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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科学家沈括为何栽赃苏轼

如果问宋朝最伟大的科学家是谁,那无疑是《梦溪笔谈》的作者沈括。与同朝的其他科学家相比,他有三最,天赋最高、涉猎领域最多、研究成果最多。他的脑袋就像神仙的扁担一样,插哪儿哪儿开花,而且一开一大片。譬如他稍微研究了下天文,就弄出了测日影的圭表;偶尔涉猎了医药领域,就提出了“五难”新理论,还纠正了许多古代医书上的错误;专心探索了一下物理学,就通吃了力学、光学、磁学、声学等等当时人脑能触及到的全部范畴,像什么小孔成像、凹凸镜的放大及缩小现象、声学上的共振现象、凹面镜成象等等,全部在他的潜心研究下才被人们所了解,更牛的是他还是这个星球上第一个发现地理南北极与地磁场的N、S极并不重合的人,就此提出了著名的磁针偏角理论。此外,他还是国家和人民杰出的数学家、地理学家、化学家、水利专家以及唯物主义者。而他的名著《梦溪笔谈》更是一本难得的百科全书,现存的版本存有26卷,全书通括故事、辩证、乐律、象数、人事、官政、权智、艺文、书画、技艺、器用、神奇、异事、谬误、讥谑、杂志、药议17个门类,共极609条。内容上涵盖天文学、数学、地理、地质、物理、生物、医学、文学、史学、考古、音乐等等各种学科。在法国17、18世纪的启蒙思想运动中,以狄德罗为总头目的百科全书派曾经集合很多人的力量才完成法国版的百科全书,殊不知早在六七百年前的中国,沈括凭一人之力已经完成了一本百科全书。

看完以上这些,大家一定在疑惑沈大科学家是不是外星人,让我来告诉你,他不是普通的外星人,而是外星人中的大牛人——超人!除了搞这些文的东西,沈超人还在业余时间到军事领域走穴,顺带写出了《修城法式条约》、《边州阵法》等北宋时期的著名军事著作,不仅因地制宜,对与西夏作战过程中的作战技巧作出了研究成果,还为我国兵器工业出汗出力,改进了弓弩甲胄和刀枪等常规武器装备,成功把一些当时先进的科学技术嫁接到军事装备上。当代的人们都在感叹为什么爱迪生和爱因斯坦有个那么聪明的脑袋,但是今天我告诉他大家,比起沈括奔四的脑袋,他们的脑袋只是个奔二的。

毛主席教育我们,看问题要一分为二。说了沈超人那么多的优点,我们再来看看他身上同样不同凡响的缺点。首先,沈超人十分怕老婆,别看他在科学领域钢筋铁骨一般无人敢惹,但碰上本星球土生土长的“母老虎”照样得气管炎。他的夫人姓张,宋朝的官太太是很舒服的,舒服惯了这位张太太就拿自己的老公娱乐,三天两头棍棒伺候,上演家庭暴力,伺候的结果是沈超人经常一脸血肉模糊,生活那叫一个苦呀。据说张老虎打起沈超人的时候六亲不认,即使儿女们一齐上都劝不住,只能在一旁干哭(儿女号泣),好像刑场送行一般。不过好在沈超人骨头硬,硬到最后成了贱骨头,久而久之居然被张老虎打上了隐,等到张老虎死了,天天跟找不着魂似的茫然若失,还动不动就跑到河边井边要自杀。没过多久,沈超人就到阴曹地府找张老虎挨打去了。

其次,沈超人人品极差。宋神宗在政治的变法走向昏暗后,曾经想在军事上有所作为,为此先后两次对西夏用兵,但全部以失败告终。其中一次,宋军前线受挫,当时镇守米脂城的沈括因为消极怠工,导致了严重的损失,战后立即被贬为均州团练副使。还有他在王安石变法过程中,曾经很受重用,被老王提拔为全国财政最高长官三司使。然而老王一下台,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宰相吴充打小报告,大批特批新法的种种弊端,异常坚定站到保守派一方,最后连宋神宗都气愤不过,“始恶括之为人”。导致沈超人最后在官场上没得混,虽然在元佑年间被重新起用,但也只是光禄少卿分司一类只拿工资不拿实权的虚官。至于他的大作《梦溪笔谈》就是在其政治失意后,在闲居润州的八年中写出来的。对他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对于沈超人来说,其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并不是以上这些临阵脱逃、诬告的斑斑恶迹,而是他对我国文学巨匠苏轼的一次陷害。这次陷害就是著名的“乌台诗案”。在这次冤案中,沈超人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自己栽赃陷害、落井下石的高超技巧,充分证明了他不仅是科学界的超人,还是政治垃圾中的超人。这一丑事被记录在南宋的《元祐补录》一书中。

沈括生于宋仁宗天圣九年(公元1031年)的浙江钱塘(今浙江杭州市),比苏轼早五年出生。因为其母许氏非常有文化教养,所以他自幼在母亲的熏陶下,勤奋好学,刚刚十四岁就读完了家中的藏书。大概由于这个爱好,他和比自己早六年考上进士的苏轼曾一起到崇文院(即皇家图书馆)工作。崇文院分为三个分院:史馆、昭文馆和集贤院,苏轼任职的地方是史馆,沈超人任职的地方是昭文馆,时间是公元1065年。

同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加上二人又都喜好文学社科,很快就成了朋友。然而此时的北宋政坛已处在一场暴风骤雨的前夜,当时因为庞大的官僚体系、臃肿的雇佣兵制和巨额的岁币支出等等多种原因,国库已经十分空虚,大宋的当家人宋神宗很快就将揭不开锅。同事一年后,苏轼的父亲苏洵病逝,他回乡守丧两年多,等到返回时,整个京城的气氛已经严重变味了。在这之前,王安石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已经打败了司马光等一批牛人,成功说服宋神宗决定推翻祖制,开始变法。而反对变法的一帮人以司马光为首,结成了另一派,实行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从此一向还算和谐的北宋政坛被彻底分裂为元佑党和元丰党两派,即俗称的变法派和保守派,双方互相倾轧几十年,直到北宋灭亡。不幸的是沈超人加入了变法派,而苏轼却因为和老王同志政见不同,加入了保守派。

公元1069年,老王同志正是被宋神宗任命为参知政事,即副宰相,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变革。沈超人因为十分卖力,而且本人政见与老王同志达到了惊人的一致,所以被后者视为左膀右臂,将三司使这样一个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重要官职奖给了他。这边平步青云,那边的苏轼却因为跟老王顶牛,从中央官被降职为地方官,做了杭州通判。当然降职归降职,老王没有过分刁难,宋神宗也挺照顾,降职也成了一种变相的保护,如同保守派的老大司马光也被安排到洛阳修书一样。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最初的变法派和保守派的斗争仅限于口水上的,是正人君子之争。

你当你的中央官,我做我的地方官,原本两人也都相安无事。但是老天爷偏偏给找事,一次宋神宗派沈超人到地方检察农田水利建设情况,这个地方不是别地,就是杭州。临行前,宋神宗特别交待:苏轼通判杭州,卿其善遇之。这个善字在皇帝嘴里是友好的意思,但在沈超人的脑子却成了不友好。

话说两位老同事几年未见,虽然不是一个队伍里的,但好歹也在图书馆里一起整过书,所以苏轼依旧把沈超人当朋友,好吃好喝勤招待着,还一起忆往昔峥嵘岁月,叙叙旧。沈超人似乎也挺大度,把成见全部抛之脑后,把酒痛饮,还摆出个粉丝的架势——我想抄录苏大才子的新作。苏大才子当然没意见,立即把自己的作品全部拿了出来。沈超人心里那个高兴呀,回到开封马上发挥自己的超人思维,对苏轼的诗词进行重新理解和定位,很快就“发现”了苏大才子的狼子野心。譬如苏轼有两句描写桧树的诗句:“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蜇龙知”,沈超人用超人的眼光马上发现“皇帝如飞龙在天,苏轼却要向九泉之下寻蜇龙,不臣莫过于此!”他用附笺的方式把自己的发现记录下来,汇编成检举材料,马上交了上去。著名的“乌台诗案”就此开始。在王安石的四个手下李定、舒掸、何正臣、李宜的齐心协力下,共有苏轼的三十多位亲友受到牵连,而他的“反动诗词”更是高达一百多首。而苏轼本人也被以“愚弄朝廷”、“无君臣之义”的罪名被捕入狱,险些丧命。

在宋神宗心中,苏轼虽然有些狂妄,但也不至于狂妄到目中无朕的地步。所以他开始并不怎么相信,但是李定等人不依不饶,抓住皇帝不许别人反对新法的心理,极力陷害,终于使宋神宗动摇了。最后宋神宗决定试上一试,派了一个亲信半夜咣当踹开苏轼的牢房,然后到头就睡。苏轼像没事人一样也不在乎,抱着脑袋呼呼睡了一夜,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样子。于是这个亲信断定苏轼没有反心,不然别说睡欲,就连食欲都会失去。加上这个时候王安石也出来为苏轼说情,于是这场冤案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我们的沈超人在此案后官途一路起伏,最后到润州(今江苏省镇江东郊)梦溪园定居,走完了自己一半辉煌、一半阴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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