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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白

浑浑噩噩中,穆寒尘只觉那两人被杀之景仍历历在目,那种无法惨叫亦无法垂死挣扎的无力感,让穆寒尘如同被人活生生地在心底放了一块寒冰。这时,白无常晃晃悠悠的飘到了他的身旁道:“想什么呢,等会儿就到鬼门关了,怎么不见你的通行证?”。穆寒尘一愣道:“什么是通行证啊”白无常啧啧道:“这你都不知道,那你还敢死啊,你想当孤魂野鬼么”。穆寒尘见白无常不像黑无常那样凶狠便心有不忿,斜了一眼白无常道:“你以为我想死啊”。转念一想,又望向他,抖了抖手上的链子又道:“要不你把我放了~”。黑无常凑过来森然道:“要不我把你吃了~”。穆寒尘连忙闭嘴不敢再插科打诨,白无常笑道:“你应该也知道,他呢是凶神,专引恶人之魂。我呢是善神,一般遇到我引魂的都是生前修有功德之人,诸如通行证之类,你给点钱兴许本帅我心情好给你弄一张”。穆寒尘谄媚地笑道:“哎呦,真是遇到贵人,不对,贵鬼了,那个大帅你看我也没钱,就行行好弄一张通行证吧”,白无常阴阳怪气地干笑几声又戛然而止道:“好好好,没门!”。

穆寒尘被白无常的举止弄得摸不着头脑道:“那个,二位大人,那个通行证是什么东西?”。黑无常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不理穆寒尘道:“该走了,不能再耽搁了”。白无常点头道:“行,走吧”。穆寒尘无奈:“二位大人,那通行证到底是什么?”。黑无常在前面拉着锁链领路,白无常在后面磕着不知哪里来的瓜子道:“这通行证啊,是上面发给生魂的通行证,可入鬼门关进鬼界转世”。穆寒尘又问道:“那没有通行证的呢”。白无常嘿嘿一笑道:“过不了鬼门关也就意味着无法转世,永世飘荡在人世间与鬼界处,做一个孤魂野鬼靠吸取生魂续命,直至魂飞魄散”。穆寒尘急忙问道:“那,那大人可有办法让小的过这鬼门关”白无常斜了一眼道:“你可有钱?”。穆寒尘又是一愣道:“我,我我哪有钱”。白无常道:“也是,你别指望你家里给你烧的那纸钱了,一点用处都没有,鬼界只认幽冥币”。白无常不知哪里拿出两个墨绿色的冥币一敲道:“就是这个”。穆寒尘细细观摩着他手中的钱币,这幽冥币其实与平凡的铜钱差别并不大,只是钱孔之中竟然置有一个极其细小的魂魄,发着幽幽的绿光。白无常摸了摸那钱孔处,故弄玄虚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穆寒尘惊呼道:“难道是生魂!”。白无常笑着摇头道:“是鬼界灵力聚集成的酆都印,有此印的便是冥币了。

穆寒尘点了点头无奈道:“可是,小的的确没有啊”,白无常和黑无常对视一眼齐道:“先欠下”。穆寒尘也没想那么多只担心这自己过不了那鬼门关,只好在两鬼的使唤下,莫名其妙的签了一张10万幽冥币的欠条。

穆寒尘看那数字暗暗咋舌自言自语道:“这数字还真不少啊,要是还不上咋办”。黑无常幽幽道:“用肉偿”。穆寒尘欲哭无泪哭丧道:“真是上了贼船跟贼玩啊”。

一路无话,三人在黑暗中极速飞行着,当然穆寒尘是被拖在空中使劲嘶吼的那个,两边慢慢浮起了迷雾什么都看不清,穆寒尘只觉得温度慢慢变低,自己也停止了喊叫。

黑暗中慢慢出现了一点点淡白色的光点,越往前越多,慢慢聚集成一条河流冲着一个方向涌去,不知过了多久,穆寒尘的头顶都是那淡白色的光点,极其美丽如同星空一般,乎明乎暗好不迷人。

正在穆寒尘看得入迷的时候,一张极狰狞的巨脸瞬间出现在他眼前,鸟的喙一样鼻子贴在自己的鼻尖之上,细小修长暗红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个脸上布满羽毛的怪物用非同一般阴冷的声音到:“他是谁?怎需劳烦两位大人运押,还悄悄混进了我飞禽魂道中”。

黑无常从前面过来,一把拉住这个羽毛遍体的怪人道:“总判官大人的意思,最好不要问”。那鸟人疑惑道:“他是何许人?”,黑无常瞥了一眼穆寒尘,低声道:“子夜”。

那鸟人一惊回头望着穆寒尘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不是已经。”白无常打断道:“各司其职,最好不要多问”。那鸟人纵使被打断亦没有丝毫不悦,道:“明白”。便在穆寒尘旁边冲着他憨憨地笑了笑:“嘿嘿,鄙人名叫鸟嘴”,黑无常怒道:“你干什么”,鸟人道:“一起走啊,刚好我也有事要去判官府”。

白无常无奈道:“他这个死脑筋,就让他跟着吧”,黑无常蹙起眉头,犹豫道:“总判官让我们隐秘带入,鸟嘴跟上的话,三大yin帅押送一个人魂,恐怕必将引起那方注意”。

白无常低下头抿嘴笑了笑:“你以为能瞒住那方么,总判官让咱们走正常流程”。黑无常点头道:“既然是总判官之意,咱们听从便是了”。穆寒尘接不上话,却看见离得越来越近的河流,竟然是飞禽的灵魂聚集而成的,自己也渐渐融入了这庞大的河流中。

穆寒尘发现四周什么也没有,没有天空,大地,声音,也没有光线,周遭昏暗得只能看见身边飘过的灵魂,纯白无暇向前方努力的飞着。不久后四周出现了各色的河流,青色,红色,淡黄色,乳白色,各色灵魂交融在一起涌入一个巨大的城门。

巍峨庞大的城墙一望无际,城楼也不明究竟数丈,只见上面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血红大字——“鬼门关”。城楼下有七个大门,一个主门高百丈有余,宽几十丈,门两旁各站着一个百丈高的魔神,一个三只巨眼,面目狰狞,长着血盆大口,手握巨枪,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飘来的生魂;另一个三头六臂,同样面目扭曲却怒目圆睁,直勾勾的盯着穆寒尘。下面站着两排身着重铠的鬼卒,手持长枪,带着恶鬼面具,看不清表情。另有各式的阴司数名。

穆寒尘没有机会细看,只感觉那巨大魔神的眼神似要把自己灼化,如果还有心脏此刻恐怕已经爆裂致亡。他丝毫不敢动弹,生怕那巨大的魔神一伸指头便将自己给戳死了。黑无常往穆寒尘前面一站对着那个巨大魔神道:“怎么?六臂鬼王对我带来的人如此感兴趣?”穆寒尘只感觉自己压力一松,下意识的如同生前弥留之际那样大口喘息,可任凭自己多用力,都却吸不进任何东西,亦吐不出任何空气。

那魔神听完虎躯一震,立马半跪大声道:“岂敢,属下恭迎黑白阴帅,鸟嘴阴帅”。黑无常并不理会,只是冷哼一声便带着穆寒尘来到右边一个侧门前。直到白无常对着那个六臂鬼王挥了挥手,那鬼王才敢站起

穆寒尘来到淡青色的灵魂河流前,发现全部都是人类的灵魂,带着枷锁步履蹒跚地向那侧门走去,黑无常松开穆寒尘的枷锁道:“进去吧”,白无常走上前递给穆寒尘一个册子,穆寒尘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往生册”。穆寒尘正想打开看看却被白无常厉声喝止:“不可看,否则必魂飞魄散,我等也要去复命了”。鸟嘴招呼来两个穿着无常服的下等鬼卒道:“送他进去”。两点头接过穆寒尘枷锁上的锁链,直接插进队伍中。

三人矗立在原地目送穆寒尘慢慢走入,鸟嘴道:“总判官大人是什么意思,不怕那方做出什么不利之事么”,白无常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不知”。黑无常却笑了笑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咱们复命去吧”。鸟嘴不安道:“我跟上去看看,你们俩个先走吧”便头也不回地钻进灵魂之流中。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便向那巨大的门走去。

穆寒尘看向自己两旁的灵魂,只见他们的衣着各异,有的穿着布衣,有的穿着道袍,还有穿着贵族服饰的,不过好似都没有意识,就那样的漂浮着,一个阴司见他好奇便道:“你是两位大人送来的,肯定是大人恢复了你的意识”,穆寒尘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意识一片模糊,似乎被一只手从那种状态给抓了出来,想必是那白无常弄的吧。

阴司又道:“此地是鬼门关,便是进入鬼界第一关,此地镇守着十八鬼王,正门前那两位便是今日值班的三目、六臂鬼王”。穆寒尘半知半解地点头问道:“为何有七门”,另一个阴司回答道:“正门是阴司进出的界门,旁边是六个轮回之门,分为,人,仙,飞禽走兽,虫鱼植物”。穆寒尘疑惑道:“还有两个呢?”。

阴司急忙环顾两旁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那两个不可言”,穆寒尘见状便不再盘问。向前望去,看起来离门本并不远的距离,实际上耗了很久才通过,但渐渐也轮到了自己。门洞下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里面驻扎着重军,设着一条小水沟,同时几万个灵魂隔着水沟办理着手续。

穆寒尘跟随着阴司来到一个站点前,阴司拿过往生册放在一块乳白石头上,白光一闪之后一旁站立的鬼卒上前接过他的往生册,递给手持笔墨的黑衣人,那身穿黑衣的鬼将看了一眼道:“无功德,无罪恶,进,奈何桥中层”在往生册上盖了一个章子便放入。

两个待命的鬼卒拿着更重的镣铐上来,准备给穆寒尘换上之时,站在水沟外的阴司道:“黑白阴帅让我二人带入,次拷不必”。鬼将点头道:“你二人跟随就好”冲穆寒尘点了点头,便继续办事。

穆寒尘踏入之后,瞬间变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城门不见了巨大巍峨的城楼也消失了,自己正站在一条小道上,两旁种满了血红色的鲜花。鬼卒见穆寒尘脚步滞缓,推了一下他道:“走”。

穆寒尘发现四周除了他们三人,只有一望无际的花海问道:“过门之人呢?”,鬼卒道:“你看不见他们,说明你自有功德,与常人之路不同”。

穆寒尘只好顺着小道往前走去,时不时地望向两旁的花海,心头觉其有种别样的美丽。猛然间,穆寒尘发觉此地有光,不然怎么能见此花海,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悬着一轮妖异的血月,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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