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中,这声突兀的尖叫声惹得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反应,纷纷从梦中惊醒,套着衣物抱着财物就从厢房中奔跑出来!
“不好了!是我们家的二小姐住的厢房走水了!”跑至天井中的白姨娘眼尖,看见赵瞳渊住的厢房中有缕缕青烟冒出,心想着梦儿办事漂亮,这下所有人一齐进去见证那桩丑事看她赵瞳渊还得如何翻身?
白姨娘首当其冲,冲着赵瞳渊住的房间大喊:“渊儿!渊儿!姨娘这就来救你!”说罢端着脸盆,就要往里头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火,只不过是清鸾在赵瞳渊的授意下在墙根底下点了一把干草,再加上清鸾那一嗓子,让本就睡着的人们惊着了,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郭嬷嬷和白姨娘破门而入,后头跟着其他府上的女眷,她们没有见着赵瞳渊担心她是否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跟进屋后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
屋内哪里是走了水?只见地上衣衫散乱,蒲团上还扔着一只绣花的肚兜,床上有对野鸳鸯相拥而眠,看似已经巫山云雨过后了,空气中有一种令人耳根子发红的气味。
见此状况,白姨娘心中大喜,脸上却生出羞愤和悲戚之色:“渊儿!你在干什么?”这下围观的女眷们可炸了锅,华夫人掩嘴轻笑与众人说道:“哟,看来这曦敏郡君真是有个性啊,偷人都偷到寺庙里来了。”
房夫人嘴里发出“啧啧”两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随后而来的老夫人。钟夫人走在最后,看着其他人的表情想也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拉着钟月离飞快的走了。闻讯赶来的老夫人看见这阵仗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她的老脸都给丢尽了,还好李妈妈手疾眼快,一把给扶住,叫人抬回了屋,要不然老夫人可要一头栽倒在地了。
宋秉文听见门口嘈杂,才幽幽从相交惹诺间昏昏醒来。他见门口围了这么多人,顿觉羞愧,又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既然发生了,那就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如此轻薄我家二小姐?你可知她是当今陛下亲封的郡君?”白姨娘厉声骂道三言两语只间死死认定了赵瞳渊的身份。接着,她又转身向各位夫人赔礼:“府上出了些事情,还请各位夫人回避。侯府在此谢过了,谢过了。”神色谦恭有礼,气度落落大方,怎么看这白姨娘都像是有一家主母的风范。
各府女眷们窃窃私语,轻蔑的,嘲笑的,看戏的全都写在了脸上。
“姨娘,我对渊儿是一往情深,您就成全我们吧!”宋秉文爬过去扯着着白姨娘的衣角道,瞧他言辞恳切,倒也是动人。
蓦地,众位女眷休憩的厢房院外传来一阵高亢的声音:“大长公主到!”
众人心道,这下有好戏看了,大长公主可是最疼赵瞳渊的,这下就算是大长公主来,这脸上也挂不住了吧。白姨娘闻道心中窃喜,大长公主会彻底放弃赵瞳渊,这样一来,赵瞳渊的靠山可就没了。
“刚刚是谁污蔑本郡君与他一往情深的?”只见赵瞳渊穿戴整齐,从大长公主身后走出来,沉静的眼神扫过众人,惊得各个女眷们都不敢高声说话。
“说呀!”大长公主提高了声音,吓得那些夫人们相互看了看,指指赵瞳渊住的那间屋内。
白姨娘见状,心中一颤。赵瞳渊好端端地站在门外,那么这床上之人是……她不敢想下去,刚刚确实没有看到梦儿的影子呢。
“清鸾,掌灯!”赵瞳渊走进屋内,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秉文,同时烛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当看到床上睡着的那人时,白姨娘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不可能……”白姨娘喉头间发出“喝喝”的声音,她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跪倒在地的宋秉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睡错人了!
“去,把门关上。”赵瞳渊道。
“众位夫人,侯府的事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本宫在外堂备了宵夜,一道过去用些吧。”大长公主发话谁敢不听,当下全都随着大长公主去了外堂,天井中只留下了侯府的几位姨娘和小姐。
“看来这回白姐姐算是栽了,你说是吧?惠姨娘。”阮姨娘在看到赵瞳渊出现的瞬间就晓得屋中媾和的是谁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压了她十几年的白姐姐会是个什么下场,“害人终害己”大概说的就是她吧!
“这事折了侯府的声誉,放在谁家都不会好看的,咱们也别瞎操心了,交给二小姐去定夺吧。”惠姨娘没有表态,拉着赵琴棋去屋中瞧瞧老夫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一定气坏了。
阮姨娘见自讨没趣,冲巧姨娘笑了一下,大概意思是巧姨娘被白姨娘压了那么多年,现如今瞧着她一对儿女都遭了难心中定是快活极了吧?
巧颜的双手拢在袖中微微颤抖,她不得不承认白姨娘沉闷的哭声在她听来确实让她快活极了。
清鸾用布条将宋秉文的双手反剪绑住,又往他口中塞了一团布让他辩解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飞烟拿着茶碗往睡死了的赵梦瑶脸上撒了些水,赵梦瑶这才微微转醒,可是她的身子一动弹,下身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呜,怎么了,好痛啊!”赵梦瑶揉着有些发胀的脑袋,她听见了哭声和呼喊声:“梦儿!梦儿!”是在叫她,她下意识地叫了声“娘”,努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白姨娘泪眼模糊的脸和一脸平静的赵瞳渊。
她这才清醒过来,看着不着寸缕的自己和完好无损的赵瞳渊,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这是在做梦,这是一个噩梦!清鸾给了她面对现实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扯开了盖在赵梦瑶身上的被子。床单上有点点猩红的血迹,如同碳火一般烙疼了赵梦瑶和白姨娘的双眼。
“不!”赵梦瑶尖叫了一声,她的美梦碎了。怎么回事?她转过头,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将赵瞳渊撕碎,怎么会是自己,该躺在这里掩面哭泣,接受众人指责的该是赵瞳渊不是吗?难道一开始,赵瞳渊就看穿了她们的计划?
赵梦瑶没由来的一阵恶寒,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惧怕赵瞳渊,那个傻傻的任由她摆布的赵瞳渊变得越来越精明,她的精于算计让白姨娘都望尘莫及,自己是着了她的道了。再看白姨娘呢,恐怕是为这个愚蠢的决定感到万分愧疚吧!
“清鸾,将他们一同绑了,现在就回府!”赵瞳渊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可是赵梦瑶看来,她分明就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