈妈,对不起,啊,对不起……”

听到丽芝讲这些话,跟随在她后面又进来的明叔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快步走过来质问她:“丽芝,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把你妹妹丢掉了?你真的……”

“丽芝,丽芝……”陈先生见丽芝想事情出神,唤道。

丽芝听到叫唤,立刻回过神来,望着穿一身黑色西装的陈先生问道:“什么事?”

“小姑进去又出来了,现在该我们进去了。”陈先生说道。

之后,在管理员的监督下,一家人进去陵园拜祭丽芝的父母。

在父母坟前,已经取下墨镜的丽芝放下两大束鲜花,蹲下身子望着双亲的照片轻轻说道:“爸爸妈妈,我带着一家人过来看你们了。对不起,晶晶去了教她钢琴的木子老师家中,所以这次她又没能跟我们一起来。之前,我跟你们讲过,木子老师是教晶晶学习的所有老师中最疼爱她的老师,晶晶能再跟着他学习,我很放心。虽然名师出高徒,但希望再加上你们在天上的保佑,晶晶的琴艺能再有所长进。我从来没有听过晶晶弹奏钢琴曲,因为以前她都是去大学岛那边找木子老师学习,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听到。要是晶晶还有本事办个个人钢琴演奏会什么的,那我就更高兴了。到时候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全力支持。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还是很相爱吗?……阿姨来说两句吧。”

说完,丽芝戴上墨镜哽咽着唤来阿姨。

穿着一身棉质黑色衣服的阿姨向前一步,说道:“蕊茵,建民,我是蕊芳,妹妹来看你们了。我和我的两个孩子德基和德望都过得很好,丽芝还是很照顾我们,你们在那边,就放心吧。建民,蕊茵在那边还是托你多加照顾了。”

阿姨说完,接着就是陈先生和家业。

待一家人把重要的都说完后,丽芝才又过去缓缓道来自己生意上的事。

短暂的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阿文注意到了管理员的投来催促的目光。于是,阿文提醒丽芝该回去了。就这样,他们以缓慢的步伐踏上出去的路。回途中,丽芝还会不经意瞅两眼爷爷和奶奶的墓碑,怎么看他们,他们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嫌弃与厌恶,尤其是奶奶,丽芝的心又是阵阵的刺痛……

王家大宅。

回家后,阿文告诉丽芝,松子想介绍表弟包大鹏过来这里做事。丽芝觉得这里不缺人手,所以不建议再招人过来。接着,阿文讲述包大鹏的身世是多么地可怜,没有地方可去,在这里也只有松子一个亲戚,只不过是想找份正经的工作养活自己,不如就提供一份工作给他好了。丽芝告诉阿文,要是考察过包大鹏的人品,觉得他这个人可行,这件事就交给文管家来办。

不消几日时光,阿文就安排了包大鹏进来王家大宅。

玻璃城。玻璃城堡。

在玻璃城堡学习了两个多月的钢琴后,晶晶就向木子老师和师母告辞回了北岛水晶城那边的家。

晶晶按照来时的路回去北岛水晶城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家而是去了阿东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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