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天下大乱。群魔乱舞
听见沐延江说是看到祭台上的三个人,张厚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他们。
果不然,沐延江接着又道“那赵鸿泽带着姜允然和王莽三人跑到北方,并且偷偷串通驻守边防的北方军统领王绅,打着立长不立幼的噱头向天下发出“清君侧,靖国难”的口号。如今的北方怕是早已落入他们的手中了,而他们的檄文也怕是传遍大江南北了”
沐延江并没有说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张厚也明白凭如今的沐延江在百万军队中逃脱,并不是难事,只是,可惜了那八百多将领了。张厚内心有些悔恨的黯然一叹。
“王绅,他是王莽的亲弟弟啊,当初靠着王莽这颗大树顺利爬到北方军的统领,难顾当时在大殿赵鸿泽这狗贼安分了下来,原来是打着先明哲保身,然后在东山再起的策略,也是,那时候的赵鸿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下党羽众多,而我们一时疏忽居然没有看清他的计谋,”司徒南轩突然插话,很是懊恼的说道。按他当初的想法可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这司徒南轩也曾向张厚提议过几次,奈何那时候的张厚宅心仁厚,只是将他们贬为庶民了事,却不想,如今滋生了这事,这也算是给了他那所谓的善良一个赤裸裸的教训,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八百多英魂啊,想到这里,张厚的内心似乎有一丝名叫愤怒的火焰慢慢在生长着。只是被他一向温和的性子压着,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恰在此刻,一名侍卫来报“参加皇上,参加王爷,探子来报,北方军造反,一路攻城略地,但凡遇见不投降的府郡破城之后,皆是,皆是,”侍卫说道这里声音停了下来,颤抖着不敢再说下去,张厚阴沉着脸,嘶吼道“讲”
“片甲不留,寸草不生”侍卫是哆嗦着说完这八个字的。
而这个八个字就像一记闷锤,狠狠的敲在张厚的心中,那丝之前被温和压着的怒火终于爆发而出,他的眼中此刻尽是血红色一片,浑身发抖,可是出奇的他并没有说一个字,哪怕是说一句狠话来释放自己心中的怒火。但是,他没有,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
司徒南轩心底闪过一抹惊惧,轻轻对着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会意,大气不敢喘的低头拜了一拜,退出了大殿。
据这位侍卫后来的回忆所讲,等他退出大殿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都能拧下水来,至于真假,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活了十几年,张厚从不与人争执,从不与人结仇,从不悲天悯人,他把自己定义在无为这一处境,人无为,事无为,天下无为,他不是得道高僧,没有度化世人的宏愿,他也不是人人喊杀的大魔头,不是害人性命、迷惑人的恶鬼。
可是,这次,全因他一个善良的决策让万千无辜的黎民化为万千厉鬼,让多少家庭破灭,让多少人尸横遍野,做了那游魂野鬼。“你们,应该恨我”张厚在内心哭泣道。
一滴泪水慢慢滑落,张厚摇晃了一下身子,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向着殿外走去,他每走一步,就像一道落雷在殿中几人的心中骤然炸响。沐延江大骇,司徒南轩大骇,沐清研则是强忍着狂震的心脏将小脸惨白的姜允辰抱在了怀里。
他就这样一步踏着一步走出了大殿,走到了殿前的广场上,看着已经聚集在这里的武将,这些都是在朝中任职的各部军官,曾经也是叱咤一方的大将,看着这些虽然经染风尘,但是腰杆依然挺直的汉子,还有那些天真烂漫,潮气蓬勃的少年儿郎,张厚抬起头看向天空,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一股压抑已久的杀气向四周扑散开来,令在场的众人心中大惊
。
既然上天让我来到了这里,又让我欠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那么就让这个世界因我而颤抖吧,我要那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罪恶滔天之徒在我脚下俯首,我要让这世间犹如这碧空如洗的天空,清明蔚蓝。哪怕粉身碎骨,赴汤蹈火,我,林景叶亦在所不辞。张厚在心中向着天空呐喊,立下了在世十八年来的第一个夙愿。
“众将士,听令,”
似乎被张厚的情绪所感染,在场的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放佛又回到了当年战场杀敌的年轻时候,那些少年儿郎也好像在脑中感受到自己英勇无敌的模样,随后再次挺直了一下胸膛齐声吼道“是”。
“北方军已被赵鸿泽等人策反,如今大肆残杀手无寸铁的黎民,作为一名军人,我们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现在,我已先帝赐封摄政王旨令,向天下发出平反檄文,三日后,尔等需甲胄齐整与孤一起抗敌”。张厚威严的说道,
紧接着,他又喝道“兵部尚书何在”
听见张厚问话,众人中一名白发苍白的老者高视阔步的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的答道“末将兵部尚书耿秋,参见摄政王爷千岁”
张厚望了一眼耿秋,此人虽已迟暮,但是看其精气神丝毫不像是半个身子已经进土的人,正可谓是老当益壮。
“耿老将军,免礼,”
“谢王爷千岁”
“耿将军,劳你给孤讲解一下我朝如今的兵员”
“是,我朝如今共有兵员一千万余,其中,禁军一百五十万,大内侍卫五十万,南方军三百万,西方军两百万,北方军一百万,东方临近万里沙漠,所以没有部署兵力,而各地的差役和驻守城防的加起来有两百万余。此前先帝曾调动三十万禁军前往沙漠,一去不返,而王爷之前也将一百万禁军调走,如今,禁军只有二十万,且都分散天下,为皇上监察百官”
听完耿秋的报道,张厚有些惊讶,虽然早就知道姜国地大物博,人丁兴旺,但是仅军队就一千万,这让张厚很是怀疑这其中的真假,莫不是这看似人如其名的耿秋谎报?
“耿将军,那我朝战备物资何许?”
“若同时出战,我朝战备物资可供一千万军队十年的支出,当然,不包括额外的征税”耿秋自豪的说道。
这下,张厚是真的惊呆了,千万军队,十年支出,还不包括额外征税,看来这姜国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强大的军队都是分布在外,而北方军一路向京城杀来,除了在京的五十万大内侍卫,并没有可作战的军队,五十万大内侍卫虽然个人实力强,但是面对常年驻守边防的百万大军却不见得就能赢,这就像一个武林高手面对成千上万的普通军士一样,恶虎架不住群狼,用人命堆也能把你体力耗尽,从而轻易的杀死你。
想到这里,张厚又想起在恒朝使的计谋,他深思一番觉得此计可行,就对着耿秋说道“耿将军,南方军如今还可信吗”
也难怪张厚有此一问,如今天下已显大乱之象,群雄四起,意欲逐鹿中原,只要是有点野心的都想着争天下,张厚对此不得不慎。
听见张厚问话,耿秋想了想,说道,“王爷,北方军造反,重在赵鸿泽此厮,罪不在将士,而南方之所以承兵三百万,其一则是南方面积巨大,也是姜国附庸国最多的地方,其目的便是为了震慑附庸国,其二,南方军号称天子亲军,直属与陛下,他们只听从当朝皇上的旨意,不归兵部所属,更重要的一点是南方军的将士全部是当年开国时那些功臣的后代子嗣,这天下,可以说,多一半是他们的,他们的俸禄也是其他将士的一倍,所以论忠心,他们也是我朝最不愿看见江山易主的群体,其忠心,当毋庸置疑”
听完耿秋的回话,张厚心中喜忧参半,不深入了解这个国家则以,一旦刨根问底的去探究,才会发现这个国家的水有多深,三百万功臣之后,若是不满皇上举动,整体造反的话恐怕瞬间这个国家就要易主了,也不知姜国的历代皇帝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三百万军士安分守纪的为自己效命。而张厚心中喜的是,目前这三百万军队还听当朝皇帝的话,而当今皇帝年幼,什么话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虽然他并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但是,大权在握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压住这种想法,张厚心中有了把握,对着耿秋使了一眼色,说道“攘外必先安内,耿将军,孤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耿秋会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王爷,不知是何妙计,末将愿闻其详”。
张厚笑了笑,说道“南方军虽人数众多,但多是名门之后,孤恐其心生邪念,贸然调动,也是对我朝不利,然西方军骁勇善战,且人数众多孤意调其一半前去平反,耿将军,认为如何?”
耿秋诚恳的答道“王爷英明,西方地处荒野,百万军队驻守已是绰绰有余,调其一半前去平反,当是此理”
听见耿秋的答话,张厚喜形于色,当下便拍板道“若如此,孤此计当大胜也,耿老将军,现孤派遣你前往西方军军营,调兵遣将,带领百万军士从北方军后营包抄,而孤则带领五十万大内侍卫守卫京城,届时,孤与老将军前后夹击,定能大败叛军。”
“末将,耿秋愿以头颅担保,若出差错,提头来见”耿秋狠声说道。