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大叔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小伙子，你到底怎么回事？”
男生的余光从未离开过艾玛，自嘲地一笑，失落地问道：“大叔，你说我是不是个胆小鬼？畏手畏脚，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连表白都不敢。”
“话也不能这么说。”校医大叔安慰道，“想当年我那好兄弟，他追他媳妇儿老费劲儿了！你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可以仔细看看他那熊样儿！长得没咱俩高没咱俩帅，他老婆不一样瞎了眼看上他了吗？”
男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校医大叔眼珠子飞快地转着，一脸坏笑地对男生说：“你怎么回事儿，眼珠子都要粘人家小姑娘身上了。我跟你讲，你现在不出手，难道要等毕业典礼那天吗？”
“我、我真的行吗？”男生低着头自我怀疑地说道。
校医大叔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伙子，你想想看，人家小姑娘到现在还没对其它男生动凡心，不就是因为有缘人还没到吗？你积极主动一点儿，这事说不定就成了，难道你要等人家小姑娘跟你表白吗？”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校医大叔，“大叔，您说她会喜欢狗狗吗？”
校医大叔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确定地回答道：“呃，应该喜欢吧！女孩子应该对可爱的生物没什么抵抗力。”
“那您觉得她会喜欢猫咪多一点，还是喜欢狗狗多一点？”男生接着问道，眼神里充满希冀。
校医大叔纠结地摸了摸下巴，“这不好说，两个都毛茸茸的，两个都蛮可爱的，真不好说！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很重要吗？你要给小姑娘送礼物吗？”
“送礼物吗？”男生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好像也不错，该送些什么好呢？”
这时，校医室的门又被人“嘭”地一声猛地打开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艾妈妈，你还好吗？”阮绵绵大声喊着，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再次被吓了一大跳的校医大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哎哟，吓得大叔我心脏都快要猝停了！小姑娘你就不能对可怜的门板温柔一点儿吗？它又没招你惹你。”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这不是急着看我朋友的情况嘛！”阮绵绵赶紧道歉，像一阵风一样来到艾玛身边。
程宬迟阮绵绵一步进入校医室，他把门关好，冲校医大叔抱歉地一笑。
看着双眼合着，安详地躺在床上的艾玛，阮绵绵忍不住悲从心来。她哽咽着说：“艾妈妈，你看看你，非要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明明大姨妈来了，还硬是要去跑一千五。要是你肯听我的话弃赛，你怎么也不会躺在这儿。”
艾玛没有反应。
阮绵绵接着哀嚎道：“艾妈妈，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啊！”
“哭丧呢，我还活着好吗？”被吵到头疼的艾玛不得已睁开了眼，没好气地说道。
一旁的男生从阮绵绵的一堆废话之中捕捉到了重点，他问道：“你来例假了？”
艾玛看了男生一眼，没有回答。
男生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什么性质的问题，脸刷地一下全红了，低着头不敢看艾玛。
相比于男生的拘谨，校医大叔就从容多了。校医大叔苦口婆心地说道：“小姑娘你来例假了怎么能去报长跑比赛呢！真是太不把自个儿身体当回事儿了！你现在年轻，确实可以任性，但女孩子特殊时期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呀！”
“大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艾玛乖乖地承认错误，“只是这一次，我确实有不得不跑的理由。”
校医大叔表示不理解：“什么理由能比命重要？还好你身体素质不差，要是换了个身子虚的女生，指不定现在已经进急救室了！”
男生上前一步挡在艾玛和校医大叔之间，开口说道：“大叔，您别再数落她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哟哟哟。”校医大叔夸张地喊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护上了？行行行，可怜我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形单影只，活该被你们欺负！”
说完，校医大叔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大、大叔，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男生连忙解释道。
校医大叔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我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这也太实诚了吧！”
阮绵绵小声嘀咕道：“为老不尊。”
校医大叔耳尖地捕捉到了阮绵绵的声音，“那个小姑娘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我夸您玉树临风呢！”阮绵绵连连摆手，“真诚”地说道。
一旁的程宬忍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阮绵绵赶紧给程宬丢了一记眼神杀。程宬只好听话地把笑容憋了回去。
听到阮绵绵的夸奖，校医大叔顿时飘飘然起来，“小姑娘，你可真有眼光！想当年，我也是本地一帅，可谓是风光无量啊！”
“对对对，您最帅了！大叔，我朋友什么时候能走呀？”阮绵绵问道。
校医大叔指着程宬背上的包，说道：“有吃的没？有的话，就给小姑娘补充点儿能量，再休息休息就可以走了。”
“有有有！”阮绵绵从程宬肩上把包拿过来，拉开拉链走到床边，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
被零食淹没的艾玛忍不住说道：“棉花糖，您就直接说吧！我哪儿得罪您老人家了，至于把我活埋了吗？”
阮绵绵狠狠地瞪了艾玛一眼，“哪里得罪我了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啊？是谁我明明让她别去跑，可她偏偏要去，跑也就算了，还偏偏直接晕倒在了操场上害我担心。喏，吃吧！”
说着，阮绵绵扒开一块巧克力的包装袋，凶巴巴地递到艾玛嘴边。
艾玛张嘴咬了一口。带着一丝苦味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但更多的是甜。
“最后一次了。”艾玛盯着缺了一角的巧克力说道。
又是这样的表情！
男生微微皱眉。他已经不止一次从艾玛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
男生不喜欢。每次艾玛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都会觉得自己和艾玛之间横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