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楼的第一层,洛宇倚着一根柱子,注视着楼梯的入口处,眉头紧锁。
时至此刻,他都还清楚的记得,昨夜天花板确实有着酒水滴落,而且量还不少。
可是当他想去弄个清楚的时候,那浓浓的倦意却是毫无征兆的再度袭来,使得他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经楼绝对不是如闲竹翁说的那样,难不成真的如外面所传,这里有鬼魅作祟?”
这一次,同样没有在二楼发现水渍的洛宇,不由得再度开始揣摩起外面关于经楼的传闻,但由于闲竹翁明令禁止,外人不得擅自进入经楼的第三层,所以洛宇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敢妄自进入三楼。
“眼下还是静观其变吧!也许真的只是我自己疑神疑鬼呢!”
轻叹了一声,洛宇将目光从楼梯口收回,起身迈入了书架之间,开始翻阅起经楼内的典籍。
这座经楼虽然建在东院内,但楼中却不曾放有一卷武学,有的只是诗词歌赋以及载人记事的典籍与大量的经典名著等等,总之这里除了武学灵决没有外,其他方面的书籍似乎都有。
于是乎,洛宇便想趁着现在清闲了不少,想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关于那方神秘石盒的记载。
上次荒域之行,洛宇意外所得的那方石盒,到了现在他都还没能将其打开,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但依旧无法打开那方连锁口都没有的黑色石盒。
这两天在经楼这么闹腾了一下,洛宇也没什么心思去那散灵阁抢领任务了,索性静下心来翻翻经楼内这些典籍,品些诗词歌赋,陶冶一下心境,毕竟修炼一途最忌的便是急躁,这样放松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时间一晃便是半日,洛宇待在经楼一层倒还真是什么地方也没去,不过在这里他也没有如愿找到有关那方石盒的记载,反倒是找到了有关逐云步这部武学创始人的事迹。
逐云步这部武学的创始人,确实如洛宇所想的那般,的确是位肉身成圣的至强者。
而且身份还不一般,这人竟是烈阳国的一位王侯,是当今烈阳国国主最初的授业恩师,不过三十年前此人便退出了朝廷,似乎厌倦了俗世纷争,以及那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离开了烈阳国,四处云游。
那逐云步便是这位王侯在离开烈阳国国境,路径千峰云峡时,于千峰之尖观云海潮生有感而创,后送与当时驻地的军士,几经辗转才是到了现在的天枢院内。
“没想到创造这部逐云步的人,竟然是位王爷!”
缓缓合上手中书籍,洛宇对这位北夜王倒是有些意外,身为皇亲国戚,却放弃了自身的优势,不走那纳灵修元的路子,反倒是选了一条无比艰难的修炼道路,而且最后还真的肉身成圣,成为了烈阳国为数不多的几位圣阶强者之一。
天色渐晚,经楼后的那片竹林也是飘出了阵阵饭香,洛宇随即放下手中书典,循着饭点来到了竹舍内。
入夜之后,洛宇回到了经楼,但望着那立在夜幕当中的经楼,却是莫名的感到一丝凉气涌上心头。
“鬼怪之谈,不可信!不可信!”
暗自甩了甩头,将心中那可笑的念头扔掉,洛宇回到了房间内,开始修炼。
床榻之上,洛宇盘膝而坐,调动吞噬之力吞噬灵气,吞吸吐纳,淬炼筋骨,心无外物。
转眼间便是子时过去,而洛宇却依旧处于入定之中,没丝毫停止修炼的打算。
“滴答……”
这时,在这个夜晚,也就是洛宇入住经楼的第三个夜晚,与昨夜相同的一幕再度出现了。
还是那个时辰,还是那个位置的天花板,也还是同一种液体,缓缓渗落了下来。
“又来了吗?”
听着那水滴声,洛宇缓缓睁开了双眼,眸子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而后便是见到洛宇起身,下床伸手接住了那滴落下来的酒水,眉头缓缓皱紧:“这种触感很真实,不是在做梦,可为什么在二楼没有任何水渍遗留的痕迹?”
感受着手心处微凉的触感,洛宇很是不解,这种真实的触感不像是在做梦,可在二楼却找不到水滴落的痕迹,奇怪!太奇怪了!
紧接着,一股昏沉之感便是悄无声息的涌上了洛宇的脑中,而后洛宇眼前一黑,便是与昨夜一样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实在无法接受这诡异一幕的洛宇,找上了闲竹翁将这三天的诡异遭遇说了出来,但闲竹翁听后,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说了一句:你那只是睡迷糊了,多休息下便会好的!
无奈之下,洛宇只得放弃从闲竹翁这里问出点什么的想法,萌生出了上三楼一探的念头。
可闲竹翁紧盯着他,他也没那个机会,同时也更加的肯定三楼有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存在,不然闲竹翁也不会那般重视。
如此一来,洛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来这里做事的学员,都会被吓跑,而且直到现在都不愿提起经楼。
第四夜,依旧是子时过后,洛宇头顶的那方天花板再度有着酒水渗落,而后不久,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意也随即涌上他的脑海,紧接着他便再一次什么也不知道的昏睡了过去。
第五夜,情况还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洛宇的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第六夜,依旧是老样子,但洛宇的脸色则有了些许病态的苍白。
第七夜,天花板渗水的情况突然间消失了,洛宇突然间会陷入沉睡的情况也消失了,但却多了些许声音回荡在房间当中:一梦凡尘千百载,可断流年几多愁?爱也悠悠,恨也悠悠,他朝梦醒谁来解忧?
回荡在房中的声音,时近时远,似哭似笑,飘忽不定但却极为清晰的落入洛宇耳中,真真切切。
“这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听着这些声音,洛宇双眸却是一亮,翻身下床拉开门,持着一盏油灯便是直奔三楼而去。
可当洛宇来到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入口时,整个人却是呆住了,眼中布满了惊骇:“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洛宇身前是空荡荡的黑暗,原本存在这里的楼梯,现在却消失了,但三楼的楼门却还好好的立在上面,不见了的只是连接二楼与三楼的楼梯而已。
洛宇不愿相信心中那个荒唐的想法,持着油灯在身前那空荡荡的黑暗中寻找着,但却一无所获。
没有楼梯残肢遗落在那里,也没有楼梯存在过的痕迹,仿佛二楼与三楼之间本就不是相连的,根本就没有修建过楼梯,但是……
“但是白天这里明明还存在着连接三楼的楼梯,可现在却没了,而且也找不到楼梯被移走的痕迹,简直就像这里原本就不存在有楼梯一样,这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了!”虽然洛宇知道这不合理,但事实却明明白白的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吱呀”
也在这时,洛宇头顶上,那三楼的楼门竟是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门内走出来了一条白色人影。
人影很模糊,看不清面容,仅凭身材也无法判定是男是女,不过那人打开门后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是站在门前,似乎在盯着洛宇。
“呼”
而后便是一阵阴风卷过,洛宇手中油灯应声灭去,一股寒意随即在洛宇的四肢百骸流转而开,紧接着他的意识便开始渐渐模糊,隐约间还见到楼上那人对着他微微一笑。
当洛宇醒来的时候,却已不在经楼第二层的楼板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自己床上,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楼的楼梯依旧完完好好的存在着,一楼台前的那盏油灯也还是原样,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即便洛宇很清楚的记得昨夜点着它上过二楼,但此刻却找不到一丝痕迹。
“难道真是梦?”
洛宇糊涂了,真的糊涂了,尽管脑中那清楚的记得昨夜发生过的一切,但经楼中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眼前的种种都表明那只是一个梦,可洛宇却那般清晰的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但面对眼前的事实,他也只能将其视作一个梦,继续在经楼做事。
第八夜,洛宇入住经楼的第八个夜晚,天花板不再渗水了,他也不会再如最开始那般突然陷入沉睡,但从昨夜开始出现的那些声音却挥之不去了!
第九夜是这样,第十夜还是这样,第十一夜也还是这样。
一旦洛宇离开房间,想上三楼探个究竟的时候,连接着二楼与三楼的楼梯便会凭空消失,而后三楼的门必会开启,接着洛宇便是会再度陷入沉睡。
等到了第二天,洛宇总会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二楼与三楼的楼梯也会完完好好的出现在那里,而他昨夜遗留在二楼的痕迹,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甚至有几次,洛宇故意从一楼搬了一张桌子放在二楼,想要证明自己确实来过,但到了第二天,那张桌子便是会自己回到一楼,而没有一丝被搬动过的痕迹。
渐渐的洛宇发现这似乎是个没完没了的死循环,而他则已经在这个循环当中越陷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