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轻悠上了马车之后,才见到紫景闫,他今日一身宽大轻逸的墨绿衣袍,发丝全部用白玉簪高高束起,他闭着眼睛,这样看来,风轻悠竟觉得像个十足的谦谦君子,所以他脸上的面具就十分碍眼了。
她可是还记得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现在想起来都还是觉得沉迷。
她凑上去笑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这时他才睁开眼睛望向她,他的眼神已经不似初见那般冰冷,带着几分疑惑。
“你帮我在父亲面前演场戏,我就帮你解了你身上的毒。”
听到风轻悠这么说,他觉得很是新鲜,“恩爱戏?”
“没错,”她知道这是父亲想看到的,她不想让父亲再担心。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解我的毒?”他收回了眼神,直视着前方。
风轻悠有些心虚道,“你的毒不也是我的人压制下来的么。”她确实是没有能力解毒,她去请教一下阎老不就成了。
“我的毒不也是你引发的么。”
这…这白眼狼!风轻悠只觉得喉咙哽了一口老血,她鼓着眼睛瞪着他,他却直接闭上了眼睛,她气闷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终于到了将军府,风轻悠站起来正准备出去,一旁的紫景闫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把她拽了回座位。
还不待风轻悠出声,他便已经起身出了马车,然后风轻悠便看见了一只修长手伸进了帘子。
她立马笑了,还挺像样的。她乖乖送上了自己的左手,被牵出了马车。一出来,便看见了他略带温和的眼神,她竟突然看的有些发愣。
而这一幕看在了正在府门口的风简眼里,就成了眉目传情。直到风轻悠自己的手心被捏了一下,才回过神,她尴尬地咳了两声,跳下了马车。
两人一走上前,风简便要跪下,风轻悠也皱了眉,一旁的紫景闫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风简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岳父请起!”
风轻悠舒了口气,诧异地望着紫景闫,要是换了个人,肯定是做不到他这样的。虽然是陪她演的场恩爱戏,但从小的世俗封建却是很难改变的。
看到府前就风简一个人,风轻悠心里有些小小的心酸,她嫁了出去,不能陪在他的身边,母亲又还没有任何的音讯,她上前挽住了风简的手臂,撒娇道,“父亲,我饿了。”
“饿了?我已经命厨房准备好了饭菜,走吧。”随即他又对紫景闫道,“王爷请!”
紫景闫看着父女俩和睦的样子,心里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竟觉得有些羡慕,他跟了进去。
看到饭桌上俩人也恩恩爱爱的样子,风简感到十分的欣慰,心想羽儿看到也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吧。
风轻悠倒是有些无语了,紫景闫一直在不停地给她布菜,殷勤地让她都怀疑这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她是想表现的恩爱,不是表现的饿死鬼投胎啊。
看到自己渐渐堆成山的碗,她轻飘飘地看了眼紫景闫,眼里写满了你是不是整我。
紫景闫却带着满是笑意的眼神说道,“悠儿多吃点,你太瘦了。”
这一句悠儿让风轻悠差点没吐出来,她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么肉麻的一面。
终于一顿有点闹心的饭结束了,风轻悠喝了口茶,一时兴起对风简问道,“父亲,你对当年王爷母妃的事情可有一些了解?”
紫景闫也上心地望着风简,期望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而风简像是早知道风轻悠会这么问一样,他叹了口气,“你母亲与她亲如姐妹啊…当年,她还是太子妃时,边疆与塞外的骞敖国相安无事多年却突然遭到进犯。我只得领兵前去,你母亲又是一个与我共患难的人,就与我一起前往了边疆。一向骁勇善战的骞敖国那次却轻而易举地被我们击溃。我们凯旋归来,却已经改朝换代。”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我早该想到这就是一个局的。”
风轻悠却是一直盯着紫景闫,生怕他一个激动又引发了体内的毒。可他一副冷静的样子让她有些稍微放下心来,她问道,“然后呢?”
到这里风简看着紫景闫,“然后离落不知怎么已经成为了落贵妃,轻悠母亲曾暗地里进宫见过她一面,可回来后却对我只字未提。我打探了很久,关于宫里当时发生的事情却什么都查不到,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苍擎天只拿出一道圣旨,上面写着先太子谋杀先皇,立他为皇。后来我才知道,你母亲还怀了苍擎天的孩子。”
随即他眼里已经蓄了些泪,“一年后她去世,对轻悠母亲打击很大,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直到她生下轻悠,就撒手人寰…”
听完这些话,紫景闫看了眼风轻悠,看见她没什么异样,就转过了头。他其实也是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想到,母妃与风轻悠母亲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程度。
原来发生当年那场逼宫,还设下了这么一招调虎离山。
风轻悠上前抱住风简,有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直到他情绪平稳了些,她轻启嘴唇说道,“父亲,其实王爷他是先太子的骨肉。”
“你说什么!?”风简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气里有着惊喜有着不可思议。其实不仅秦穆羽和紫离落的关系好。他自己和先太子苍夙之的关系用兄弟来称也是不为过。
他有些急切地走到紫景闫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激动地忘记了称谓,“你真的是夙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