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家是不是也在此招致了灾祸?”赵瞳渊沉声问道。
“是。你祖父当年是白彦宗手下裨将,跟随他在亳州练兵。白彦宗与夏侯漳私下有来往,虽然隐秘,但也被你祖父撞见过一二回,更加可怕的是你祖父从他们的密谈中听见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夏侯漳企图与南黎主战派勾结,里应外合夺我江山,逼迫先皇传位于他。”大长公主咬着后槽牙说出这些话,大骂夏侯漳乱臣贼子。
“那么白彦宗必然知道夏侯漳和南黎有勾结,他……”赵瞳渊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一瞬间,她感觉周身如同浸入冰窟中,错愕之间,一颗眼泪滑落下来。
当今陛下即位后为赵家平反,被砍头的那个“罪魁祸首”只不过是替罪羔羊而已。
“天下有几人喜欢打仗的,西陵百姓不愿意,南黎的百姓就愿意了?南黎主战派进犯我西陵边境,派出的大将哈布都却是主和派的。他想与你祖父所率的西陵军议和。但是,夏侯漳身边的心腹早就被安插到亳州了,成了白彦宗身边的军师。就是这个军师出卖了你祖父,他将议和的计划告诉了夏侯漳。夏侯漳坐不住了,他要立刻起兵,因为起事仓促,在经历数十次交战中,终于败下阵来,仓皇逃往南黎。路上遭遇了南黎主和派大将哈布都的追剿,最终战死在南黎和西陵交界处的凉山一带。”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之后的话又把赵瞳渊拉入了恐惧中。
“夏侯漳谋反失败后,先皇追究,白彦宗害怕与夏侯漳勾结的事情败露,让身边的军师把与夏侯漳的信件全放在赵横之的营帐中。赵横之之前与南黎主和派议和的事也被添油加醋地冠上阴谋。之后发生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大长公主垂下眼眸问道:“你会不会恨上我们?”
“先帝是天子,臣女不敢。当今陛下仁慈,给我们赵家平反,想必是受了很大的压力吧。还有大长公主您,原本后来的话您可以不和臣女说的。”赵瞳渊心中虽恨,但害死赵家这么多人命的,终究不是先帝。
“可怜的孩子,还有一件事。那个夏侯漳的心腹白彦宗的军师至今没有找到,本宫在这十几年里先后遣了几十波人去找,居然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真是人间蒸发了。”大长公主说道。
“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藏起来了。此人能在夏侯漳手下做心腹,又能成为白彦宗的军师定然不简单。当年他受白彦宗指使,之后便杳无音讯,那么他不论是死是活,最后与其密切接触的,定是白彦宗。”赵瞳渊似乎打定了主意,她要从白家家主下手。
大长公主察觉赵瞳渊的意图,阻拦道:“不可。白彦宗阴鸷诡谲,你不是他的对手。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得忍。待到数罪齐发,你再问不迟。本宫保证,他不会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的。”
大长公主说罢,叫进迎岚姑姑,吩咐她去密室取东西。不一会儿,迎岚姑姑手捧一个小匣子进来了。奇怪的是这个匣子不大,上面却落了三把锁。
“这是你祖父获罪前给柳熙的信,后来就到本宫这儿了。你看看吧。”大长公主道。
祖父的信!赵瞳渊慌忙打开,里面写了夏侯漳与白彦宗有勾结之事,不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怪不得白彦宗要赵横之死,他害怕赵横之提起惹先帝疑心。还提及夏侯漳兵败前修建一座地宫,兵败留下大批还未动用的金银、兵器全数锁在地宫中。地宫的钥匙被他偷偷地复制了一把,但是地宫的具体位置全然不知,据说藏在了一本账册中。
赵瞳渊一下子豁然开朗,原来引得四方抢夺的账册原来是藏宝图,怪不得夏侯玹如此迫切地要得到它,南黎人不惜派出死士也要得到它,就连夏侯烈也在访这本账册的下落。
“大长公主,您该把这封信烧掉的。”赵瞳渊说道。
“如今可以烧了。”大长公主笑道,“我给你的半张残卷也是你祖父交给我的。”
“为什么是我?”赵瞳渊不解。
“本宫看到你,就会想到年轻时的自己。本宫老了,很多事都做不了了。将来的事说不定也看不见了,不过本宫希望你能代替本宫看看将来,也算了却本宫一个心愿了。”大长公主说的极为伤感,她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她从赵瞳渊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前途。
“大长公主,臣女定不辱使命。”赵瞳渊朝大长公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