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荨麻疹子的痛痒之厉害,唯有中了这毒的人才最能体会了。梁欢此刻早已感觉生不如死,恨不得抓破了脸蛋才过瘾。
“启禀皇上,昭婳郡主需要立刻送到太医院去,那里才有最齐全的药材。再者,这毒性着实厉害,老臣,也需要和其他太医好生商讨一番,要如何才能从根本上治愈郡主的荨麻毒,且不会留下任何伤疤。”刘太医跪在地上,向皇上说道。
刘太医是真的没有十全的把握。倘若自己一意孤行,万一没把昭婳郡主治好,即便皇上不怪罪,依郡主和晋南王的脾性,自己也难逃一死了。所以,刘太医索性将全太医院的太医都拉下水,这样到时候怪罪下来,他们总不能杀了全太医院的人吧?
“来人,把郡主送到太医院去!”皇上早已累了,本也不想再看到大殿里再掀起什么闹剧来。
“仔细些,万万不能见风!”刘太医嘱咐道,“一旦见风,必留疤痕!”
“什么?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给我备轿!”梁欢一听见风就会留下疤痕,急急说道。
梁欢怎么也想不到,本来天衣无缝的一次计划,怎么会反而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虽然风吟雪没有承认,但是梁欢却直觉地认定了她就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梁欢对风吟雪的恨意更深了。
梁欢走后,大殿里又恢复了平静。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提箸,不敢端酒杯,更不敢说话。
太后娘娘觉得好好的一个祈福节宴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晦气得很,拂袖离席。
皇上也认为,歌舞升平的宴会被梁欢这样一闹,扫兴得很。也是提前离席。
众人见皇上和太后娘娘都走了,已失去了溜须拍马的对象,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在这里吃吃喝喝,还不如早早回家来的舒坦。
于是,片刻功夫,大殿之上就只剩下风吟雪和宋倾安了。
“皇嫂,安儿实在不明白,今日这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倾安见人都走光了,这才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风吟雪环顾左右,恐还有隔墙之耳,于是便邀请宋倾安回自己的凤栖阁,慢慢跟宋倾安讲述这事情的前前后后。
原来,上午风吟雪与宋倾安分别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宫,开始梳洗妆扮,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虽然她的心思并不在争奇斗艳上面,但是身为南旭国的长公主,在这种重要场合,还是要有长公主和帝姬的威严的。这种气势是需要妆扮和衣衫来衬托的。
哪想到,自己刚回寝宫不多时,梁欢便来访了。
想到这个昭婳郡主方才的嚣张气焰,加之宋倾安后来跟她讲的,关于她之前的种种劣迹,风吟雪一见梁欢来访,便知道来者不善。于是,风吟雪便多留了个心眼。
“姐姐,妹妹不请自来,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吧?”梁欢亲热地向风吟雪靠拢。
风吟雪心想,梁欢并非后宫嫔妃,本应叫自己皇嫂或者帝姬,怎会称呼自己为姐姐?又想到宋倾安告诉她的,梁欢心系宋倾华已久,大概一心想着能入后宫,所以已经把自己当做后宫之人了吧。
风吟雪侧身一闪,用手指着一旁的雕花红木椅子,冷冷地说,“昭婳郡主请坐。”
“哎呀,姐姐,你莫非还在为刚才的事生妹妹的气吗?妹妹那时候也是一时在气头上,不是故意冒犯的。姐姐肚量这么大,不会跟妹妹计较这许多吧?”梁欢嘴上虽这样说,但是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径自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便要喝茶。
哼,这样说来,这番毫无诚意的说辞若是自己不原谅她,倒是风吟雪小肚鸡肠了。
“郡主多虑了。本宫从来不把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放在心上。这些只如过眼云烟,片刻之后便如尘土。”风吟雪的意思是,不管是刚才在御花园的事,还是梁欢这个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都无需自找麻烦。
梁欢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如果与风吟雪争执,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无关轻重。只好装傻不知风吟雪另有所指。
“呵呵,妹妹就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自不会与妹妹计较。”梁欢尴尬地笑了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