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尾声了。
村支书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终于说了他自从上桌以来的第一句话:“既然都这样了,那你们就结婚吧!”
“咳咳咳咳……”我满嘴的米饭粒儿都喷了出来。我是注定要死在你的手上吗?
“你看这孩子激动的!咋就高兴成这样了呢?”村支书怪心疼的看着我,看的我直难受,他祝福卡卡:“那个——卡卡,你快帮她拍拍,顺顺气儿!这孩子怕是受了太多的哭!要么也不至于嫁个咱这个的庄户人家还能激动成这样!这么滴,这么水灵的妹子,你可得对她好呢!”他唠叨个没玩儿。
卡卡笑嘻嘻的点头,替我拍背。忙的是不亦乐乎。
我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睛诅咒他,诅咒他叔叔。
你们才激动!你们全家都激动!
可是徐淼啊!你要是不激动,你至于咳嗽成这样吗?惊天地涕鬼神的!
我哭!
好吧!我激动!我真是太激动了!
我激动我就不该来这里啊!
我激动我就不该独自开车啊!就算一起跟着张小海被抓住又如何了?
我激动……
等!我响起来了。
张小海!
张小海是我老公!
那套别墅。
我们再一次的点滴。甚至是我脖子上的水晶吊坠儿。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住了脖子上面的水晶吊坠儿。
回忆,让我忘记了咳嗽。
我站起来,推开他们,跑到了外面。
我太激动了!我想要大声的喊叫。
我想要大声的喊叫说,我想起来了。
“她怎么了?”村支书指着我问道。
卡卡摇摇头。
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呢?
村支书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我摇头又点头:“我当然没事儿!”
“恩,那就好,既然你们两个都已经住在一起了,那么我就来给你们保个媒,你们挑个好日子就结婚好了。”
“不!我不结婚!我不能跟他结婚!”我适口拒绝着,我拼命的摇着头。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一起吧?!”村支书为难的说道。
“这里有通往城里的车吗?”我握着村支书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根儿救命稻草。
村支书看看一旁失落不语的卡卡,然后朝着我点点头。
“我要回城里!求你帮帮我!”我说着就要下跪,他赶忙拖住了我。
“你的家在城里?”
我点头:“我老公在城里。”
“好好,我明天就送你回家!你现在就跟我走!我要想办法联系一下你的家属!”村支书说着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卡卡:“看看你做的好事儿?!都没搞清楚人家的身份就要跟人结婚!以后做事给我靠谱点儿!走!”
村支书说完就要拉着我走人。
要出院子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的留恋的看了一眼这里。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低头不语的卡卡身上。
“徐淼!”他喃喃的叫了一声。
“村长大叔。我今天想留在这里,跟他道个别!明天,我来找你行吗?”我征询着他的意见。
“这——”村长犹豫着,看看我,再看看卡卡。
我冲着他宽慰的一笑:“他不会欺负我的!”
卡卡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村长道:“求求你了,叔叔。”
村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先回去帮你联系亲人。你认识的人都告诉我一下。”
“张小海。我暂时只记得这个名字。”
“好,那我先走了。”
——
望着村长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村间的羊肠小道上。我的心中百感交集。我充满着希望,又害怕着失望。
整整一下午,我收拾碗筷,打扫房间。做的事情比来这里这么久加起来做的事情都要多。
他一直一声不吭坐在院子拿着一把小刀割着什么。
晚上,我抄了自己拿手的蛋炒饭和水煮鱼。可是谁都没有心情,吃了很少就放下了筷子。
屋子里面沉闷的像是没有人似的。
“我们去房顶上坐坐吧!”他终于打破了沉浸。
“恩。”我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房顶。
今天的月亮没有那天的大,而且还好像蒙着一层面纱一般的羞于见人。
“原来你都已经有老公了啊!”他突然开始话题。可能他觉得如果再不说的话,可能这辈子都就不可能问这个问题了。
我点点头:“卡卡!我一直把你当做弟弟的。如果我没有老公,我也不会对你是那种感情的。我比你大好多。呵呵……”
“他爱你吗?他对你好不好?”他仿佛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固执的追问着。
“这个——”我一时间,有些愣怔,因为我响起来的事情还不多,除了他的名字外,其它的似乎都是虚无缥缈,朦朦胧胧的,想要抓又找不着,想要看又看不清的感觉。很不真实。很虚无很虚无。
“你怎么不回答我啊?”他追问着。
我点头:“好啊!”肯定是很好啊!如果不好的话,怎么会?我怎么会嫁给他呢?
“是吗?”他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放心了!你本来就是城里的女孩子,天生就是应该在城市里享福的。而我们乡下人,家里穷,还不懂体贴女人!呵呵——”他说着说着都带了哭腔。
而我被他话语句句击中,心中别提多难受了,好像我是一个多么嫌贫爱富的人似的。是啊!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呢?为什么要等到这一步才想起来呢?搞得人家也是很难堪的!不是,我早点也没有看出来他是对我有意思啊!
“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是看不起你!”事到如今,我只能亡羊补牢。
——
那一晚上真的是很惆怅。两个人都没有睡觉,就在房顶上坐了一夜。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一个如此伤感的女孩子。
早上,他送我去村长家。
村长说已经联系好了我的亲人,就将我送上了回城里的汽车。
我坐在车上,看着汽车扬起的灰尘里面,卡卡那泪流满面的脸,格外的可亲。
我朝他挥着手,我没有想到一切如此顺利,顺利到让人忘记离别只痛。也可能是被即将到来的喜悦给淹没了吧!
他站在那里,没有挥手。我知道,他不要再跟我相见。
说好不见,说好不念。
突然想起来一句歌词,虽然我们从来没有提到以后见不见的问题,可能还是不要再见的好。这句歌词真的很贴切。
由于整夜都没有睡觉,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
具体来说,我是被售票员给叫醒的。我傻乎乎的看着叫醒我的人。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在我的生命里好像已经经历过了太多次的睁开眼见到陌生人的场景了,所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安静的等着她说话,各种各样的话都可以。
她却只是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伸了个懒腰。傻傻的站了起来。
我的天,车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叫醒我的那个人已经去拖地了。
我跑过去拉着她:“人呢?人们都去哪儿了?”
她再次白了我一眼道:“都下车了。你再不下车的话我就要锁门儿了啊!”
“哦!”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我只得怀里揣着一肚子疑问跳下了车。
走到出站口,旁边有几个人焦急的站在那里说着话。
“到底是不是她啊?会不会弄错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点儿对不?是不是九点到啊?真是的!这都快要十点了还不出来!”她继续抱怨着。
男人的声音回应了她:“你要是不耐烦,可以先回去,没有关系,我自己在这里等着。”
“我也在这里等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响起来。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打量着说话的男人。只是本能的,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就不想再往前走一步了。
“张小海。”我傻傻的脱口而出。
十步外的男人马上冲过来,伸出双臂将我搂在怀里。
我的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很多的画面。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显然是很介意我刚才说的话。
我推开了他,后退两步:“你是于伟博?”就是刚才,电光火石中,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两外的两个女人也跑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来抱我。
于伟博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徐淼,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徐琳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这是你姐夫!”她将于伟博拽过来,好像我不认识他似的,给我介绍着。
我点点头,低低叫了一声:“姐夫!”
王琳往我的身上捶了一拳道:“你跑这么久?吓死我们了知道不?你这条命还是我给的呢!你就不能替我珍惜一点儿吗?”
我冲她憨厚的一笑。目光在她们周围搜索着,寻找着。
那个人没有来吗?
“你找什么呢?走了!我们回家!”徐琳拉着我走到了街面上。于伟博开着车子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