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一到下午的活动课,齐锋总要到操场上巡视一遍,希望能和卫玥不期而遇,却从未如愿。
六十中的操场和足球场相连,是一片面积很大的开阔地。郑红伟当过校足球队队长,球队虽早已解散,但他仍每天招呼那帮队员在活动课上踢球。从前,齐锋总要混迹其中,郑红伟他们怎么推也推不走。寒假后,学业一天天加重,齐锋懒得“开夜车”,就把活动课当自习课用了。郑红伟主动叫齐锋来踢球,他倒不肯踢了,郑红伟甚至强拉过他一回,也未能拉来。这天下午,郑红伟又见齐锋在球场附近的操场上东张西望,就走到他身后,冷不丁伸手拉住了齐锋的后脖领,大声质问:“嗨,大懒虫,你背着手装什么大瓣儿蒜呢?”
齐锋一脸不屑:“锻炼呀?我这也是锻炼。怎么,只准你练得像头糟牛似的,就不许别人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那你倒是练呀!瞎转悠什么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校长呢!”
齐锋一扬脸,自豪地说:“你算说对了。我就是六十中的地下校长。”
郑红伟冷笑道:“别没羞没臊的,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又一拉齐锋的胳膊说:“走,踢球去!”
齐锋坚决地甩开了郑红伟的手,不耐烦地说:“我不去。我现在不想从事大运动量高强度的锻炼。我现在需要的是散心,把心散好了,才能应付大运动量高强度的学习。”还伸手拍了拍郑红伟的肩,用教训的口吻说:“小鬼,懂吗?”
郑红伟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强拉住齐锋的胳膊说:“你小子准又憋什么坏呢!不行,我非拉你去踢球不可。”
齐锋又甩开了郑红伟的手,低声说:“我呀跟你说实话吧!我是看不上你们球队那帮人,一个个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实际上,一到比赛,就腰软肚硬,脚底下拌蒜,整个儿一个国家队的翻版。”
郑红伟气恼地点指着齐锋说:“好,你敢损我们球队的人。”一扭脸,冲球场上踢球的几个人喊:“哥儿几个,齐锋骂咱们球队的人呢!你们说怎么办?”
那几个人异口同声:“脱了裤子打屁股!”并朝齐锋冲了过来。
齐锋急忙逃离。
齐锋狂奔出十几米远,扭头见那些人只是佯追,就放慢脚步,来到了一个篮球架下,靠着篮球架想心事。这些天,在上下学的路上,在学校里,他都曾遇到过卫玥,可不是他身边有人,就是卫玥身边有人。齐锋总向她投过去热切的目光,但卫玥一见他,不管是正在说笑,还是沉思,总会换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齐锋虽有些失望,但一点儿不气馁。他有他的想法:“你卫玥对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完全可以视若无睹,何必要故作姿态呢?!”至于杨全利的那番话,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到现在,他都不相信,卫玥会和“冰人”那路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齐锋,你想什么心事呢?。”叶知秋走过来,关切地问。齐锋摇了摇头,就想离开叶知秋,继续回想卫玥对他的一举一动。叶知秋却拉住齐锋的胳膊,柔声问:“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齐锋继续摇头,叶知秋却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我知道,你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最要强。你一定担心,万一考不上,惹人耻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